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20、喜结连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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秦明苦笑道：“姑娘，您这是在为难结缘阁。”

羽夜夜蹙眉问道：“你们需要多久？”

秦明微笑道：“姑娘，寻人讲究的是机遇。快的话，很有可能一个时辰就能找到，慢的话，三年五载……”

“砰！”羽夜夜又从储物袋内拎出一袋灵石。

秦明紧闭了下嘴角，满口应承道：“姑娘，您放心。我结缘阁一定将您的委托加急处理。您要找的人有画像，有姓名。少则数日，多则月余，一定会有消息。”

秦明“唰”一下从衣袖内掏出早就准备好的契约书，连同笔墨一同递过去，说道：“姑娘，请签上您的姓名。”

羽夜夜飞快签完字，将契约书还给他。

秦明接过契约书，正要伸手拿画像。

羽夜夜迅速把画像收回来，说道：“这个不能给你。你找人临摹一份。”

秦明笑道：“姑娘，这只是一张画像。”

羽夜夜扬声道：“我师父的墨宝贵重着呢。外面的人根本求不到。”

秦明笑了笑，挥手让自己带的画像师过来，对着风兮的画像临摹了一番。

羽夜夜确定没有任何遗漏后，再次确认了一下找到人的时间，这才安下心来。

她看了一眼一直站在玄天山山门外的秦明，好奇问道：“你为什么一直站在山门外？”

秦明笑道：“姑娘，您有所不知。这是结缘阁的规矩，结缘阁的人不能踏进玄天山。”

“奇怪的规矩。”羽夜夜忽然想到青帝早上提到的故事，她随口问道，“听说，结缘阁以前给人做媒失败，所以不当红娘了。这是真的吗？”

秦明的脸色顿时大变。

羽夜夜惊讶道：“这竟然是真的。那个人是谁？为什么会说媒失败？”

秦明望着羽夜夜因为好奇睁大的眼睛，确定她是真的不知道，而不是在拿自己开玩笑。

秦明抬头望向玄天山深处，笑容有一丝勉强道：“这都是过去的事了。”

羽夜夜见他不想提，也不再追问。她看了一眼天色，再次叮嘱道：“你一定要早点找到风兮。”

“一定，一定。”秦明笑容满面。

羽夜夜走后，一直跟随在身后的一名上了年纪的老仆上前问道：“少主，老爷不让接玄天山的生意。这合适吗？”

秦明命人将两袋灵石搬走，不以为意道：“有画像，有姓名。这明明是白送钱的生意。我若是不接，以后财神都不会理我。”

老仆看了一眼四周，小声道：“当年，结缘阁就是帮着仙妖魔三界给帝君说亲失败，才不得不转了业。如今，又是玄天山……”

秦明神情微扬道：“玄天山只有一个帝君。你总不能说刚刚的小姑娘是帝君变的。”

秦明打开契约书，说道：“我看看她叫什么名字。”

他的目光定格在羽夜夜的签名上，辨认道：“羽，夜，夜。”

秦明的神情中掠过一丝不解，喃喃道：“羽夜夜？我好像在哪里听过。”

老仆的脸色大变。他声音颤抖道：“少主，她，她是帝君的弟子。”

秦明一瞬间懵在原地。

下一瞬间，他拿着契约书的手不住颤抖。

**

星落峰。

羽夜夜捂着胳膊还未溜进房间，青帝微冷的声音就在身后响起：“夜夜，你回来了。”

羽夜夜心神一凛。她飞快将胳膊藏到身后，笑着回头道：“师父，我回来了。”

青帝瞥了一眼她试图藏起来的手，凝声问道：“你的胳膊怎么了？”

羽夜夜心中一沉。她没有想到这么快就被发现了，完全没有做好心理准备。

羽夜夜的眼睛不住四处打量，试图寻找一个好借口。

青帝瞥见她的动作，声调微冷道：“夜夜，你随为师来。”

羽夜夜看到青帝背过身去，不由地松了一口气，大踏步跟上去，随着青帝来到他的房间。

青帝在桌边坐下，指着自己对面的位置，冷声说道：“夜夜，坐下。”

