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12、绯唇紧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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荧炎金黄色的眸底浮现出明显的痛苦之色。他忍耐不住,忍不住低声恳求道：“羽姑娘，请你别说了。”

羽夜夜眸色一沉，转身轻轻扯了下风兮的衣袖,低声道：“风兮,我们回去。我要继续逛麟城。”

风兮将羽夜夜抱入怀中，手中白色的光芒瞬息间闪现。两人的身影同时消失在荧炎的眼前。

荧炎连阻止的话都无法说出口。他呆怔在原地,望着羽夜夜方才站着的地方。

过了良久,荧炎垂下头，口中喃喃道：“你果然是帝君的弟子。”

用姣好的面容，清澈动听的声音说出让人剖心的话语。

铭啸沉重地低下头，不去看自己主人此刻失魂落魄的样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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羽夜夜一从空间内出来，立刻大踏步向繁华的街市走去。

她独自走了一会，回头对一直跟在自己身后的风兮问道：“风兮,我刚刚的话是不是太严厉了？”

风兮神情温和道：“夜夜，你说得很好。荧炎性情虽然温和，有时候不免有几分懦弱。若是无人在他身后推一把,他会迟迟无法做出决断。”

羽夜夜垂首道：“那个人是我可以吗？我总觉得这种事情应该是一直陪在他身边的人做的。”

风兮神情微沉道：“铭啸是荧炎的部下，一切以荧炎为重。有时候，不免有失偏颇。”

羽夜夜信服地点点头，她神情一凛，忽然不可思议说道：“风兮,听起来，你很了解荧炎。”

风兮神情不变道：“我听过一些关于荧炎的传闻。”

“原来如此。”羽夜夜没有多想。

她沉默了一下,忍不住说道：“我没有想那么多。我只是觉得荧炎的内心其实是很想回妖界的。不然，他不会使用自己那么厌恶的力量，更不会在这么短时间内就恢复了八成的力量。他一定每天都在刻苦修炼。”

风兮语气平淡道：“即便明白自己心中所想，也不是每一个人都能够随心而动,总会多多少少有所顾虑。”

羽夜夜不解问道：“顾虑？荧炎看起来不像是怕死的人。”

风兮望着眼前熙熙攘攘的人海，神情微凝道：“妖界既然有人叛乱，那些人自然是反对荧炎。身为一族之长，这是对荧炎自信心的重大打击。此事若是发生在魔界，魔君巫灼寒一定会将反对自己的人斩尽杀绝。而荧炎不同，他的本性导致他非常希望得到对方的认同。”

羽夜夜皱了皱眉：“别人明明都要杀他。”

风兮微微一笑道：“即便如此，那也是他妖界的子民。飞羽金目鹿的本性与麒麟一样颇为仁慈。有的人甚至会十分惧怕杀戮。”

羽夜夜心头一颤，惶恐道：“我岂不是在逼迫荧炎做违背他本性的事情？”

风兮微笑宽慰道：“夜夜，做决定的人是他。逼迫他的人是来自妖界的追杀者。无论此事最终如何，都与你无关。”

羽夜夜望着风兮的笑容，脸上也同样露出淡淡的笑容。她伸手轻轻攥住风兮的衣袖，露出几分害羞的模样，柔声道：“风兮，你真好。”

风兮垂首望着自己被攥住的衣袖，他神情微沉，不动声色想将衣袖从羽夜夜的手中抽离出来。

羽夜夜察觉到手心衣袖的远离。她深呼吸一下，鼓起勇气，直接伸手紧紧握住了风兮的手。

羽夜夜的脸立刻红了几分。她抬头望着人潮的前方，提高声音说道：“风兮，那边好像有很好玩的。我们去看看。”

说着，她握着风兮的手加重了几分力度，拉着风兮快步向前走去。

“夜夜。”羽夜夜的身后传来风兮的轻唤声。羽夜夜忍耐着脸颊的滚烫，置若罔闻。

风兮的目光一瞬不瞬凝视着自己被紧紧握住的手，心脏好似也被羽夜夜纤细的手指紧紧握住。他忍不住轻声呼唤羽夜夜，却被无视，只能被迫跟着她走。

风兮望着身前羽夜夜薄红色的背影，神情微沉。夜夜自从来到麟城之后就非常主动，1让他的心底生出几分莫名的担忧。

“风兮，是每个月开放一次的明净台观光。”羽夜夜回头笑着问道，“我们去看一看好吗？”

风兮望着前方的如潮人流，眸光动了下，轻轻点了点头道：“好。”

说罢，他任由羽夜夜拉着自己挤入拥挤的人群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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此时，漫天水流的空间内。

荧炎恢复好心情，摆手道：“铭啸，你退下吧。我要继续修炼。”

铭啸的心情依然沉重。他仔细回想羽夜夜之前说过的话，心中有了几分顿悟。

铭啸抬头注视着荧炎，神情严肃说道：“陛下，您不必烦躁。”

