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六百三十二章 一文不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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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本王如何相信你？”

孟临陌拱手，“王爷相信我这一次，不会有损失，不相信，便会留下终生的遗憾，不知我说的可对？”

像是听到什么有趣的话，陆亦钰眸中露出几分笑意来，却是浅薄如冰的笑，让人如置身冰窖中。

在他面前敢如此直言的，大约也只有孟临陌一个人，年轻且自负的，虽为他的幕僚，却从来不自称属下。

能从一个穷乡僻壤脱颖而出，得林大人力荐的，这么多年来，他也仅见过孟临陌一个。

这种种皆说明了孟临陌的抱负与野心，如此，倒也可为他所用。

可如今，他不得不怀疑孟临陌内心真正的想法。

他一向不用不忠之人，也不绝不给背叛之人机会。

可孟临陌对他内心的想法了如指掌，甚至是，还知道他对苏琬颖的用心，这是他从未提到过的。

他自以为，掩饰的极好。

孟临陌此人，擅长猜测人心中所想，且能很好的利用这一点，自作聪明的助自己完成心中所想。

比如现在，孟临陌口中所说的终身的遗憾，大抵便是对苏琬颖的求而不得。

他不喜欢这种被人看透的感觉。

“孟临陌，本王没那么多耐心。”他把玩着指间的扳指，目光落在他身上，看着他沾满泥泞的衣摆，以及因受了他一掌而狼狈不堪的面容。

在他印象中，孟临陌一向是长袖清风，干净利落，身上总带着一种孤傲不羁之意。

像是满腹文学，却无处可施的书生。

如今，他就立在自己面前，周身的孤傲散去，唯留最后一丝高傲的尊严。

陆亦钰唇边的笑意渐深，继而唇边溢出一声极轻的冷笑，像是笑他此时的样子，也像是在笑他那般直言的话。

可不论哪一种，简直比给他一掌还要让他难受。

孟临陌身形僵了僵，眸色黯淡下去，他知道陆亦钰的脾气难以捉摸，可他不知现在的他在陆亦钰面前，一文不值。

哪怕他满腹经纶，哪怕他献计献策，因为一次的不忠，在陆亦钰眼中，他已经毫无可利用之处。

他的声音带了几分不确定的颤音，“还请王爷给……属下一次机会，属下定当竭尽全力达成您心中所想。”

一直以来，他对陆亦钰的态度虽是恭敬，却无法做到真正的俯首称臣，他有他的高傲与尊严。

可现在这些尊严与高傲，在生死面前不堪一击。

灵魂？他早就把自己的灵魂丢了。

从他想法设法排除身边所有对他威胁之人，亲手退了自己的婚约，只为了铺平日后平步青云的台阶，从那时起，他的高傲与尊严便不复存在。

这些时日所呈现的，也是他苦苦强撑，在外人面前戴着的一个面具罢了。

他的唇边，满是自嘲之意，萦绕在他周身的，只有无尽的怅然之意，再无昔日的清冷孤高。

“还请王爷，给属下一次机会。”他重复着，语气无尽恭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