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要知道如今修真界的正统是论法道会名册上的四方十八门,数百年来根本不存在散养的世外高人,就算有,还能强过四方世家?简直笑掉大牙。
所以散修向来被人看低,就连市井黄口小童都知道,仙门里头只有那些穿着整齐统一弟子服制的才能喊做仙卿。
若是真的想“隐”,便肯定不会现身,更不会独一个跳出来招摇过市,恨不能敲锣打鼓的宣扬自己是个高人,从来没有这样的。
从古至今,真正为人所知的隐者散人只有一个,便是七贤之一的七情散人,数百年来没有一个修者有幸瞻仰其真身。
当年的六壬灵尊是个老不死,七情散人同样也是个老不死,而且相比壬清弦,七情散人更加妖孽,天地不灭,他便不亡,真正的与天地同寿。
长生不死的确是众多求道者所追求的无上境界,可也只有真正拥有的人才知道个中滋味,道近易从曲高和寡,长生孤寂惺惺相惜,自六壬灰飞烟灭,七情便也销声匿迹,再也不曾出现。
如今的仙道体系十分稳固,早已无人追捧所谓的“世外高人”,自然也就只有“世外”,没有“高人”。
眼下陆衡只当黎千寻自诩“高人”,专找玄门火力最低的司天寮恣意卖弄。
其实这个倒真是陆掌司误会了,他没听过黎千寻,不是因为他不出名,而是因为陆衡只是一座小城的司天寮掌司。
黎千寻就是黎尘,多年前在他十二岁时初次参加论法道会试炼便一战成名的碧连天宗家少主。
这件事在四方世家上位仙首之间本不是秘密,只因黎尘此人风评实在太差,虽然是百年难得一遇的丹道奇才,但生性顽劣,行事乖张目中无人。
即使当年论法道会他曾拔得头筹,可依旧不怎么讨长辈喜欢,甚至后来他离奇失踪都没有在黎氏本家引起丝毫波澜。
黎尘太过出挑,即使消失几年换了个名字换了身行头,当年的同/修/同辈也认得他,比如江上寒,比如苏闲,见面时点头垂眼,表情里都是心照不宣。
何况黎尘不回黎氏,仙门正统名士里头便少一个强劲的竞争对手,同辈们自然乐得不去追究。
以为自己看透了黎千寻的真面目,陆衡狠狠瞪他一眼甩开袖子走在了前面,一路没再搭理他。
一行人浩浩荡荡杀到南门外围河滩,在露水簇新的官道上扬尘数丈。
“远远就闻到味了。”黎千寻抱着手懒洋洋地跟在后面不咸不/淡/道。
陆衡此时也看到了,还是那片河滩,还是那块石头,甚至连那条人形的头尾朝向都一模一样,心底顿生一股浓浓的无力感。
可黎千寻此时说的味道却不是他之前来时那股尸腥气,而是大黑身上的障气。
他微微侧身将紧跟在他身侧的萱芷护在身后,低声安抚了一句,并嘱咐她护好自己,千万不要一时冲动冲出人群。
随即脚下扩出一个灵符阵,飞快从足尖点地处向外散开,矫捷身形已飞掠而出,还不忘回头交代:“掌司前辈,看好脚下灵符,最好不要轻易试探自己的修为。”
话音未落,在众人还一脸茫然的急忙查看自己脚下的时候,原本平静的水面上飘荡的一丝丝白雾却是渐渐变了颜色,黑障越来越重,直到凝出一个人形。
“啊!”一人忽然惨叫一声,后退两步踉跄倒地,双手紧紧掐着自己的脖子神色痛苦,直到面色泛青,已然窒息而亡。看他脚下,却是有一只脚踏出了符阵。
司天寮众顿时鸦雀无声,近二十号人像是被一根无形的绳索捆了猛地向中间一收,一群七尺汉子此时挤作一团,比肩接踵亲密无比。
只有陆衡和萱芷站的比较体面,堪堪擦着符阵边缘。
黎千寻也听到了那一声惨叫,心道不好,急忙压低身形,手中灵流不断涌出,却是结成一层结界墙竖在河面与司天寮众之间,他自己飞快转身去拦大黑,大黑未化出实体,一个灵体裹着一团业障行动自然比他迅速许多,此时已经斜掠过河滩正要转向瑟瑟发抖的众人。
大黑的目标依然是萱芷!
