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7、第 27 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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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怎么会这样?!”她急道,只觉得血一阵阵往头上涌。
她宿醉之下,双眼通红,血丝根根暴起,桃夭看着她的模样,慌忙低下头,声音小得像蚊子叫:“奴婢不知道。”
但是这情形一看,就不像是什么也不知道的。
“你说实话。”秦舒窈努力克制着心慌,沉声道,“孤不会处置你。”
桃夭这才瑟瑟发抖,将目光投向一旁的矮几,声音迟疑:“长公主,昨夜您喝醉了酒,驸马抱您回房,这……这是驸马放在这儿的。”
她的巫蛊布偶,安安静静,毫无异状,不论是昨夜之前还是之后,都好像垂髫小儿会抓在手里随处嬉戏的那一种。
秦舒窈的心陡然往下一荡,跳得像是要从胸膛里钻出来。
巫女将巫蛊给她的时候,告诉她,不拘何时何地,只要诚心向它道出心中所愿,就必定能实现。
只是,巫蛊之力,逆天而行,必然要付出代价,若所求之事相对简单,则或伤元气,或病一场,但要是取人性命,那被反噬者也多半难逃一死。
而她昨夜……
她用力按了按阵阵发疼的脑袋,努力回想。
她说,她好想回家。
顾千山!
秦舒窈猛然心惊得全身冰凉,衣服都不披就往外疯跑,桃夭被吓得愣了一瞬,才想起来拔腿去追。
“长公主,长公主!”桃夭举着她的外衫,竟发现自己一个行走做事的,还跑不过这位主子,只能在身后一叠声地喊,“您好歹披件衣裳,别受了凉。”
秦舒窈的确停了下来,却一把挥开了她手中的衣衫,脸色雪白,“去请郎中,快去呀!”
桃夭还没来得及说,已经派人去请了,又被秦舒窈一把握住手臂,力气之大,令她不知所措。
“不,去宫里请御医,快!坐孤的车驾去!”
她吓得双膝发软,奴婢独坐长公主的车驾,这是多逾礼的一件事情。但好歹是分得清利害,不敢耽搁,慌忙答应着就往外去了。
秦舒窈一路跌跌撞撞,直冲进顾千山的院子里。
两院之间相隔不远,她却跑得脚下打飘,背心却是冷汗。
院子里几名下人站着,面面相觑,骤然见了她,像是见了主心骨一样,纷纷跑上前行礼,其中年纪小的一个丫头,眼泪汪汪喊道:“长公主您终于来了。”
其情其景,相较于平日对她的畏惧,简直活像是见了亲人一般。
秦舒窈急道:“你们几个都站在外面做什么?为何不在里面伺候?驸马现在如何了?”
面对她连珠炮一般的问话,几人赶紧道:“长公主息怒,不是奴才们躲懒,是驸马说想独自躺一会儿,奴才们不敢违抗,却也不敢走开,所以才只能站在外面听候差遣。”
那最小的丫头碍于年纪,还不十分懂得怕主子,方才被顾千山的模样吓得狠了,此刻见了秦舒窈,情急之下就跑上来扯她的衣袖,“长公主,您快进去看看吧,驸马昨夜还好好的,今晨起来脸色就不好,前头突然吐血晕过去了,刚醒转不久,您快看看该怎么是好啊。”
一旁的下人都被唬了一跳,拼命挤眉弄眼,心道这小丫头也是初生牛犊不怕虎,看见眼前是什么人也敢拉拉扯扯的,只是不敢强拉她。
却见长公主并不如往常一般,动辄冷脸发作,只是脸色惨白,失魂落魄一般,轻声道:“孤知道了,孤进去看他。”
人人心下讶异,疑心长公主几乎像换了一个人一般。
只有这小丫头闻言,满心雀跃,之前她听闻,从前长公主府里的男宠若有病的,长公主并不上心,不过遣人薄施汤药,随后生死有命全在各人,若是挺不过去,便一副薄棺埋了作数。
长公主这些日子以来,待驸马阴晴不定,并不像是极喜欢的模样,今天出了这事,下人们私下都猜测,驸马的结局或是不会好到哪里去,但见长公主如今的样子,大约驸马还是能有救的。
秦舒窈轻轻地推开门,一眼望进去,心头就被猛然一刺。
顾千山静静躺在床上,并未睡着,而是睁着双眼,望着门口的方向,听见她进门,眼睛微微眨了一下,却没有其他的反应,脸色白得像纸。
秦舒窈腿陡然一软,几乎没有靠近的胆量。
是她害的,他变成这样,全都是她的错。
她最终还是害了他。
可能是听她在门口站得久了些,没有走动做事,顾千山猜出了她是谁,轻轻开口:“长公主来了?”
声音微弱,却与平日一般温和。
秦舒窈蓦地眼泪上涌,却感觉魂被牵回来了一点,小心克制着吸鼻子的动静,走到他床边,低低应了一声:“嗯。”
但这简单的一个字,还是暴露了声音里的哭腔。
顾千山沉默了片刻,轻声道:“长公主哭了?”
“才没有!”秦舒窈本能否认,顿了顿,又补一句,“不许胡乱揣测孤。”
她是大梁朝的长公主,传闻中心如蛇蝎的女子,怎么能随便哭呢。更重要的是,她的人设不允许,太善良是会被打回去重头再来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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