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老妈要搞事,针对的还是妨碍他做生意买卖、危及广大女郎人身及财产安全的披甲人,必须要积极配合。

裴三郎火速去找鲁二郎和姜二郎他们借战奴。

他们几个有着金子情谊,区区二十个战奴说借就借,还问他够不够。

他找几位贵公子借来一百六十个战奴,自己再出一百个战奴,加上他娘亲的带来的十几个披甲人和一百多个战奴,能凑齐四百人。

裴三郎把他新上任的护卫长南戟借给镇武侯夫人。

这位以前干着中介买卖,偶尔还自己接活,对城中那些流浪披甲人、暗甲人再是熟悉不过。

太庶跟镇武侯夫人不熟,没打过交道,不认识。

不过,镇武侯夫人是超二品爵位,身份地位在,太庶还是要见一见的。

镇武侯夫人很是爽利,见到太庶,开门见山直接道明来意。

太庶的眉头一挑,问:“贵府的嫡出女郎作饵?”名声还要不要了?好亲事还要不要了?

镇武侯夫人说:“我只生了三个儿子,但在这京城里没几人知道我有没有嫡女。我说有就有,我说没有就没有。”

太庶看向镇武侯夫人那说话的神情语气,再看镇武侯夫人跟他算账的那利落劲,顿时明白那铜钱精随了谁长的。有这样的亲娘,怪不得有那样的儿子,都钻铜钱孔里了。

小的那个好歹是做斯文买卖,这个直接带人马去抓披甲人贩成奴隶。

你这么搞事,镇武侯知道吗?

那些披甲人虽然无地无房无职,但不少人跟天子京随军、各府的披甲人有亲属关系。他们平日里往来无多,生死关头总还是会伸手的。就如前不久,镇武侯府还有位武课师傅来赎了个暗甲人头目出去。那暗甲人头目出去后就成了裴三公子的随身护卫头领。

太庶府和太卫府费力地抓了人,回头就有人来赎。他们从庄园里划出几间奴隶住的破茅屋,再过契三分地,就说是有房有地有营生的正经披甲人,再交上些许铜钱就得放出去。

太庶很是委婉地提点了镇武侯夫人几句。

镇武侯夫人笑呵呵地道谢,说:“他们不来掳我府上女郎,那自然是井水不犯河水,可他们若是来了,我当然不能由得他们欺辱,自然是要把他们抓去卖成奴隶欺负回来的。”她拍拍自己的胸脯,“超二品侯爵夫人。我想总不至于哪位公爵、侯爵、世子到我这里来掳女郎,即使真有来了,我也是提戟上马征战过杀场的,放手一搏便是。”

太庶拱手,“夫人勇武,在下佩服。若能震慑一方屑小,使得他们不敢再轻易冒犯女眷们也是一桩善事。”

镇武侯夫人回府时,裴三郎已经把战奴借来了,门仆们也把铜钱精他娘带着他嫡姐来京城看望他的消息传出去了,消息详实到铜钱精的嫡姐芳龄十五、刚死未婚夫,是镇武侯夫妇唯一的嫡女,珍若明珠。

裴三郎从针线坊里的样品中挑了身,把冒充他嫡姐的香奴往上辈子的古装美女风打扮。

一身素色的高腰束身绫罗长裙,搭上一条两米长的披帛,披帛从肩膀上垂落,搭大双臂上显得飘然若仙。女奴缺少营养,胸部扁平,于是一边塞进一个布团再缠了个抹胸,显得胸部鼓鼓挺挺的,非常吸引雄性眼球。她的双手非常粗糙,皮肤也很黑,一看就是常年干活的奴隶,于是戴上一双素白色的绫罗手套。女奴很瘦,戴上手套顿时有种纤细美。脸上的皮肤也是又糙又黑,眉眼五官更是跟漂亮不沾边,于是,给罩了顶帷帽。半透明的轻纱帷帽一直垂到腰部,走路时,帷帽和披帛一起飘荡,简直不要太仙。帷帽偏薄,不太遮得住脸,于是,头发削出刘海盖在眉毛处,再戴张不透明的轻纱面巾把脸蒙住,只露出一双眼睛也被罩在半透明的轻纱中。

女奴的气质不太好,弯腰驮背,裴三郎便纠正她的站姿、坐姿和走路的姿势,要怎样显得风情万种。例如,手要拈成兰花指,走路的时候要挺胸翘屁股,坐的时候要略微侧一侧,总之就是要妖娆。

镇武侯夫人看小儿子那样子,手痒拳头痒。

她不动声色地出了正堂,把管家领到后院打板子的地方,让人把管家按到凳子上,问:“可有谁家女郎来瞧过我儿?”

