46、清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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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046

关门声响过,秦肃云走了，屋子里恢复一片寂静。

林错跌回沙发，无力地靠下去,许久后他才起身,视线向四周巡了一圈，还是去找物管要了箱子，把与秦肃云沾上边的东西全被塞进去箱子。

总共塞了11个,还有箱子装不了的,比如客厅那张地毯。

他收拾完后,房子像是新搬的家一般，空得可怕，才发现秦肃云在他家里留下的东西有些太多了。

“都是垃圾！”

林错狠狠踢了一脚旁边的箱子，想当垃圾全扔了。

可这样显得像是他多在意秦肃云似的，毕竟好好的东西看不惯才会扔,看不惯也是有情绪才看不惯的。

他不想让秦肃云这么认为。

于是他把箱子全部打包,叫了快递，准备给秦肃云全寄过去。

快递员上门时震惊地看着十一个大箱子,还有一堆箱子放不进的东西,问林错地址。

林错后知后觉发现他竟然不知道秦肃云家在哪儿,秦家大宅显然不是秦肃云会当成家回去的地方。

寄到凌云集团？他不想跟工作扯上关系,毕竟凌云集团他也算合作过。

想了半天，最后他写了秦家大宅的地址，收件人填了秦世华。

唯一正式知道他和秦肃云有关系的秦家人,只有秦世华,这也算是一种宣告，省得到时还有什么误会。

快递员把箱都搬走后，林错坐在沙发上,感觉还是不够。

他考虑了半天，去书房打了一份账单，写了一张支票，又寄给了秦肃云。

为了确保是秦肃云亲自收到，这次填了秦肃云办公室的地址。

寄完之后，他把秦肃云的号码加入黑名单，删了其他所有联系方式，点了一份外卖，又下楼买了泡面和可乐。

一次把垃圾食品吃了个够，林错收拾起常用的东西。

卧室的那张床，他是再也睡不下去，只要一躺上去脑子里就摆脱不了秦肃云从背后压着他，死死地按住他的头，将他的脸埋在枕头里。

那时他竟然还以为秦肃云是爱他的，以为那只是秦肃云的爱好。

结果他就是个不堪的笑话。

林错忽然觉得连林丛新都变得顺眼了，因为林丛新说的都变成了真的，是他自己主动送上门的，他玩不过秦肃云，都是秦肃云在算计他。

开始时挽留秦肃云的是他，自愿躺下的是他，开口说爱的是他。

“活该。”

林错自言地骂了一楼，关门，上楼。

秦肃云下楼后没有离开，在车里坐了许久，满脑子都是林错说的那个人。

他不过也被林错当成了一个替身。

最终他拨了傅一铭的电话，“帮我查一下，林错10年前出过什么意外，什么人救过他。”

对面的傅一铭静了半晌才回话，“10年前？什么意外？你查这干什么？”

秦肃云说不出口林错也把他当替身，双手捏紧了方向盘，一忍再忍，终于忍下来。

他表面平静地说：“别问这么多，那一年他遇到过什么危险，接触过什么人，能查到的我全都要。”

傅一铭又静了半晌，“意外分很多种，被救也不一定是遇到危险，过了10年，这点信息根本查不到什么。你想知道不如直接问他家里人。”

秦肃云不是没这么想过，最可能知道的除了林蔓就是林缙。林蔓当时才6岁，知道也不会很清楚。而林缙，他不确定该不该再联系。

最后，还剩下林丛新。

林错那么讨厌林丛新，他不想背着林错去找林丛新打听。

隔了片刻，他不耐地说：“你先查，我会想别的办法。”说完他就挂断。

林丛新的办公室，像个休闲的茶楼，花鸟鱼虫就差没虫了。

秦肃云终究还是坐在林丛新的茶几对面，客气地开口：“林菫，我今天来是有件关于林错的事，想问你。”

林丛新不急不慢地给秦肃云倒茶，不动声色地打量秦肃云手背上的血迹。

他把茶杯推到秦肃云面前问：“你跟林错，怎么了？”

秦肃云不清楚秦世华有没有跟林丛新说什么，不过他也不在意林丛新的态度，坦然地说：“我们很好。我想问林菫，10年前，林错16岁那年有没有出过什么意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