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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直到吃饭结束,沈岁和兄妹俩都没有再出现。
杜明茶的肚子要饿坏了,她坐了11个小时的飞机,从巴黎到帝都,一路上未曾休息。
杜明茶买的是廉价航空,提供的飞机餐味道并不好,面包里的果酱有股奇怪的味道,杜明茶努力辨认,也没能认出包装纸上面究竟写的是什么。主食鸡肉很柴,柴到她都不忍心下嘴咬,生怕磨坏牙齿,土豆泥咖喱更是一言难尽。
杜明茶本身不挑食,也勉强吃了些,没吃太饱。她提前联系好知知,拜托知知和沈岁和帮自己弄了这么一个“局”,就是为了“骗”沈淮与过来。
现在,她成功了。
沈淮与看到她时,眼中皆是惊喜,令杜明茶成就感爆棚。
当然,当点好的菜一道道摆上来时,杜明茶幸福感也要爆棚了。
她就是这样容易满足。
不需要过多的物欲,只要能吃饱穿暖、爱的人在身边,就足够了。
沈淮与看着她认真吃饭,似有些无奈:“你啊……”
也就这两个字,更多的说不出口了。
“什么你呀我呀的,”杜明茶说,“你不开心吗?”
她眼睛仍旧亮晶晶的,哪怕舟车劳顿,依旧充满活力。
除了极少数时间,沈淮与几乎瞧不见她丧气的模样。
甚至连生气时,她也能很快控制好自己的情绪,条理清晰地阐明自己观点。
这当然是件好事,她很懂事。
沈淮与却不想她这样懂事。
懂事的令人心疼。
“当然开心,”沈淮与声音低下来,“不累么?今晚要不要住我那儿?”
他目不转睛地看着杜明茶的眼睛,不放过她丝毫表情变化。
仔细征求她意见。
杜明茶说:“好呀。”
她答应的十分干脆。
学校肯定是不能回了,回去也不能住。
交换生这两年,杜明茶和姜舒华两个人已经办理了退宿手续,学校不会为她们预留床位。杜明茶的东西都暂时寄存在好友霍为君的家中,虽然今天周五,但杜明茶也不好意思打扰朋友。
至于爷爷……
杜明茶还没敢告诉他自己回国了。
毕竟邓老先生语气坚决地表示过,不阻拦他们交往,但也坚决不赞成两人一起过夜。
要是知道她不仅回来,还要和沈淮与睡在一起,邓老先生恨不得把沈淮与的头给敲破。
杜明茶都能想象得到,爷爷气急败坏的模样。
“你才多大,他沈淮与多大?”
他一定会这么说。
本身老人家就不喜欢“社会人士”勾搭女大学生恋爱,也极度反感年纪大的人来追求明茶,占她便宜。
沈淮与刚好两样东西全占。
对于爷爷这样的态度,杜明茶无法去评价或者怎样。她更认可父亲的说法和教育,不会傻乎乎觉着什么必须要留在新婚夜、不然不完整巴拉巴拉。
人生得意须尽欢,全看个人选择。杜明茶选择提前开启欢乐,她不想委屈自己,想做就做。
毕竟和邓老先生之间隔了几十年的代沟,中间差距是早太大了,她不能要求一个老人按照她的眼光来看待这样的问题。
只能暂且作罢。
沈淮与也没问她关于老先生的事情。
如今这两个人属于“顶风作案”,再加上长久未见,在车上时还算克制。沈淮与只拉住她的手,紧紧握在掌中,目光平静地凝视着玻璃窗外,夜色沉沉暗暗。
杜明茶低头,看到他手掌上凸起的青筋,在洁白的肤上,格外惹眼。
灯光暗淡,杜明茶反复用指腹去压他的青筋,来来回回玩了好久,才听他嗓音清淡地斥责:“别闹。”
杜明茶不信,她便要玩闹,爱不释手地玩了好一阵,沈淮与被她撩的忍无可忍,把她两只手腕都握住,按在腿上,眯眼瞧她:“再闹回去收拾你。”
杜明茶手压着他的西装裤,人往他肩膀上贴了贴,蹭上好几下:“那你收拾好了。”
沈淮与果真说到做到。
刚刚打开房门,杜明茶就被推了进去。沈淮与用脚关上门,养的猫猫狗狗跑过来,团来团去绕着他转,沈淮与却没有心情去照顾,只低头亲杜明茶。