管家吓得赶紧说没有。

镇武侯夫人的脸色更不好了,问:“那可是去过花巷?”

管家顿时吓得脸都白了。三公子才七岁,若是被人带去那些地方,夫人会打死他们。可三公子经常在外奔波,他又没跟着,哪能知道三公子有没有去。他当即说:“需要找马车夫来问。”

镇武侯夫人又让人把马车夫和裴三郎身边的小厮仆人都带到后院来审,然后发现自家儿子真成女郎了,除非是打理买卖上的事,不然那是大门不出二门不卖,成天不是在院子里就是在后院跟工匠们混在一处,还经常上手做针线活。

她心想:“难道上辈子真是个女郎?”又想儿子还小,待大些身子长开了,自然就会知道男女的区别在哪。

只要儿子没被领去那些不干净的地方叫人毁了身子骨和性情,些许工匠针线活计都是小事。别的孩子七八岁时不是玩泥巴就是玩蚂蚱,她儿子都能赚上千两金子做上内供买卖了,那自是有些非比寻常的。

镇武侯夫人全当没有发生过她把儿子的随从们全都吓得半死的事,又回到客堂看她儿子训练香奴。

还别说,经过他那么一通摆弄,要不是知道底细,她都得以为是哪家贵族女郎。

裴三郎告诉香奴,“你得装出弱柳扶风的样子。”

镇武侯夫人问:“儿子,弱柳扶风是什么?”

裴三郎说:“扬柳,垂柳,纤细柔软,风一吹就随风摆动。”他还比划了一下造型,说:“看起来就很娇弱好欺负,抢回家去,毫无反抗之力。”

镇武侯夫人看着儿子那豆丁身材一副妖里妖气的样子,忍住上去暴打他的冲动:忍住,这是亲儿子,他还小。

第二天,裴三郎就带着自家老妈和“嫡姐”出门。

马车停在府门口,他们得出了院子才能上马车。

经过昨日门仆的一通宣扬,街坊邻居家的门仆都知道铜钱精那刚死了未婚夫的嫡姐来京了。

如果是别人家的女郎,还是新死未婚夫的,未免有些不太吉利,大家不太关注,可那是铜钱精的嫡亲姐姐,那就不一样了。

谁要是成了铜钱精的嫡亲姐夫,那就能过上躺着数金子的日子,他随便出个主意给姐夫,那都是金子。

鲁公府的二公子大夏天的居然能卖出冰食,一碗冰食卖十文钱,只有大贵族才能吃得起。听说那就是铜钱精琢磨出来的法子,把冬天的冰存到了现在。

各府的门仆们见到镇武侯府有马车停在外面,纷纷聚到角落悄然观望,想看看铜钱精的嫡姐长什么样,私下交流消息。

不多时,就见到镇武侯夫人率先出门,铜钱精的嫡姐虽然遮住了脸,但从头到脚无一不美跟个仙女似的女郎从府里迈出来。

哎哟,这真不愧是铜钱精的嫡亲姐姐,被镇武侯夫妇养得那叫一个精细,满身绫罗、珠钗环佩,腰上系的是玉带,肩膀上披的那长长的绫罗至少得有六尺,那都得值好多钱,还有戴的那帽子看起来就很轻,还罩了层纱,像女天神下凡,比女天神还好看。那轻盈的步子缓缓迈出,露出绣花的软靴,那看起来就是又轻又软,好像踩在了人的心尖尖上。

这得是多美的大美人。

那早死的未婚夫真没福气。

裴三郎先领着他老妈和“嫡姐”去看钱庄,这回也不走后门了,钱庄正门进去。

他们到的时候,太内司正在钱庄走金子。

走金子的买卖做久了,太内司也懒得一趟趟运,那都是当月的集中到一起运到钱庄,各种豪商们跟太内司结账后只领到一块绢布,凭绢布到钱庄领金子。

太内司一个月的支出一趟拉过来,最少的时候也是三四千两,好几箱马车,分成好几口箱子。

箱子送入内堂,清点。

镇武侯夫人从来没见过这么多金子,眼睛都看直了。

公府的其他几位贵公子则是眼珠子都快被旁边的女郎勾走了。金子见多了,已经不稀奇了。至于这位女郎,是不是镇武侯夫妇的嫡出女儿不太重要,看这模样,想必出身不差的。

云公府的四公子忍不住好奇,悄声找裴三郎打听,“这是哪家女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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