羽夜夜立刻在桌边正襟端坐，双手动也不敢动。

青帝口吻不似命令，却带着无法抗拒的威压：“夜夜，把胳膊伸出来。”

羽夜夜犹豫了一下，从身后伸出胳膊，慢慢放在桌子上。

青帝没有多想，立刻伸手去触碰。他的手指在触及羽夜的衣袖的时候，凝滞了下。

片刻后，青帝垂眸敛目，凝滞的双手轻轻撩起羽夜夜的衣袖。

羽夜夜雪白的肌肤上多了几道明显的淤青，显得很是凄惨。

青帝神情骤冷，厉声问道：“谁打的？”

羽夜夜佯装不在意，轻轻笑道：“师父，是我自己不小心……”

羽夜夜含笑的目光陡然撞入青帝清冷的双眸中，说到一半的谎言戛然而止。

羽夜夜低下头，小声答道：“是曲峰主。”

她刚刚说完，立刻感到房间内冷了几分。

“师父，你听我说完。”羽夜夜连忙紧紧抱住青帝的胳膊，生怕他瞬息间飞到斜阳峰将曲逐阳砍了。

青帝压抑着心底的不悦，沉声道：“你说。”

羽夜夜心中不由安定了几分。她笑着说道：“我只是和曲峰主比试了一下。我用剑，他用戒尺。这是正常的比试，受伤在所难免。”

青帝望着羽夜夜脸上有些刻意的笑容，声音低沉问道：“你不是去找风兮了吗？”

羽夜夜目光飘忽了下，支支吾吾道：“我中途去斜阳峰玩了一会儿。”

青帝的语气骤然带着几分压迫感道：“夜夜，不许隐瞒，把所有事情全部告诉为师。”

羽夜夜眉头紧蹙了下。她仔细思量了许久，低声将一切都说了出来。

羽夜夜最后不忘强调道：“师父，是我学艺不精，给您丢脸了。您别生气，也别去找曲峰主。”

“为师知晓了。”青帝垂眸看向羽夜夜。

他静静看了片刻她胳膊上的淤青，凝聚灵力的手心轻轻覆盖在羽夜夜的胳膊上。

羽夜夜心头一颤，立刻把胳膊收回来。她把两只手死死藏在身后，神情认真道：“师父，这是我自己挨的打，理应我自己受着。请您不要用代过之术代替我受伤。”

青帝伸出的手僵在空中。他看着羽夜夜坚持己见的模样，沉默了片刻，才微微颔首道：“为师答应你。”

青帝缓缓收回手。他的目光依然定格在羽夜夜胳膊上的淤青。

青帝略一沉思，轻声道：“夜夜，为师给你冰敷一下。”

羽夜夜望着双臂上的淤青。自己冰敷有些不便。她笑着点头答应道：“师父，谢谢你。”

青帝取过水，用灵力将水温降至冰寒。他把毛巾润湿，小心翼翼覆盖在羽夜夜胳膊上的淤青上，柔声问道：“夜夜，疼吗？”

羽夜夜望着青帝冰眸不展的样子，忍不住安慰道：“师父。这些淤青是我为了找风兮受的。我每次一想到这里，就一点也不觉得疼了，心里还觉得非常开心。”

青帝听到她的手，覆盖在淤青之上的手轻轻动了下。

青帝薄唇微动，不自觉问出口道：“夜夜，你就这么喜欢风兮吗？”

羽夜夜脸上顿时一红。她羞赧地点点头，含笑的声音里带着许多柔情，语气无比肯定答道：“喜欢。”

青帝眸色微动，不自觉移开视线。他想要再问些什么。心中的话语到了嘴边，最终化为了别的言语：“那么，你找到风兮了吗？”

羽夜夜一瞬间流露出毫不掩饰的失落表情。紧接着，她强自打起精神道：“师父，结缘阁说少则数日，多则月余，一定会有消息。”

青帝薄唇紧抿了下，没有应声。

羽夜夜忽然主动问道：“师父，你知道天问在哪里吗？”

“你找它做什么？”青帝将冰敷的毛巾重新浸湿一遍，覆盖在淤青之上。

羽夜夜扬声道：“天问号称无所不知。我想问一问天问是不是知道风兮的来历和下落。”

