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67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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京城，终是变了天。

让百姓震惊的是，蠢蠢欲动的不仅有四皇子，甚至还有摄亲王。

四皇子意图起兵谋反已是人尽皆知之事，而摄亲王的谋反却是让人们所意想不到的。

摄亲王带人私闯天牢，意图救出被关了几日的郡主宋依染，甚至在拉拢赤亲王没有成功后，便将目光转向了四皇子。

对于摄亲王有意的结盟，于公于私，陆亦钰似乎根本没有理由拒绝。

可摄亲王真的仅仅只是为了救出宋依染吗？答案很显然不是，摄亲王的野心根本不止于此。

陆亦钰却是不在乎摄亲王的野心如何，与他而言，摄亲王无疑是一颗有用的棋子。

既然有利可循，何乐而不为呢？

……

皇宫，养心殿内。

承言帝的病情愈发严重了，一日里有大半的时间都在昏睡中，除却昏睡的时间，甚而连人也识不得。

一日午后，皇后带着后宫妃嫔前来请安，承言帝只是招呼了一个嫔妃到跟前，却口齿不清的叫着“梨儿……”

嫔妃当即愣住了，不明白承言帝这是何意，在场之人皆是怔神，唯有皇后听罢此话后心中震惊，面色顿时难看至极。

承言帝还在说着些什么，浑浊的眸子像在透过那嫔妃看着什么人，没人知道他口中的“梨儿”是谁，也不知那是一段被岁月掩盖的过往。

这是年迈的承言帝在临终前唯一能记起的人，也是埋积在他心中的无尽悔意。

在场之人，唯有皇后知道皇上口中唤的是何人，只是她不敢确信，也不敢相信承言帝竟然还记着那个女人……

皇后眸中满是震惊，她立在龙榻边，指间抑制不住的颤抖，强压下心中的难以置信，维持着皇后该有的端庄与稳重。

“皇上……您在说什么，臣妾听着呢。”她俯身，声音柔和温婉，像是极尽贤惠的妻子在询问病重的丈夫还有何没有完成的心愿一般。

皇后的伪装已到炉火纯青的地步，因此没有人能看出她此刻的演戏，以及她询问此话的真正含义。

半梦半醒间的承言帝，口中在呢喃着什么，良久的，他抬起了一只手，想要抓住些什么，苍老布满皱纹的眼角堆积了深深的歉意。

“梨儿……对不起。”

那个如梨般皎洁的女子，毁在他的手中，这些年来，他一直深深挂念着，也活在无尽的悔意中。

可作为帝王的他，有着深深的不甘，他不甘心求而不得，他不甘心他所爱之人对他却是恐惧而憎恨的。

可是……他已经在弥补了。

她的孩子，他对那个孩子总是格外的特别，从开始的刻意冷淡，到一直对他的不冷不热，都是在刻意保护他。

在满是危险的朝政上，唯有不出彩，才能安然无忧。

或许说，承言帝对自己的孩子都是如此，包括四皇子在内，他从未偏袒任何一人，他只是依着他们的心性与抱负，给他们规划了一条可一世无忧的路。

可惜的，没人理解他。

不……或许还有一人理解，便是她的孩子。

到现在，承言帝也明白了那个孩子一直是在收敛锋芒，他明明比谁都要优秀，比谁都有资格成为帝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