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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些人比想象中的还好骗,倒是省下了不少力气,术士喜出望外,脸上的表情就快绷不住了。他抬起袖子掩盖自己扭曲的表情,说道:“这不是我放不放心的问题,你们准备不好祭品得罪的是河里的那位大神,和我一文钱关系没有,孰轻孰重,你们要拎得清。”说话间他放下袖子朝着河的方向做了个拱手的动作。
这场闹剧就这么暂且中场休息。
徐岑近几日过度担心袁曜的安危,睡不安稳,甚至多次梦见袁曜被人虐待,气息奄奄,危在旦夕。那次袁曜一身血躺在安西仁书房里的场景实在是给徐岑吓得半死,若是再来一次,徐岑十分怀疑自己会不会崩溃。他发现自己对袁曜的感情有些微妙,若是袁曜离开他的视线他就会开始慌乱,要是袁曜和晏久多说了几句话,动作稍微亲密一点点他就想把晏久拽走,甚至想拆了晏久。看见袁曜受伤的时候他更是紧张得快要疯掉,恨不得那些伤口都在自己身上,他想把这个字雁阳的家伙捧在心上,他的人不该受到一点点伤害的。
徐岑知道这种情感不对,是背德,可是他忍不住去想,忍不住自作主张陷入名为袁雁阳的沼泽里。
袁曜已经离开七天了,徐岑坐不住了,叫他这么煎熬的等着他做不到。徐岑向兰薛借了人手,按照袁曜之前用过的办法去寻找他的足迹。
一只蓝翼银斑的蛱蝶从徐岑指尖的荷包里飞出,它的翅膀散发着点点荧光,伴着月色,在夜里煞是好看。徐岑一颗心因为担心徐岑快烧焦了,哪里有什么心思去看美景。他眼睛狠狠盯着蛱蝶,恨不得化作那只蝶,好能早些奔赴到袁曜身边。
徐岑带着人破门而入时袁曜正啃着饼子,这饼子是那个女孩省下来给他留着的,接过饼子袁曜心里一暖。他从衣服上撕下来几条布缠在四肢的伤口上,简单的处理了下,好让伤口处的血流的慢点。这时袁曜看见徐岑久违了的脸不禁一愣,良久才缓缓开口:“你来了啊?”他声音一出连自己都吓了一跳,他这声音像是被人拿脚按在满是砂石的地上狠狠摩擦一样。
这声音落入徐岑耳中引起他满心的疼,他单膝跪地,冲着袁曜:“属下救驾来迟,请殿下责罚。”
袁曜摇摇头,撑着疼痛的身体要走上前去扶起徐岑。奈何他太困太累,没走几步就落入一个温暖宽厚的胸膛里,呼吸平稳,睡着了。
徐岑看着这样的袁曜,一阵心疼掺杂着自责袭上心头。他沉着脸,挥挥手,冷声道:“全部带走!打入大牢!”什么无辜的不无辜的都等着他的雁阳醒来再说。
这七日里袁曜吃不饱睡不好,整个人瘦了一圈。徐岑把他抱在怀里,用手细细抚摸他瘦的突出的颧骨。期间袁曜眼睫快速扇动,似乎是梦见了什么让他害怕的事情。徐岑把左手盖在他的眼睛上,同时用右手轻轻拍着他的背。袁曜的眼睫毛跟把小扇子一样,扇呀扇的徐岑感觉到手心有一阵一阵细微的痒传到头顶。
待到袁曜的呼吸平稳之后,徐岑小心翼翼地把他放回床上,掀开他被子的一角给他上药。袁曜的衣服刚回来时就被徐岑除尽,他那白皙的皮肤上如今叠了一层又一层的伤口,看得徐岑触目惊心。他还记得眼前这人出京之前还是个玉一般的俊朗少年啊,现在虽然仍然俊朗,可是身上这些伤口却时时刻刻张牙舞爪昭示着自己的存在。
袁曜实在是累极了,这一睡就过去了一天,徐岑一直守在他床边寸步不离。袁曜起身的动作惊醒了伏在他身上的徐岑,徐岑一睁眼,眼白上爬满了红血丝,他的声音里透露着的疲倦让人难以忽略。
“醒了?你饿了吗,我让人温了粥。”
袁曜紧绷了七天的神经终于能够得以放松,整个人都是懒懒的,瘫在床上不想动弹。徐岑给他端来了粥,吃过粥袁曜怎么也睡不着了,徐岑强撑着和他有一搭没一搭的聊天。
两人不过是说一些这几日各自收集到的信息,当袁曜说到有个女孩帮了他时徐岑的笑容微妙的凝滞了一下。袁曜提起自己在地宫里的遭遇时,徐岑整个人都要沉浸到悔恨里了,他就不该让袁曜去。虽说袁曜现在说来是一派云淡风轻,徐岑还是能想象到他到底经历了些什么。他身上的伤是一码事,听他本人说又是一码事,徐岑现在恨不得立即冲到大牢里把打过袁曜的人揪出来,把袁曜受过的苦尽数加倍奉还给他。
徐岑简单把兖州城里的术士的事和袁曜说了,袁曜面色凝重,吩咐人暗中控制这些术士。
不知道是不是睡多了的缘故,袁曜脑仁开始疼,他闭着眼睛轻轻揉着太阳穴,轻声道:“兖州大牢里这回放不下了吧。”
徐岑知道他有心让氛围轻松一些,这些日子他们目光所见的都太沉重了。徐岑轻笑,应道:“是啊。”
袁曜突然想到了一个问题,问道:“你是怎么找到我的?”
徐岑从荷包里捏出那只蛱蝶,示意袁曜。
袁曜在眯着眼睛刚刚看清那只蛱蝶就猛地一巴掌拍到徐岑手上:“这蝴蝶你从哪儿拿到的?!谁让你碰得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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