青帝闻言神情微动。

他抬眸仔细端详着羽夜夜坚定的表情，庆幸自己阴差阳错之间将天问锁在了小黑屋内。

**

翌日。

羽夜夜一大清早就心神不安地起床。她顶着深深的黑眼圈，跑到山巅之上，仰头等待来自空中的书信。

“夜夜，你在看什么？”青帝走过来，抬头望了一眼。

羽夜夜立刻主动说道：“师父，我在等结缘阁的消息。”

羽夜夜望着远处空无一物的天空，嘴角含笑道：“现在悬赏一定已经散布出去了。风兮若是看见了，一定会来见我。他现在或许正在赶过来的路上。

羽夜夜心念及此，迅速低头看了看自己的打扮。她摸了摸自己的黑眼圈，脸上浮现出气恼的表情。

羽夜夜又摸了摸自己的脸，飞快从怀中掏出一盒胭脂。她望着手中的胭脂，脸颊泛起一丝红晕。

羽夜夜轻轻打开胭脂，用指腹攫取一些胭脂点在脸颊上。她用手心揉了揉，仰首问道：“师父，好看吗？”

青帝望着没有完全晕开的胭脂，手自然地伸出轻轻抚在羽夜夜的脸颊上。

羽夜夜身体一僵，想要避开。

“夜夜，别动。”青帝声音温和道。

青帝用手心轻轻揉着羽夜夜的脸颊，将她脸颊上的胭脂晕染开。他又俯首仔细端详了好一会儿，才微微一笑道：“夜夜，好了。”

羽夜夜望着青帝温和的笑容，一瞬间懵在原地。自己这次回来之后，总觉得师父比以往爱笑了，还笑得很好看。

心跳突然快了半拍，羽夜夜慌忙从青帝的手中扭过脸。

有了胭脂的遮挡，看不见她脸颊上被惊吓住的苍白。

羽夜夜的手缓缓抚上自己的胸口。怎么回事？自己刚刚竟然对着师父心跳加速了。自己明明已经有了风兮，还对师父有感觉。这分明是渣女的行径。

羽夜夜在心底自我嫌恶了一下，拼命在脑海中回想和风兮在一起时快乐时光，很快就将刚刚的心跳加速吞灭了。

羽夜夜思念着风兮，手指轻轻抚摸自己涂抹胭脂的脸颊，心中不自觉泛起几许欢喜之情。

青帝垂眸望着她欢喜的样子，眸中浮上一层浓浓的担忧之色。

正如青帝所担心的那样。

第一天，羽夜夜没有等到结缘阁的消息。她依然可以强颜欢笑。

第二天，风兮依然杳无音信。羽夜夜的脸上满是愁容。

第三天，羽夜夜坐在山巅之上，低头失神地望着地上的石头。

她不住自我安慰道：“才三天，风兮可能还没有看到悬赏。等他看到悬赏之后，一定会立刻来见我。”

一连数日，没有任何消息传至星落峰。

羽夜夜的眼睛再次变得红肿。她双手抱膝，脸上的愁容变成了担忧。

风兮不会不来看自己。难道他出事了？否则结缘阁的人怎么会找不到他，不然怎么会没有人见过他。

**

魔界。

魔宫平日冷清的大殿内，今日意外齐聚了许多人。

御座之上自然是魔君巫灼寒。

大殿两侧的席位上，则分别坐着威名响彻整个魔界的十三魔将。

众人按照十三魔将的排名落座。

卫苍坐在右侧首座。他的身边是沉纾凌。沉纾凌的另一边坐着一个眉眼含笑的玉面书生模样的少年郎君。书生正笑着对身边的女子说些什么。女子闭目养神，完全一副没有在听的样子。

与书生相隔一个位置的西凤池听得额头直跳，他不耐烦说道：“花荣，你那些台词我都会背了。你能不能换点新词。”

魔将花荣调笑道：“西凤，你背一个给我听听。”

西凤池的拳头立刻就硬了。

“我会背！”坐在右侧最下首的那人立刻插话道。

西凤池和花荣的表情都有一丝微妙，两人对视了一眼，达成默契，暂时停战。

右侧一排有两个空席。卫苍和那名女子的正对面都是空荡荡的席位。右侧的第二个位置上坐着一个身材魁梧的中年壮汉。与对面的热闹不同，以壮汉为首，右侧的五人，神情皆无比凝重。

