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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个十二三岁的小姑娘拉长了声音唱着地方小调,卫瑾鹏饮了一杯烫酒,几人谈谈说说,不觉日光已薄。
“卫将军!”有人唤道。
卫瑾鹏惺忪着侧眼望去,只见一个二十来岁的年轻公子身着华服站在面前。
“将军,许久不见。可还记得在下。”
卫瑾鹏想了想,是柳埙,二皇子的侍读,敏王府的副典军。他脑中立即醒过神来,眼神却还迷离着,“柳大人怎么也在此?”
“在下陪拙荆来省亲。”柳埙笑道:“不想他乡遇故知。可否在将军这儿讨杯水酒。”
“哈哈哈!柳大人有此雅兴,卫某敢不作陪?”卫瑾鹏说着扬了扬手,几个副将一齐起身退出局外。又唤来小二将残羹撤下,换了几个新菜上来。
再饮几杯,柳埙不经意般道:“听闻将军此去西陲,是为赤翼军副将?”
卫瑾鹏道:“正是。”
“祝将军旗开得胜。”柳埙敬了一杯,又道,“古来征伐艰辛,沙场百战功成,只是将军此去,怕是军功难磊啊。”
“大人何出此言?”
“睿亲王从未上过沙场,此行却为二军主将,到了沙场之上怕连血光都未必敢见的,而将军名为副将,实则浴血刀剑,末了,军功怕都还要归在那少年王爷的名上吧。”
“柳大人!”卫瑾鹏横眉冷笑:“柳大人何用此诛心之言。陛下令谁为主将,谁就是卫某的主将。卫某只知忠守于吾皇,为我朝拓土开疆。”
柳埙放下酒杯,还待再言,卫瑾鹏已站起身来,几个副将立即近到身侧,只见他斜睨了柳埙一眼,冷然道:“卫某一介武夫,与柳大人话不投机,就此别过,请了。”
回到营外,正遇着两个男子往大营走去,邱副将笑道:“这两人一看便是书生,怎么跑到咱们营地来了。”
卫瑾鹏凝神看了看,前边那男子倒有几分眼熟,打马上前道:“两位先生从何处来?”
“卫将军!”那人抚掌笑道:“可算等着你们了。”
“你是?”
“在下裴冬成。在太医院行走。”裴冬成看着马背上的人道:“在睿亲王大婚上曾与卫将军有一面之缘。”
“哦!对对对!”卫瑾鹏也笑起来:“裴大人是来寻睿亲王的?”
“正是。下官已在午阳郡等候多时了。今日听说大军过境,忙带了小僮前来拜会。”
两人一壁说着一壁已进到营中,卫瑾鹏着副吏引裴冬成去见周牧白,自己回了营帐,倒头便睡。
此时天色已暮,周牧白独自在营帐内执着一卷书,正看到“将之所以为威者,号令也。战之所以全胜者,军政也。士之所以轻战者,用命也。”便听到外边有人声,随即守卫回道太医院裴太医来访。牧白忙道快请。
“给殿下请安。”
牧白一手扶他道:“行军在外不必多礼。裴大人怎么来了?”
裴冬成笑望她道:“是睿王妃令微臣赶到午阳郡,与殿下会合的。”
“纤荨?”
“是。”裴冬成道:“殿下在琼州与我等分别,快马回京,两日后睿王妃偶感风寒,招微臣诊脉,忽而想起殿下恐是要往西陲,出征在外,担心殿下多有不便,即令微臣就近取道,先赶赴到此,再设法与殿下会合。微臣在午阳郡,已等候三日有余了。”
“原来如此。”周牧白心中乍暖,本是要端着正经,终还是忍不住问道:“她……王妃的风寒可要紧么?”
裴冬成甚少见她如此着紧一个人,不由一怔,随即笑道:“王妃只是微恙,微臣留了方子与汤药,殿下尽可放心。”
周牧白脸上薄红,讪讪道:“如此,便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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