若是鬼门未开时被邪灵附身,除非那东西自愿离开宿主,否则对于一个未结丹的凡修,便只能杀人截灵。
本以为御灵士会让御灵与自己正面交锋,万万没想到对方从来就不在乎什么玄门君子协定,为达目的不择手段,这倒也是一个幕后黑手应该有的正确修养。
黎千寻暗叹一声,正派往往死于仁义过头,还有该死的原则和矜持。
他忽的身形一顿,手中却是已经飞快凝出一个隐约透明的光团,朝大黑猛冲的方向急速抛出。
剧烈压缩的灵力迅速爆散,却只扫到大黑身周的黑障,打散了三成,大黑只一扭身,旋即转向冲出。
两人皆是赤手空拳,看着大黑在他眼皮子底下绕了一圈飞速冲向灵符阵,黎千寻的手往腰间伸了伸,心里顿时一阵烦躁,眨眼间,符阵已破。
大黑冲过去的方向,正是萱芷所在。
萱芷只觉眼前一阵黑气扑面,随后一个人影扑过来将她压在身下,再睁眼时,那个黑袍金边的寮差已经面色黑青,双眼瞪圆没有了丝毫神采。
替萱芷挡下大黑的是牛升。
黎千寻自然也将这一幕尽收眼底,大黑附身萱芷不成,怒极之下对牛升用了业火焚身,一个略懂丹道,曾被玄门世家淘汰的年轻人,几乎是瞬间就被烧断了全身灵脉经脉。
倒是有一个好处,没有痛苦。
黎千寻心中莫名一恸,周身顿时罡风四起,尖锐的灵流迅速凝聚似利刃一般飞出刺入大黑那一团模糊的身形。同时又布下一个携灵结界将司天寮众人隔出。
数道匕首似的灵流嵌进大黑体内,他四肢大开,仰头向天发出一声凄厉的吼叫,那一团黑障也开始不断翻滚,业障中心,却是渐渐出现了那个雪白道袍的死灵真身。
与黎千寻对面而立,大黑的动作似有一丝停顿,掌中的一团黑气也像不受控制似的四下流窜。
黎千寻愣了一瞬:“你认得我了?”
白袍人影又哪里会说人话,只是不住地操纵气障攻击黎千寻,呼呼的风声不绝于耳,此时两人已与围观众人距离拉开数丈,他们自然也不知道黎千寻忽然问了这么一句。
大黑双眸泛红,眉心的玄色咒文忽明忽暗。
黎千寻忽然想到之前一直因为默认大黑与御灵士是同伙而忽略了的极重要的一点。
主导这次事件的御灵士其实并非最初藏匿大黑的人,而是他做下这桩案子,或者说他为了杀人集灵而从别处偷来的!
黎千寻又将大黑上下打量了一番,雪白道袍不染一丝杂尘,眉间虽然业障很重却不见与之相称的浓重戾气。
若是还活着,如今应该也是个目光锐利不怒自威的玄门长老,说不定还曾指着他鼻子骂过他,目中无人竖子放肆。
黎千寻默默轻叹一声,所谓壮志未酬,穷鳞铩羽,那种死不瞑目的憋闷感我也有过啊。
这边正叹息同病相怜,大黑却猛地一停,双眼微眯转动身体将这片河滩扫视一遍,最后停在一个方向,又佝偻着身体伸出脖子细细感知,鼻翼煽动的同时眯起的一双眼中闪过一丝精光,甚至贪婪地张了张口。动作像极了发现可口猎物的野兽。
那是官道一侧的一片树林,穿过去就是黎千寻找到小透明的地方,黎千寻正心生疑惑,却见那片林子上方忽的飞出几只鸟雀,仍被浓雾笼罩的树梢晃了几下。
一阵轻微的哗哗声也传入耳中,黎千寻微微皱眉,突然飞起一脚将眼冒红光的大黑踹得一个踉跄,大黑连忙稳住身形,重新将全部注意调回黎千寻。
黎千寻也借势飘离水面,却是与大黑对调了方向,周身灵流波动又涨了几分。
树林里响动越来越近,枝叶相互拍打的声音里头还混了一串铃响。
黎千寻和大黑察觉那边动静,战战兢兢一边围观一边支着耳朵听风辨形的司天寮众自然也察觉到了,本就惊魂未定的众人一时抱作一团抖如筛糠。
只见官道旁几棵树猛晃了两下,清脆的铃声便忽的清晰拉近,众人都狠狠的咽了口唾沫,仿佛那处会突然冲出一头血盆大口的嗜人猛兽。
一个紫袍少年提着剑从树后飞掠出来,银白剑身上缠绕着流动的紫色灵流,墨色眸子一扫,看到河滩上那个和浑身长了黑毛的白衣人对峙的墨色身影,瞳仁一闪便冲了过去,是西陵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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