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堰城,城主府。
“这桓儿不过去了趟张家,怎么还不回来?”
周夫人坐在窗边,放下手里绣花针,看向门口拭剑的周城主。
“我说你担心什么,就这会儿功夫!他还能丢了不成?瞎担心!”
周城主显然不以为意。
“我哪有你没心没肺啊!儿子走了快一年了,都不见你念叨几句,有去城里闲逛的功夫,都够给儿子写十封信了!”
“我那是去视察!朝廷如今刚灭了殷家满门,我们这些武将可是遭人嫉恨,世道要乱,我不多提防着点能行吗?再说了,你写好信,能送去吗?”
周夫人嘴唇歪到一边,不再理他。
窗外,白昼忽转黑幕。
周夫人揉揉眼睛,拍了一下丈夫的手臂,“你快看看,怎黑了?”
周城主觉察出不对劲,提剑冲出屋外。
只见本来好好的蓝天白云上,多出一个大而无边的黑窟窿,四周隐隐显示出古老的银色图案,邪风作响,幽魂弥漫,吸引着周边一切事物。
开始,只是地上的纸屑,树上的果子,渐渐,随那窟窿越来越大,大树被整棵拔起,屋顶瓦片,牛羊猪狗,都被吸入其中,人们奔走呼叫,恐惧漫布,想要离开,却无能为力,眼睁睁看着自己被不可抗拒的力量带入那黑洞,被吞噬骨血,在极端痛苦中化为残渣,魂魄成为那些幽魂的一部分······
周城主和夫人亦未逃过此劫,他们在跌入黑窟窿前仰头,看到了挥舞阵法的那些傀儡,以及,站在云端,面无表情的男人,他那血红色外袍,刻有两道交叉伤痕的脸。
撕裂的痛觉放大无数倍,最后,没有感觉,魂魄由于怨恨,变成阵法中的幽魂,叫嚣着,呐喊着,哭诉着,被禁锢被利用,无穷无尽。
“你不是说,此界这千年里,第二个可媲美吕婴朝的暗灵根,就在这堰城吗?”
那男人,应天教主宫初之,掀开袖子,恶狠狠地瞪着手臂上禁锢的老翁。
画境老祖用可怜的声音答道:“我怎么敢骗你呢······我推算的结果,就是这个孩子,我也不知道,为什么他显示出现在堰城,却没被弑灵阵找到······”
“若你敢骗我,你知道后果的。”宫初之冷哼,以他元婴大后期的功力,神识都没发现此界那个暗灵根孩子,这老翁的话他也是半信半疑。
但没时间了。
吕婴朝那死人居然和【长恨诀】联手,诓骗走了他另一枚上魔天龙丹,现在他带走应天教大部分力量建立自己的天府台,又有突破分神的迹象,若让他得逞,岂不是要回来把应天教连根端?
除非找到另一个暗灵根,用他炼成【九死黄泉经】第八层,或许自己也能突破分神······
天府台,还魂殿。
吕婴朝饶有兴趣地看着地上躺着的少年,等他睁开眼睛。
沈桓醒来时,看到的便是一个俊美妖异的黑衣男子,两眼直勾勾地盯着自己。
“不要杀我,不要杀我!”
他抱着头给吕婴朝跪下,干爹干娘以及堰城其他人的惨死,种种景象已经深深扎在了他的脑海中,终生不会散去。
“若我要杀你,就不会叫人把你带回来。”
他的眼睛勾人心魄,富有蛊惑的魅力,声音充满磁性。
“你想知道是谁屠杀了全城吗?”
沈桓后退几步,捂住脑袋,不想再回忆那些痛苦的场景。
“我可以告诉你。那个人,是我的师父。”
沈桓咬牙,睁大眼睛,一面恐惧,一面恨恨地看向他。
“不过,他现在不是了。我,比你,更想杀了他。”
吕婴朝勾起一抹了然的微笑。
“所以,我们来合作吧。”
“我······我根本没有拒绝你的资格······”沈桓咬紧嘴唇,低声答道。这个人,气势之强,平生未见,他根本不需要与自己谈判,生死只在一线。
“我不喜欢勉强别人。”吕婴朝变出一坛美酒,饮了一口,“莫欺少年穷的道理,我还是懂得的,何况若你能完成我说的那些,定能拥有与我合作的资格。我,只不过把这件事提前了,成人之美,何乐而不为呢?”
沈桓终于抬头,“可我,可我没办法为你做什么······”
“不不不!”吕婴朝按住他瘦弱的肩膀,薄唇凑到他耳边,“不要妄自菲薄,你可以为我做的,别人都做不到,你自己也不清楚,你的纯阴体质,能在魔道,达到怎样一番境地吧······”
北湘城内,客栈房中。
周堰趴在桌上,等的直打瞌睡,一根蜡烛都快烧完了,也不见牧其回来。
殷安昌见状,做手势表示自己要不先离开。
“那好吧,你明天再过来。”
早一天,晚一天的,无所谓。
正当殷安昌向房门口挪动脚步时,他胸前一僵,浑身被定在原地,走不掉了。
“师兄?”
牧其从空中现身,一落地,便拉住周堰,“废话别多说,我们尽快离开此地!”
周堰被他拉扯得手腕生疼,不由得问道:“什么事啊,那么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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