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本来在院子里站着的玉苁蓉被她哭的直皱眉,最后自己也没了看戏的兴致,便干脆一把拉着人躲进了主屋。
壬清弦深吸一口气,伸手将被他扔进废墟中的月将召回来握在手上,低头笑眯眯对清吟道:“小六,今天师父带你去雾海找绿水师父好不好?”
清吟正抱着两只毛团傻乐,闻言想都没想便点了头,大眼睛一眨应道:“好!”
壬清弦振臂挥了挥剑,剑气激起的风旋几乎是转瞬间便将院子里弥散的灰尘和地面残留的狼藉一片吹到了山下,他转身看了眼烈焰歌,淡淡道:“原本想这次回来带你们一起去雾海,既然这么不想出门,留在山上把房子修好吧。”
等他说完这句话,木合欢也从玉苁蓉的禁锢中挣了出来,飞快奔到门前喊:“师尊!我们错了…”
壬清弦扬眉看着烈焰歌,那姑娘也不吭声,就扁扁嘴看着清吟,小六抬头眨眨眼:“是二师姐错了,师尊,不如今天罚她不准吃晚饭吧。”
说着搂了搂怀里炸了毛的兔子和终于安静下来的红毛小猫,又接一句,“兔子和猫也不能吃。”
江娆黎筝两个人带着打回的几只山鸡和几条鱼回来的时候,早已是繁星缭乱月满西山。
黎筝远远便看到走时还完完整整现在却已经塌了一半的小院,这情形她太熟悉了,小时候第一次来到这个地方,看到的便是刚被烈焰歌毁了的屋子。只不过那时候烈焰歌还没有流火,年纪不大修为也不高,毁的没有这般彻底而已。
而江娆第一眼看到的却是那个立在篱笆墙内的黑衣背影。
“烈焰歌你又发什么疯!”
“师尊!”
两人的声音几乎同时出口。
那会儿小六正在院子里跟尚在幼年的剃火狻猊你追我赶好一番融洽,看的壬清弦顶着眉心皱出来的褶子满面愁云。听到身后两道声音传来,轻轻叹口气招了招手。
桌子厨房都被掀翻了,一家人只能故技重施在院子里生起火堆烧野味,烈焰歌挑挑拣拣翻看着那几只没了一丝气息的长脖子山鸡,十分嫌弃的翻翻眼皮,长鞭一甩借势跳上了屋顶。
清吟怕是从来没见过剃火狻猊这么奇特的“猫”,抱着那小东西屋里屋外来回跑。说来也奇怪,御风君曾说过狻猊成年之前都不会乐意与人相交,那小兽在壬清弦手里就没老实住过,如今却跟一个手脚没个轻重的孩子这么亲热,真是奇也怪哉。
或许正是缘分,为小弟子的前途操碎了心的人心里默默盘算,说不定这一个小灵兽就能把清吟的丹鼎修补完整。
壬清弦抄着袖子沿着篱笆墙来回踱步,江娆便拿了一只烤熟的鱼走过去,也不说话,只默默陪在一边跟着他走了两个来回。
壬清弦忽然停下脚步,远远看着刚跑累了坐在火堆旁满脸通红的小六,他道:“娆儿,若清吟一直不能结丹,只做一个凡修寥寥此生,你会不会觉得可惜?”
江娆脚步顿了一下,随后走近两步伸手抱住他的胳膊,仰头道:“师尊觉得该怎样?”
壬清弦低头看着江娆勾唇笑了笑:“为师的当然希望你们一生都能开开心心,不论是不是可以长久,只是,”他略顿了一下,回过头去轻轻叹了口气,又道,“如今在山里尚能任性打闹,世外自有诸多凶险,若以后没有师父护着,也想你们都能平平安安。”
不远处篝火熊熊的烧着,时而一声干柴中空洞炸裂爆出的“噼啪”声,暖红的火苗之间跳出几朵明亮的黄色火星。热火烤熟了小院上方流动的风,连夜幕上的星点都被摇晃着扭曲成深不可测的一汪幽波。
“师尊。”
“嗯?”
