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六百五十二章 不可兼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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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将她囚在身边，她拼命的想要挣脱，想要回到她心上人的身边去。

他永远忘不了，他与苏琬颖说出，陆挽奕被处斩时，她的神情。

悲痛笼罩着她，她眸色是瞬间黯淡下去的，他看的清晰，她眼眸中的亮光，一点点消失不见，直到变得双目无神。

她没有哭，也没有闹，亦没有撕心裂肺，可她就那么静静坐着，失了魂一般的，让人感觉悲痛已将她吞噬。

在那个瞬间，他好像明白了什么，他的心，疼的像刀割一般。

有什么事，是能让一个活生生的人变得毫无声息，变得失魂落魄，仿佛丢失了世间最珍贵的宝物。

——“生死相依……”

——“像你这样薄情的人，永远也不会懂。”

——“我会杀了你为他保仇，而后随他一齐！”

——“总有一天，我一定会，亲手杀了你……”

陆亦钰身形微晃，几乎要站不稳的，他脑中不断重复着她说过的话，这些话都带了利刃，穿过他的胸腔，将里面的内脏刺的遍体鳞伤，血肉模糊。

身后的铁骑暗卫欲伸手扶他，却被他推开，他迈步，朝着高高的台阶，一路向上，身形孤寂萧瑟。

暗卫面面相觑，他们不懂自家主子这是什么了，为何突然会变得如此，难道是哪里受伤了？

他们或许不会懂，比身痛还甚的，莫过于心痛。

台阶处，陆亦钰迈步而上，一直立在最高处，他居高临下的，将下面的一切尽收眼底。

他眸中刺痛，垂在身侧的手缓缓松开又握紧，或许一切都是天意，得到什么，就注定要舍弃什么。

江山美人，向来只能得其一。

他是太贪心了，才会两个都想要。

他的目光变得幽深，视线落在远处高高的宫墙上，他静静看着，似乎能看见那里变了模样。

宫墙不再，庭廊深深，如同梦境一般的，好似海市蜃楼一般的，深深刻入他的眼眸——

在那如薄雾笼罩着的庭廊中，他似乎能看见，有女子款步袅袅而来。

她着藕粉色宫服，绣芍药花长裙曳地逶迤，行走间，裙摆的绣花像绽开极致的芍药花，虽不似牡丹的雍容，不似海棠的绝艳，也不若莲花圣洁，可她款步而来时，就像是天界而来的芍药仙子，裙摆的点缀，只衬得她身段更为窈窕，面容愈发姣好。

她步步而来，莞尔一笑，仿佛世间的一切都顿失颜色。

她虽是朝他走近，身形却越来越模糊，直到消失不见。

陆亦钰恍惚一笑，心中顿觉苦涩，他真的是无时无刻不在想着她，不受控制的，他已不再是他。

既然如此，那就索性贪心一点。

谁说江山美人不可都得，他偏要一试，即使那代价，是尸骨无存。

他与陆挽奕之间，注定了的，会有一场纷争。

这是从他带兵攻入皇宫时便知道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