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御书房的铜鹤口中吐出几缕香烟,丝丝袅袅盘旋而上,逐渐向四周散去,不经意时,在兄弟二人中间消失了。
门窗紧闭着,屋里很安静,窒息一般的沉闷。
承顺帝面有薄怒,目光带着巨大的威压,死死盯着萧易,若是旁人定然承受不住,早诚惶诚恐跪下恳请皇上息怒了。
但萧易没有,神情中甚至没有一丝忐忑,仿佛根本没意识到自己说的话意味着什么。
他越是镇定自若,承顺帝越是生气,终是按捺不住怒火,一拍桌子怒喝道:“放肆!御林军杀的?御林军听谁的,你是指朕杀的他吗?朕杀安南使臣……这这、这就是向安南宣战!”
萧易微一欠身,道:“皇上稍安勿躁,臣弟仔细查验过死者身上的伤口,刀口细长狭窄偏薄,绝非盗匪惯用的厚重大刀砍的,倒像是御林军仪仗所配的仪刀。臣弟命人用仪刀比对伤口,完全对上了。”
承顺帝不信,冷笑道:“按你的说法,两种伤口相差甚大,合着顺天府的人都是白痴?睁着眼说瞎话糊弄朕?”
“顺天府办案无数,自然看得出其中端倪,只是不敢继续往下查罢了。”萧易淡然道,“鸿胪寺的门房看见身负长刀的黑衣人一晃而过,加之死者财物尽失,他们便借此推断盗贼作案。”
承顺帝焦躁不安地来回踱步,“不行,绝对不能把苗头引到朕身上来,就定为盗贼劫财杀人,不管你用什么办法,都要安抚好安南使者。案子以后慢慢查,先把大朝会应付过去再说。”
萧易明白他的焦虑。
安南虽是小国,却是民风彪悍,常年骚扰西南边境,他们与安南大大小小十余次交手,竟没有一次完胜!
皇上登基后,忙着肃清逆党乱臣,只求边境安稳不添乱子,尽量避免与安南再起争端。好不容易招抚了安南,本打算大朝会上再现万国来朝的盛景,彰显帝王的威仪。
结果安南使臣被杀死了,还是被皇上的御林军杀死的!
皇上是绝对不可能杀安南使臣的,有可能是凶手出于泄恨的目的杀人,毕竟和安南交战多年,死在对方手里的人不在少数,双方互相敌视已成习惯,就是普通老百姓说起安南人来,也是一脸的愤恨和鄙夷。
也有可能是有人做局故意破坏和安南的和约。这样想来可疑人太多了,当兵的最怕没仗打,一来少了升官进爵的机会,将领们不乐意;二来朝廷大概率会拖欠军饷粮草,兵勇们可能都吃不饱肚子,容易骚扰地方,发生哗变。
还有,就是政敌故意做局扰乱朝局,从中谋利。
但无论哪一种可能,承顺帝都很被动。安南人是不会善罢甘休的,他们本就好战,内部也不乏反对招抚的声音,很有可能借机撕毁和约。
内忧外患,萧易真有些同情承顺帝了。
但他不同意歪解真相,“安南不过南蛮小国,我们没有必要如此惶恐。依臣弟之见,大大方方地查案,定要查出是何人作祟,不但给安南一个交代,也是对天下臣民负责,更是警告那些别有用心的,让他们安于臣位,不可造次!”
“朕不是惶恐,实在是腾不出手来。”承顺帝似乎被说动了,慢慢坐下叹道,“希图大位的巴不得朝局大乱,不把这些人除掉,朕的君位如何坐得稳?现下之计,是大力抚慰安南,让他们相信,朕无意与安南为敌。”
“安南虽是小国,却也不容小觑,西南、西北番邦众多,不是个个都臣服于朕,若是他们这些小国联合起来怎么办?”承顺帝瞥一眼萧易,意有所指,“西域几次暴/乱,虽未及中原,但边境已不受其烦,更有乱民趁机闹事,后来费多大事才镇压下去。”
萧易默然,良久才道:“正因为重视邦交关系,才应严加查办,而不是一味应付安抚了事,反倒落了下乘。”
承顺帝眼中闪过一抹不悦,默谋片刻,道:“既然晋王如此坚持,朕不答应倒显得朕气度小了。朕全然交给你处理,大朝会前务必查个水落石出。千万不要让朕失望。”
言下之意,你若办砸了,可不要怪朕翻脸不认人!
萧易面色不改,欠身道:“臣弟定不辱命。”
其实这个案子并不算难查,御林军人数上万,但配发仪刀的不过千余人,有了范围,只要逐一排查,总能找出嫌疑者的蛛丝马迹。
腊月初十是大婚的日子,萧易想在成亲前结案。
时间紧迫,萧易调动所有人手日夜排查,半个月过去便锁定了御林军一个姓陆的小旗。
陆小旗军户出身,祖籍滇南,父母均死在安南敌军手下,将他辛苦养育成人的哥哥前年回乡祭祖时,不幸被安南匪人劫走,至今生死不明。
他与安南,可谓不共戴天之仇了。
萧易马上下令抓捕,顺天府拿人的时候,陆小旗当着官兵的面自尽了,临死前他大喊大叫:
“人是我杀的,蛮夷番邦杀了我们多少人,你们都去边境上看看,谁家不是和他们世代血仇?如今却说什么友邻!我们的亲人就白死了吗?凭什么要交好他们?我不服!不服!”
说罢,一刀抹了脖子。
当时在场人员众多,不知谁把这番话泄露出去,一日不到的功夫京城就传得沸沸扬扬,什么事传的人多了,总会走样。
本来是一桩罔顾上意,徒泄私恨的凶杀案,传来传去,成了血性男儿为报家仇国恨一怒斩来使,陆小旗竟成了人们交口称赞的英雄!
把承顺帝给气得,连摔了三个青花茶盏,把一众臣工骂了个狗血淋头才算气顺点儿。
气归气,但真凶已然伏法,皇上认为可以结案了。
萧易没有随其他臣工灰溜溜地退下,等人都走了之后,他说:“臣弟觉得案情尚存疑点,他哥是前年死的,去年也有安南使臣朝见,而且去年京城风波迭起,各处人心惶惶,更容易得手。为何他去年不动手,偏选择局势相对平稳的今年?”
承顺帝目光霍地一跳,一双细长眼中的眸子不断闪烁着,良久方问道:“你有何线索?”
萧易摇摇头,“线索到他这里就断了。”
承顺帝沉吟半晌,紧紧皱着眉头说:“贤弟的怀疑不无道理……你是不是快大婚了?不能再拖着你办差查案,回去一心准备大婚,旁的事一概不要管,不然太后那里朕交代不过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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