巫灼寒抬眸，淡淡扫了一眼。

刹那间，大殿内的私语声悉数消失。

巫灼寒瞥了一眼卫苍，冷淡地喊了一声：“卫苍。”

卫苍缓缓起身。他对巫灼寒行了一礼，这才扫视了一眼在场排名在自己之下的众人。

卫苍声音悠长地介绍道：“魔君大人，诸位，逆天者已经确定无误，正是羽夜夜。”

“羽夜夜两年多前由青帝救下，带回玄天山。不久，青帝收她为徒。在此之前，世间并没有关于她的任何情报。”

魁梧的壮汉深深看了一眼卫苍，响彻整个大殿的浑厚声音问道：“是没有关于她的任何情报，还是你没有查到情报？”

卫苍对壮汉微笑道：“魁斗所问在理。目前究竟是哪一种，我尚未确定。”

魁斗听到他的话，冷哼一声。

沉纾凌扬声道：“不需要确定。羽夜夜就是逆天者。她害死了谛听就是最好的证据。”

大殿内骤然变得极为安静。众人纷纷垂眸不语。只有巫灼寒的目光冷冷地扫了一眼左侧中间的空位。以往的魔将会议，排名第七的谛听正是坐在那个位置上静静聆听。

巫灼寒敛目收回视线。他的语气有一丝不耐问道：“你们想到从青帝手中抢人的办法了吗？”

大殿内再次迎来一场沉默。

花荣扫了一眼众人，目光不经意和西凤池碰撞了下。

花荣笑着答道：“魔君大人，花荣有一事回禀。”

巫灼寒头也没抬，冷声道：“说。”

花荣从衣袖内掏出一张画像，在众人的面前慢慢展开。画像上赫然是风兮的样子。

西凤池不解地看向花荣。

花荣眉眼含笑道：“魔君大人，这是结缘阁最近发布的寻人悬赏。此人名为风兮。”

花荣故意停顿了下。他等众人的目光齐聚在自己的身上后，轻笑道：“根据可靠的消息。发布寻人悬赏的人正是玄天山的羽夜夜。”

方才还不将面前的画像当做一回事的众人，锐利的视线立刻同时射了过来。

巫灼寒认出画像中的人是风兮。他联想西凤池说过的话，冷声问道：“他是羽夜夜的情郎吗？”

花荣看了一眼西凤池，轻笑道：“魔君大人，此事如何尚未可知。不过这人和羽夜夜确实交情非浅。”

“两人往来还十分亲密。”沉纾凌补充道。他想起自己和两人同行的那段日子，脑袋就疼得厉害。

巫灼寒略一沉思，意味深长地看向花荣，凛声道：“花荣，你继续说。”

花荣顿时眼眸一亮。魔君大人已经明白了自己的意思吗？

花荣的底气正来自于此。他调笑道：“魔君大人，既然羽夜夜在找自己的情郎。我们何不顺水推舟，送她一个情郎。”

大殿内众人的目光纷纷落向花荣。卫苍和沉纾凌立刻就明白过来花荣暗含的意思。

花荣的嘴角轻勾，露出一抹魅惑人心的笑容：“有了情郎，不怕她到时候不跟我们走。”

西凤池还未明白过来，他说道：“风兮境界高深，恐怕能抓住他的人少之又少。”

花荣冲他笑道：“谁说我们要抓住风兮。我们只是满足逆天者的愿望，送一个‘风兮’给她。”

此时，饶是西凤池也彻底明白了花荣的真正意思。

巫灼寒扫了一眼大殿内十一人，扬声问道：“你们还有什么其他的意见吗？

众人皆沉默不语。巫灼寒冷声道：“既然如此，你们谁愿意去玄天山走一趟。”

花荣主动说道：“魔君大人，花荣不才，愿意一试。”

巫灼寒扫了一眼花荣，微微颔首道：“确实没有人能够比你更胜任。”

巫灼寒的眸中陡然飞过一道暗光。他冷声命令道：“花荣，本君命令你，前往玄天山，将逆天者带回来。”

花荣面带笑容：“谨遵御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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