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5、阴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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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025

林错又打电话给赵荣昊请病假时,赵荣昊苦口婆心劝他去拜佛，他挂了电话认真回想了一下，最近几个月确实各种各样的伤假病假,可追根究底佛主好像也帮不了他。

秦肃云也没有去上班,只每天上午要出去一趟，其他工作都搬到了他书房。

这回林错的病假他是真当照顾病患，每天盯着林错早睡早起,两人躺一张床上也盖着被子纯睡觉。

病假结束是周末,林错又连休了四天,周日的时候已经恢复得活蹦乱跳，腿上的疤也掉了，留下一条淡红的痕迹。

他洗漱的时候突然想起背上玻璃杯砸出来的疤，对着镜子看了半天，发现完全消失了,最深的两条都找不到了。

“竟然好得这么彻底,我男人勋章！”

林错苦恼地自言自语，本来觉着背上两条疤挺酷的,可这体质太气人,那么明显的疤痕都能长没了。

“你在做什么？”

秦肃云在卫生间门口,看林错对镜子照了半天后背,莫名地心慌。

他认识林缙的第二年，他们在异国的街头和人打架，林缙替他挡了一刀,左肩后留了疤,意外与林错之前被玻璃砸出来的疤在同一个位置。

疤还在的时候，他有时会以为身下的人，是林缙。

林错没看秦肃云,还研究着他的后背，“上面的疤全都长没了，不都说疤痕是男人的勋章。”

秦肃云走进去，望着林错赤着的后背，光洁如初。

他从后抱住林错，和林错一起对着镜子，“谁告诉你的？你不合适。”

“我觉得还挺酷。”林错反驳，他想了想又说：“显得很攻。”

秦肃云低头咬了林错的肩膀一口，笑道：“很攻？”

“难道不是吗？”

“这么好看的背，有疤就可惜了。很攻你想干什么？小宝贝。”

卫生间里的气氛忽然就变得有了颜色，两人紧紧贴在一起。

林错突然问：“你今天上午不去开会？”

秦肃云怔了一瞬，“今天周末。”

“周六你也去了。”

“今天，不去了。”

秦肃云声音发沉，前两天上午他都没有去开会，只是不放心林缙去看了看，可林错问起来他说不出口真相。

门铃冷不防响了，他推开林错一本正经说：“穿好衣服，我去开门。”

林错觉得秦肃云今天也是要出去的，只是被他问得不去了，或许不是什么重要的事。

他不情不愿地放秦肃云出去，穿好衣服后敲门的人已经走了，秦肃云坐在沙发上，旁边放着一个文件袋。

“什么东西？刚才是谁？”

秦肃云拍了拍文件袋，“林董的秘书送来的。”

林错倏地眉头一蹙，拿起文件袋打开，倒出来一堆清单，看了半天终于明白。

这是林丛新养大他的花费，林丛新真给他送来了。

林丛新的秘书能找到他家门，果然一家人全都一个样，他的电话住址怎么换都没用，他们要找总能找到，只是愿不愿联系他，愿不愿找上门的问题而已。

“这是，8百？8578多万？”

林错翻到所有清单汇总的表格，哂笑一声，“原来养孩子真这么费钱！”

他离开林家前对钱没什么概念，还是这几年独自生活明白了柴米油盐的贵，赵荣昊总跟他说养孩子废钱，他一直没有深刻的体会，此时终于明白了。

若是按他现在的工资，他顶多能养一只乌龟，哺乳动物都养不起，这还是十几二十年前的账。

秦肃云看向林错手中的单子，林错什么也没跟他说，可这些一眼就能明白。

他问：“这是林丛新给你的？”

林错不在意地点头，“我说我跟林家没关系了，他就要我把养大我花的钱还给他。”

“他是你亲生父亲，这是他的义务。”

秦肃云摘过林错手里的单子，又看一眼，再狠狠扔出去。

他见过比林错和林丛新更恶劣百倍的父子关系，就像林缙和他的亲生父亲。他从来没为别人的父子关系动过怒，因为那是与他无关，他也无法插手的。

可现在只想把林丛新扔到马里亚纳海沟，让他永远也别出现在林错面前。

他一把捞过林错，远离了那堆清单，“林错，这件事我处理，你别想了。”

林错笑得一脸得意地说：“不用了，是我跟他提出来的。他有扶着我的义务，我也有赡养他的义务，能用钱撇清是最简单的。”

秦肃云盯着林错闪亮的双眼，“你有这么多钱？”

“还林丛新的这点钱还是有的。”

“是吗？”

林错坐在秦肃云腿上，直起背比秦肃云高了半个头，他拍着秦肃云的肩膀说：“那当然，就算你不当秦总，我也能养你。”

秦肃云直直地望着林错，他很喜欢林错这样自信骄傲的表情，仿佛眼中镶了星星一般。

他抬手捏了下林错的鼻子，“你的钱是离开林家后赚的？林丛新不知道你有钱？”

林丛新确实不知道他能还上这8000多万，不然不会把账单送给他，林丛新以为他会为了钱而低头。

他不懂林丛新到底想他回去做什么？如果林丛新是想用他逼林缙回去，是不是太高估他了？

但无论如何，只要还了这8000多万林丛新就没理由再找他了。

林错心情愉快地抱住秦肃云说：“当年我妈给我留了一笔钱，离开林家后我本来打算靠这精打细算过日子，不想又遇到一个天才，帮我一跃成了小富豪。”

秦肃云是真好奇，林错身边还有这种人，“小富豪，你说的天才是谁？”

林错忽然跳下沙发，跑进书房，从书柜最底层掏出一叠随意塞进去的文件。

他拿出去，摆到茶几上，“林钺是我在大学里遇到的，他帮我做投资，几年下来，虽然算不上多，但我手上有18家上市公司的股份，其中6家有超过百分之五的原始股。”

秦肃云觉得林错仿佛随时都能给他惊喜，他以为林错离开林家这几年过得很凄惨，但随意扫了眼文件上的公司名，好几家都是最近几年新兴行业的龙头公司。

他大概估计了一下少说也价值十多亿，这些股权文件却被林错当杂物一样随意乱扔，甚至有几页都有霉点了。

“你可真是个宝贝！”秦肃云不由得笑起来，然后问，“你认识林钺？”

“你认识？”林错反问。

秦肃云思忖地说：“如果你说的林钺是我知道的那个，最好别跟他走太近，他身边太危险了。”

林错眨了眨眼，不明白危险是从哪里来的。

秦肃云无奈地解释，“他跟贺家关系太复杂，贺家的事，包括林缙。算了，不会牵扯到你的，还有我在。”

林错跟林钺也不经常联系，对别人复杂的家事更没兴趣，他不管扔得到处都是清单的股权文件，扑向秦肃云手开始不老实。

秦肃云被勾起了反应，却掀开他去浴室。

“秦哥哥，你不要我了吗？”

“别作，我不想再伤着你。”

林错拽住秦肃云的手，一脸委屈的表情说：“我好了。”

秦肃云想到那晚林错最后的样子，心脏微微一颤，拽开林错的手说：“听话，小宝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