杜明茶被他亲的头皮发麻,忍不住低低喘了一声,侧过脸,却没能躲开这个吻,猫在她脚边亲昵地蹭来蹭去,她却只能仰脸与沈淮与认真亲亲。
狗狗蹲在另一旁,正狐疑地盯着他们看,完全不理解主人是在做什么。
杜明茶受不了被宠物这么注视着,好不容易才缓过来一口气,侧脸,伸手抵在他胸膛上:“回房间。”
“去房间做什么?”沈淮与捏着她的脸,要她抬头看自己,偏偏还在文质彬彬地道歉,“抱歉,我有些等不及。”
杜明茶能看出来他的确很渴。
在沙漠中长途跋涉后的旅人,偶然间窥见绿洲,自然不会注重饮水的方式。
他要喝茶水,杜明茶伸手挡住他的唇,要他看脚边撒娇的猫咪:“猫咪和狗子都还看着呢。”
这已经算是用仅有的理智在与他抗争了,杜明茶脸颊浮现着淡淡的红,沈淮与侧脸,亲吻她的手心,声音低低:“没事,我们穿着衣服,看不到。”
的确看不到。
杜明茶被沈淮与抱起来,她最近体重稍稍上涨,但并没有影响沈淮与抱她。仍旧轻轻松松地抱起来,杜明茶被他抱到落地窗前。高层之上向下俯瞰,星空沉寂,灯火璀璨,万千流光溢彩就在一层玻璃之外,杜明茶背部抵着凉凉的玻璃,两只手无力地搂住他的脖颈,感受到沈淮与的呼吸。
“好好感受我,”沈淮与亲吻她的发丝,声音隐隐,“这一次全喂给你。”
杜明茶手指发抖,指腹压住他的衬衫,衬衫纹理粗糙,她闭上眼睛,脸贴在他衬衫上:“我怕掉下去。”
身后的玻璃过于清晰,一侧脸就能看到身下灯光汇聚成的海洋以及来来往往的车辆,平时沈淮与一旦上头就没有节制,杜明茶生怕这玻璃扛不住这冲击力而碎裂掉。
她还年轻,还不想因为这种事情上社会新闻。
杜明茶脑子里已经能浮现出标题了。
《惊!某高校女生竟因此事坠楼身亡!》
可来不及想太多了,沈淮与将她腿抱起来,要她勾紧自己的腰。
“没事,”沈淮与说,“我有分寸。”
杜明茶并不这么觉着。
他所谓的分寸顶多是在她泪水过于猛烈后减少次数,而不是过程中停下。或许沈淮与骨子里的确有着与他父亲一般的暴戾因子,在某些事情上,他乐于看到杜明茶承受不住的模样,甚至会因此而愈发有着侵占欲。
玄凤就像个瓜田里的猹,忽闪着翅膀上蹿下跳,杜明茶庆幸这次玄凤并没有叽叽喳喳,不然她一定会因为这种多重的羞耻激到失语。
事实上,对于现在的杜明茶来说,已经足够激了。
狗狗就在脚边绕来绕去,杜明茶从狗子纯洁的眼睛中能看到自己的模样,裙摆掀开,两条腿都在沈淮与臂弯中。
而沈淮与同样西装革履,衬衫穿的一丝不苟,甚至还系着领带,纽扣都没解,端庄严谨。
“放心,他们看不到你,”沈淮与在她耳侧低叹,“今年的雨水好,泡出来的茶水也充足,又香又软。”
杜明茶话都说不利索了,她侧脸,颤颤巍巍找理由,提醒他:“淮与,我恐高。”
这么几句话一字一顿,宛若她意想中被撞到支离破碎的玻璃。
但是并没有,背后的玻璃仍旧是完整的,不完整的是她的呼吸声。
“害怕掉下去?”沈淮与被她的反应逗笑了,怜爱地叹气,“那就抱紧我。”
杜明茶与他在高层之上拥抱,漫天星河都要在此坠落。
夜晚并非月亮与星星的美梦,更像是月亮与云朵互相追逐的戏码。柔软的云朵以她温柔包裹着月亮,但只能遮挡住月亮的一部分,更多无法容纳的月亮将云朵撑开,散开成漫漫雨雾。
雨雾渐大,在雨水大量降落时,夜空喷洒出无数星星,形成一条璀璨光华的银河。
风摇雨动,帝都秋天连绵多雨,骤雨急落。
老老实实趴在沙发上的狗狗“汪呜汪呜”地连续叫了好几声,只睁着一双乌豆般的黑眼睛,看着沈淮与低头,用湿巾擦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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