39、第39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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夜深时分，六街萧瑟,雨雾的青石巷中,玉无双拎着酒壶,任由雨丝沾衣，踉踉跄跄,漫无目的地行走着。

远处偶有灯火微芒,在这寂静无人,白雾茫茫的雨夜中,却像是一团团鬼火，似乎要引着来人走向黄泉之路。

玉无双茫然地站立片刻,看不出任何情绪的目光落向漆黑无月的苍穹,却不知该身往何处？

往前还是回头？前路是何处？回头又是何处？

罢了,没有一处是他的容身之所。

玉无双无声笑了笑,管不得东西南北,直着往前走。

周边是一排排鳞次栉比的房屋，高耸的屋脊上隐约伏着数道黑影，银光半掩半露，散发着森森寒气。

玉无双常年行走江湖,对于危险的判断十分敏锐,他感觉了无处不在的杀气。

他慢慢站住脚步身子微侧,本是魅惑众生的桃花眼露出一丝嗜血的光芒,掩在宽袖上的手若兰花开展又握住，咯咯作响。

许久未开杀戒，他感受到浑身的血液都在沸腾,体内蛰伏的野兽在蠢蠢欲动，叫嚣着要发泄，恍然意识到，这才是真正的他，一个冷血无情，嗜血为生的杀手。

“出来吧，各位。”他唇启，声音温柔似水，倒像在与情人说话。

“哈哈哈哈哈……”

一声粗糙凌厉的大笑声在这寂静空巷中响起，紧接着数道人影飞下，团团将玉无双包围中。

玉无双唇微勾间，带出一抹妖艳风情的笑意，目光却阴寒狠戾：“原是你们啊。”

圣莲教的成员，而今，不过一群落水狗罢了，痛杀落水狗这种事，他丝毫不介意去做。

“玉无双，我们今日是来取你项上人头的。”

那领头男人本生得很是猛悍丑陋，脸上又有一道疤痕自唇角一路延伸至鬓角，让他看起来像一头凶恶的狼，却是那日在悬崖边让他和安媚儿差点丧生的杀手头目。

他目光看着玉无双，露出凶狠恶毒的光芒，好像恨不得要把玉无双碎尸万段一般，他们起事失败，被朝廷追杀，剩余的兄弟寥寥无几，像丧家犬般朝藏暮躲，这一切都要拜他所赐，本以为他已葬尸悬崖，却没想到他们竟然还活得好好的，这让他们这一口气怎咽得下，他们如今已是亡命之徒，所某之事，只为报仇。

“有本事，你尽可来取。”玉无双扬眼一笑，语气无不嘲讽。

刀疤男被他不屑一顾的语气所激，不由十分愠怒，面露狰狞之色，大喊一声“上！”，众人手持利剑直向他扑去。

玉无双长身而立不闪不躲，长眉微扬勾勒着浅笑，尽是一派的从容自若，而白衣飘然，竟是无风自扬。

待那剑光直抵面门，他目光一凝，似若鬼魅般掠去，瞬间杳无人影。

众人吃惊，慌然四顾，白雾迷茫，雨落无声，一切诡异得叫人犯憷。

突然一声凄惨的叫声，回头一看，一名杀手眼睛瞪似铜铃，不可思议地看着眼前无声无息出现的雪影。

杀人取心，他表情却平静无阑，猩红艳丽的鲜血溅在他那绝色容颜上，更添了几分诡艳的美感。

将那颗仍在跳动的心弃于地上，玉无双缓缓回头，透着雨雾看向刀疤男，眸中的阴恻已逝，取而代之的是悠闲自若，他轻举满沾鲜血的手，伸舌轻舔上面的血液，脸上忽而浮起一风华绝代的笑容，柔声道：“味道还差了点。”

刀疤男第一次与他交手时，还不知晓他武功如此高强，更不知他杀人如此的变态，尽管他也杀了很多人，可见到这种无比刺激诡异的画面，此时也忍不住犯了一阵干呕，只是看着倒在地上，被夺去心脏死不瞑目的兄弟，怒火在心头沸腾。

“拿命来！”刀疤男两眼放出凶光，大呵一声，再次扑了上去。

玉无双极擅长近战，喜用短刃暗器，且手法阴狠毒辣，无人知晓，他那翩翩衫袖下，究竟藏了多少杀人利器。

刀光闪烁，一具具尸首倒在血泊之中，血色与雨水混合，弥漫了整巷，狗吠深巷，家家屋门紧闭，灯火俱熄。

一回合下来，玉无双依旧沉稳如松，发丝未乱，只是洁白雪衣染了猩红，添了几分艳丽妩媚的观感，一如他此刻的神态。

而那刀疤男却是气喘吁吁，双目通红，杀得如同疯狗般。

玉无双伸手一拨如墨长发，扬扬眉，笑得优雅媚惑：“若你跪下来求我，我可饶你一命。”

刀疤男自知武功不敌他，内心忽然想起当日悬崖边与他在一起的那女子，如此杀人不眨眼的男人却肯为了一女人跳崖，可见她在他心中地位之重，来时，他曾查过那女人的身份，知道那女人是即将成为楚王妃子的人。

“听说你的心上人，马上就要成为楚王妃了。”刀疤男突然嘿嘿一笑，目光丝毫不错的盯着他的脸，语气略带试探。

玉无双笑容微微一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