第三百八十二章 勾心斗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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丫鬟端着药壶自屋内而出，至庭廊处时，她小心翼翼将药渣倒出用纸包好了，而后送去前院。

屋内，萦绕着苦涩的药味，嬷嬷守在床边，服侍着将喝过药的赵宁洛躺好，这会儿间，她还是清醒着的。

床榻上之人面色极差，唇色苍白的吓人，她双眸也不似往日灵动，带了深深的病态之意，她缓缓出声道，“嬷嬷您去吧，我想睡会儿。”

嬷嬷欲言又止，大小姐是她看着长大的，如今缠绵病榻的样子她看着着实难受，她背过身去掩下泪意，缓声道“凝姐儿过会儿要来看小姐，若是现在睡着了，凝姐儿来了又要伤心了……不如老奴陪您说说话？”

这才方早起，正是精神尚佳之时，大小姐总是这般昏睡着，实在是让人担心，郎中也曾说过，要多与她说说话，心中的郁积才是病重的关键，因而白日里嬷嬷便是想尽法子逗她开心，或寻了口齿伶俐的小丫鬟前来，又或自己念戏本给她听。

只是大小姐总是这般心不在焉，郁郁寡欢。

听到嬷嬷说起凝姐儿，赵宁洛眸中有了盈盈泪意，她静静看着床角挂着的各色香囊，神色满是伤痛之意。

她的发丝柔顺散在软枕之上，巴掌大的小脸上泪眼朦胧，愈添几分憔悴。

只是纵然这般病重，眼角眉梢却依旧带着娇怜之意，看得人忍不住叹一声可怜可惜，红颜薄命。

外面，有丫鬟通传道二小姐来了，接着帘子便被挑开，一道娇小的身影小跑而入，手中拿着一串糖人。

嬷嬷大惊，“哎呦凝姐儿，您怎么跑着就进来了！”

赵宁凝放缓了脚步，看着手中的糖人眼眸弯弯，她朝着榻边走去，声音软软糯糯，“长姐，您感觉好点了吗？”

赵宁洛扯出一抹笑意来，柔柔点头，缓声道，“有凝凝记挂着，长姐怎么能还不好？”

赵宁凝将手中的糖人递到她面前，眸中的笑意愈深，“长姐，听说把愿望写成糖人字，就可以实现，凝儿特意去街头为长姐写了一个，长姐您看！”

赵宁洛看着小姑娘手中将化的糖人，细细的竹签上写着晶莹剔透带着浓浓甜意的两个字“万安”

万安万安，一切顺意安泰。

赵宁凝紧紧捏着手中的糖人，缓声道，“长姐，等你好起来，咱们便邀了颖姐姐一齐去抚南山玩好不好？”

赵宁洛极为艰难的点着头，她此时昏昏沉沉，犹在梦中一般，耳边赵宁凝的话也渐渐微弱下来，她努力睁开双眸，还是觉得面前一片模糊……

“长姐，秋叶落满地，冬雪压枝头，咱们还要等着来年春日在院中种桃树呢，就种在你院中的窗下好不好？这样你每日醒来都可以看到……长姐……长姐你别睡，凝儿还有许多许多话要与你说……长姐……”

嬷嬷已是老泪纵横，背过身去偷偷摸着眼泪，赵宁凝的声音顿住，她看着手中的糖人字渐渐化开，顺着竹签滴落地面，像一颗颗滚烫的泪珠。

“凝姐儿，咱们不要打扰大小姐歇息了。”

“好。”

赵宁凝乖巧的点点头，娇憨白皙的面上满是泪珠儿，“嬷嬷，长姐醒来您便与我说一声，好不好？”

嬷嬷哽咽道，“好……”

窗外树叶已开始凋零，风一起便卷落残叶，带着清冷萧瑟之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