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自然要回避,好奇害死猫的事,我可不会做,事不关己,高高挂起,在宫中最起码的自保之道,我还是懂的。
我叫车夫在原地停了一停,自去掀那软罗帘子,泰和门前昏黄的纱灯下,一乘颤颤巍巍的小轿正袅袅婷婷地挪进宫去,深青的轿子旁边,跟着一个左顾右盼鬼鬼祟祟的内官小金子,芒刺在背的样子像是给猫当伴娘的老鼠,盖天英的话立时如椎子般凿进我的脑海,我眸中精光一轮,招呼车夫道:“由泰和门入宫,跟着才刚入宫的那乘深青小轿——别跟太近,别叫人看见!”
这车夫原是萧贤手中最得力的人,听了我的吩咐,轻重缓急拿捏地恰到好处,只不远不近地跟在那顶软轿后面,此刻连鸟巢里的鸟儿都洗洗睡了,天地一派静寂,甬道两边是蓊蓊郁郁的花草,轻纤的剪影印在淡黑的夜色里,零零落落地颤动着,檐前铁马遥遥传来一串刺人耳鼓的叮当。
软轿停在了听松堂前,意料之中的事,却依然叫我的镜片碎了一地。我和度娘早已下了车,曳着两条黑魆魆的鬼影子,躲在一株合抱之木的后面,风过林梢,几颗细而锐的尖刺横七竖八地打在脸上,原来是棵老松树。听松堂前原是挑了几盏龙凤呈祥的羊角彩穗宫灯出来的,就着灯笼里渗出的淡黄红的光晕,我看见软轿倾斜处,一个人影摇摇摆摆地从轿子里出来,穿过花木葱茏的香径,走进了听松堂。那一线柔若无骨的身影,不是吴悠悠是谁!
我与度娘面面相觑,不知伊唱的到底是哪一出,早知道伊如此身轻体健昼伏夜出,哪还用打什么平安醮?
吴悠悠如此费尽心机装腔作势地生病,难道是憋在宫里得了幽闭恐惧症,想保外就医?正在我百思不得其解的时候,听松堂却放出消息,皇后娘娘的身子已然复原。
太后只是萧尧的嫡母,自入宫居住,便如自我圈禁了一般,困守在紫华殿里,坚决不越雷池一步。伊与吴悠悠原本就为着萧贤的亲事多有龃龉,趁着这次吴悠悠久病大愈,便要表现一番婆贤媳孝。
后宫诸人见状,乐得上行下效,连日来门可罗雀的听松堂变成了门庭若市,人参貂皮鹿茸角,流水价送了进去。
我自然也是不能免俗的,后宫里如今只我们两个,这日清晨早早便梳洗了,按品大妆,我在妆容衣饰上颇费了一番踌蹰,既要庄重,又不能太过华丽,毕竟话说皇后娘娘才从病床上爬起来,想必也不会过分浓妆艳抹。
挑来挑去,挑了一件烟霞紫的斜襟短襦,盘盘囷囷地浅浅凸起些碧萝藤的细纹,凝重中不失清新,下面系一条浅黛紫的锦绶八团裙子,缀着细密的米珠子,轻移莲步时簌簌有声,一双淡银色缕金的镜花绫软鞋,在长长的裙裾底下若隐若现。
发髻亦是不宜张扬,挽成温婉低调的堕髻,低眉顺眼地垂在一边,除了几枚点翠宝钿,就只有一支朝阳五凤绾珠钗还算有些气派,再三检视并无不妥之后,遂扶了度娘,一径来至听松堂。
吴悠悠听内官禀报知道我要来,早就假模假式地端坐堂上,凤冠霞帔,着了杏黄五彩九凤礼服,我忍不住地去数,伊身上这一套凤凰开会,是不是够组一支明星足球队的。
我款步进入正堂大礼拜见,抬眼一瞧,暗自想,人家大病之后都是“清减了小腰围”,您老人家怎么越病越富态啊!面上却依旧沉默,因久未请安,自然有许多场面话要重复与温习,宫里的晨昏定省,一言以蔽之,就是那些白日骗鬼之言的“学而时习之”。
茶点皆是新鲜备下的,我小口啜着热腾腾地雨前龙井,心想怪道吴悠悠对我的到来如此热烈欢迎,伊手下就我这样一个兵,好容易才来捧个场,不然伊可真成了光杆司令了。
伊正要摆出女神般的端庄饮茶时,忽然一个圆滚滚的像毛线团样的东西从内室里一蹦一跳地出来,趴在伊杏黄八团的裙裾边,摇尾乞怜,原来伊也养着一只黄耳。吴悠悠厌烦地一皱眉,叫道:“柳儿,快把它抱走!”
吴悠悠的身边只有一个柳儿是心腹,青花说,除了柳儿,听松堂的宫女们,连皇后寝处的门边都摸不着。
伊托着一只霁青凌云盖碗,轻轻吹着浮在水面上的茶叶,笑道:“病了好一阵子,淑妃妹妹出落得可更白净俏丽了呢,若是皇上回来,也定要惊艳的。前阵子大夫不叫我出门,我闷坏了,恨不得早一日好了与妹妹聊聊天才好,总算今日得偿所愿了。”
我眼中流出的笑意如深谷山岚,咯咯轻笑道:“姐姐与我想到一处去了,我也日日想着能来探望姐姐,无奈太医又说姐姐的病只宜静养,故而妹妹也不敢打扰。”我嗓音清脆如黄鹂婉转,无味的假话滔滔不绝,自己都觉得面目可憎。
吴悠悠与我相视而笑,然后,伊端庄的假笑从我的脸上缓缓下移,眼神扭股糖似的三缠四绕地凝在我的腰间,伊微启朱唇,笑道:“妹妹这块玉佩好眼熟,是皇上赏赐的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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