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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个是他这里的常客。
一个是他许久未见却帮了大忙的大侦探。
易胥找了个位置坐下后就点了一打啤酒。
非常的狂野。
江寒准头对酒馆老板说：“一打可乐，谢谢。”
易胥：“……”
“我经常来这里。”易胥闷头开了一瓶啤酒，灌了一口：“想着有没有机会再碰上你。”
“可是一直没有。”
江寒闻言疑惑着望着易胥：“因为我几乎不来这里。”
“我知道，所以我一次都没有遇着过你。”易胥笑了笑，好像在嘲讽自己。
江寒不明白什么意思。
“七年前我就是在这条胡同的巷子里遇到你的。”易胥突然说出一句没头没脑的话。
但江寒却敏锐地捕捉到了关键信息。
江寒蹙眉，回想了一会儿，恍然大悟。
江寒沉吟片刻：“如果你说当年在巷子里被打得头破血流，鼻青脸肿的的人是你，那就对得上了，事实是，是胡同口理发店的小妹先发现的你，然后通知了我和付烨燃，救你的是付烨燃，因为从始至终，我都只把你给搬回来了。”
江寒说完，又补充了一句：“虽然我不知道为什么，但你的记忆在美化我。”
易胥：“……”
易胥深呼吸了一口气，问道：“我接下来的话你会全部告诉萧延吗？”
江寒犹豫了一会，点头。
“随便了。”易胥似乎有点自暴自弃：“不止这样，你还救了我。”
“我只是很想对你说一声谢谢……”易胥低声说道：“不是胡同里救我的事……”
酒馆里没有多少人。
如果不是临时上门了两个客人，老板都准备关门回去睡觉了，此时他也正打着哈欠看综艺，完全注意不到这桌的动静。
“你知道我没有身份证的事情吧？”易胥问江寒。
江寒点了点头。他在来找易胥之前就先去找了付烨燃，要看他查易胥的资料，除了一片空白的资料之外，只知道这个人连身份证都没有，萧延也是各种托关系在帮他办。
但是一直没有办下来。
萧延想给易胥办女性身份证。当时看到的时候江寒或多或少有点理解为什么萧延老是被揍了。
易胥长得不算特别好看，但是女装有股很惊艳的感觉。
对此萧延的回答是，我想给他办女性身份证是因为想和他结婚。
这句话仿佛当别人是傻子似的。
“对这个世界来说我已经是个死人了。”易胥握着啤酒的手有些用力：“我舅舅舅妈骗保。”
“我出生的地方是个小山村，世代耕地为生，我爸妈算是村里面比较新潮的一批人，在生下我后就出去打工了，我是舅舅舅妈带大的。”
“农村人，在外面也干不了什么活，大多数是卖苦力。”说到这里，易胥的喉结上下滚动了一下：“刚开始还好，但是没过多久我爸妈就死了，车祸，司机赔了一大笔钱。”
“真的是非常一大笔钱。”易胥嘲讽地笑了笑：“而且更没有想到的是他们竟然还知道替我买意外险，一次性买了二十年的。”
易胥说完伸出两个手指：“挺讽刺的吧，他们原本的设想是万一自己出了什么意外，我有这意外保险傍身倒也不至于太惨，但是这恰恰是促成我这现在这种状态的罪魁祸首。”
江寒静静地喝着可乐，没有说话，继续听易胥说。
“说起来，那个时候严打计划生育，我舅舅有个和我年龄差不多的小儿子，偷偷生下来的，送到了隔壁村里一个没有亲人的老人在养。”
听到这里，江寒大概也明白接下来会发生什么故事了。
易胥有意外保险。
他舅舅家有个小孩没有户口。
一切都很显而易见了。
“我初中毕业之后就出去打工了，那年春节我准备买票回去看我舅舅舅妈，我买了很多东西带回去，却在购票的时候被告知，不能用了。”
“我不知道为什么不能用了，但是当时没怎么放在心里，坐不了火车我就坐大巴，转了很久的车才到家。”
“回家之后我才发现，我舅舅家的小儿子死了，因为是从山上摔下来的，面目全非，所以报的是我的名字。”
江寒的眸子里依旧是没有一点波澜。
易胥一口接一口着喝着啤酒。
“为了我的那份保险。”易胥啧啧道：“我那个时候也是年纪小。我爸妈出去打工后就把我寄养在我舅舅家，他们对我还不错，也没有想到他们会这样……”
“他们互换了你和死者的身份？报的是你的死亡？”江寒问道。
易胥点了点头：“也因此获得了一大笔的赔偿。”
“他们向你承诺过什么吗？”江寒继续问。
“有。”易胥说：“他们说用这笔赔偿会养我一辈子，说实话我把他门当亲人，加上年纪又小，就……相信了。”
易胥：“第二年我依旧外出打工，没有身份证也能找工作，所以并不影响……但是当我回去的时候，他们搬走了。”
说到这里的时候，易胥是面无表情的：“他们骗了我。”
江寒喝了一口可乐，而易胥则是又开了一瓶啤酒。
“如果我雇你找到他们，你接吗？”易胥问江寒。
江寒摇头：“我现在不干这活，但你可以找付烨燃，只要钱到位，他会很乐意的。”
易胥冷笑一声：“那不必了。”
说完又觉得有些气不过：“那你为什么答应接萧延的单呢？”
江寒的语气淡淡：“我不是接萧延的单，是接我男朋友的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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