荧炎听到他的话，不解地回头。

铭啸正色道：“陛下，你若是无法决断。请容属下僭越，擅自为陛下决定。属下愿意成为陛下重回妖界的理由。”

铭啸将头抵在冰冷的石头上，重重磕了三个头。他的额头顿时鲜血淋漓。

荧炎心中立刻不安，声音轻颤问道：“铭啸，你要做什么？”

铭啸抬起头，言辞恳切道：“陛下，您生性善良。要做那些杀戮之事，你的心中定然十分痛苦。属下斗胆，请您邀请羽姑娘同往妖族。羽姑娘若是能够时刻陪伴在您的身边，一定足以慰藉您受伤的心灵。”

荧炎心中一沉，含糊道：“羽姑娘是仙界之人，更是青帝的弟子。而且……”

荧炎的眼前浮现与羽夜夜举止亲密的风兮，不再说下去。

铭啸的眼睛一眨不眨注视着荧炎。纵然鲜血从额头落下，挡住了他棕黄色的竖瞳，模糊了的视线。铭啸却可以想象此刻自己的陛下是何种表情。因为，他从很久以前开始就一直追随着陛下。所以，他要倾尽自己的所有辅助陛下。

铭啸声音洪亮恳求道：“陛下，请您回归妖界，重掌妖宫。不为妖界众人，不为您自己，这只是属下的以死相谏。”

铭啸说罢，心神一凝，昂起的头猛地向地上坚硬的石头砸去。

荧炎神情骤凛，大声阻止道：“铭啸！”

瞬息间，石头崩裂的巨大声音响彻整个空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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羽夜夜和风兮傍晚回到客栈之时，看到了久候的荧炎。

“羽姑娘，风公子。”荧炎嘴角噙着一抹淡淡的笑容，缓缓起身。

“荧炎？”羽夜夜心中一喜，快步走过去。

羽夜夜打量了下荧炎的身后，没有看到总是跟在他身后的强壮身影。她好奇问道：“铭啸呢？”

荧炎脸上的笑容一瞬间僵了下。他低头沉默了片刻，重新抬起头对羽夜夜微笑道：“铭啸受了点伤，需要安心养伤。”

羽夜夜连忙问道：“他的伤严重吗？你们遇到猎人了吗？麟城不是禁止发生争斗吗？”

荧炎的笑容顿时变得有些勉强。他摇了摇头，答道：“羽姑娘，谢谢你的关心。是我不小心伤到了他，并没有生命危险。”

羽夜夜闻言，神情轻松了许多。

荧炎看了一眼她身边的风兮，声音温和道：“羽姑娘，我准备回妖界。”

羽夜夜立刻喜出望外道：“你终于下定决心了吗？”

荧炎点点头，声音温和道：“此事，我早该做一个了断。”

风兮听到他的话，望向荧炎的目光中掠过一丝凝重之色。

羽夜夜连忙问道：“你什么时候走？果然要等铭啸的伤好吗？”

荧炎深吸一口气，微笑道：“今夜。”

“今夜？”羽夜夜惊讶望着他，“会不会太着急了？”

荧炎摇摇头，神情平静道：“出其不意也是一种上策。我将铭啸暂时留在麟城。这里很安全，等我解决妖界的纷争之后，再派人回来接他。”

羽夜夜望着荧炎，心中清晰地感觉到说着这些话的荧炎和白天在空间内的人有了很大不同。这就是下定决心之后的妖皇荧炎吗？

羽夜夜神情认真道：“对不起，荧炎，我白天说得太过分了。”

荧炎微笑道：“不，羽姑娘，你的话十分受用。我收获良多。”

羽夜夜不禁微笑道：“我很高兴能帮到你。”

荧炎的神情中露出几分迟疑，他沉默了一会儿，不自信问道：“羽姑娘，我在麟城没有什么认识的人。我马上要走了，你可以送我一程吗？”

羽夜夜立刻语气肯定道：“当然。我送你到城门。”

荧炎金黄色的竖瞳定定凝视着羽夜夜，解释道：“羽姑娘，送行之地不在城门口。麟城与仙妖魔三界之间有彼此来往的特殊的空间之门。我已经得到允许，使用通往妖界的空间之门回去。”

羽夜夜好奇问道：“空间之门在哪里？”

荧炎置于衣袖内的手不自觉颤动了下。他尽量保持声音平静道：“明净台。”

羽夜夜眼眸一亮，轻笑道：“我们今天去过明净台。我认得路。”

荧炎拢在衣袖内的手蓦得攥紧，他的语气有一丝急促道：“羽姑娘，今夜子时，我在明净台等你。”

“好。”羽夜夜笑着一口应下。

*

荧炎走后，风兮望着羽夜夜遥遥相送的目光，沉声道：“夜夜，你今天逛了半个麟城，十分劳累。今夜最好好好休息一下。”

羽夜夜毫不介意道：“风兮，没关系，我现在的精神非常振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