江娆靠在壬清弦肩上看着火堆旁的几个师弟师妹,俊秀的眉眼之间满是不可一世的桀骜,眸子里闪着似乎永不会灭的一簇亮光。
年轻女子扬眉道:“师尊的弟子怎么会输,就算一个会,我们六个同心协力,也能横扫其他门派让镜图山灵尊一门登顶修真界。”
壬清弦摇了摇头:“若不是勠力同心,而是各行其是。若不能同门,而是陌路。又该如何?”
江娆听得直皱眉:“师尊要去哪里?还是弟子出师之后不能回山?”
壬清弦便笑,他揉了揉江娆的头,又抬手指着躺在茅屋顶正伸着脖子往他们这边瞭望的烈焰歌:“没有,不过你看看老二,这不刚刚还追着小六拆房子么,那丫头谁能治得住?师父并非真的圣者,更是做不到无远不届,你们的以后,自然要自己去谋。”
江娆锁着眉,抿了抿唇好半天才挤出一句:“能不能永不出师?”
六壬灵尊家里性子一向矜傲无双的大弟子,低低的声音里头竟也带上了几分委屈。
师徒两个站在墙边安静了好一会,壬清弦才摩挲着自己眉心轻声道:“娆儿,去把清吟带过来。”
几个人看着小六欢天喜地的跑去篱笆墙边,身后还蹦蹦跳跳跟着一只兔子一只怪猫,一时面面相觑,江娆手里攥着的那条鱼始终都没动一口。
黎筝撇着嘴碰了碰那几乎把一肚子不高兴写在脑门上的江娆:“你怎么了?师尊怎么了?”
玉苁蓉抬眼插嘴道:“你们不知道师尊之前去哪里了么?”
木合欢忙道:“拜访白虎司!”
“嗯。”玉苁蓉将手里的小木棍和鱼骨头扔在一边,对江娆道:“师姐,师尊之前应该跟你说过漠原西的护鼎神兽一系吧,那只红毛的怪猫,或许就是其中一族。”
江娆闻言顿时一愣,随即抬起头看向篱笆墙边的两个人影,就在这时,这边几个人忽然看到清吟小小的背影颤抖着向后踉跄几步,一屁股蹲坐在地上,忽然大声哭了起来,一边口齿不清的喊着:“不要,清吟不要。”
小六是被师父师姐捧在手心里长起来的,几乎就没有过不如意,镜图山上还真没听见过他的哭声。
烈焰歌一直偷偷看着这边,更是在看到一大一小情况不对劲的时候就纵身从屋顶上跳了下来:“老东西你不至于吧,虽然清吟做的也不对,可他还小啊,我以后不在山上乱抓东西打牙祭了还不行吗。”
“跟你无关。”壬清弦翻了一下手腕从袖筒里抽出一支小巧的匕首,微微皱了下眉,扔过去指着他脚边的棕红色小毛团对清吟道:“割开那东西的喉咙。”
清吟只不断摇头,满眼泪花不知道该向谁求助,最后只好爬起来飞快钻进了木合欢怀里。
“道修者有所为有所不为,我门不比别派句句列出动辄数十上百条,今镜图山一系,只两可为两不可为。可为者一曰仁,一曰勇。不可为者,妇人之仁与匹夫之勇。”
壬清弦表情冷峻,一步步走近木合欢,“清吟,师尊从未逼你做过什么,这是第一次,也是最后一次,只要你记住,六界八荒四海九重,绝不止于一个丹鼎峰,毫末之间生杀掠夺,方寸须臾强者为尊,许多事情从来不是一个人能够左右的。”
“清吟!”
小六浑身瑟缩着趴在木合欢怀里不肯出来,壬清弦此时却是前所未有的严肃,凌空将那把极锋利的匕首递到他手边。
“只这一次,唯这一次,你依旧是镜图山灵尊门下弟子。”
平日里一直笑意盈盈没什么正经样子的人突然转了性子,几个丫头低头看看小六再抬头看看师尊,木合欢搂着小六都快吓哭了。
似乎很快就要成为刀下亡魂的剃火狻猊和小灰兔子围着火堆外的几个人跳着转圈,全然不知几个两条腿的在做什么。
最后还是江娆不管不顾拉着壬清弦回了主屋,小六就红着一双眼睛抽抽搭搭跪在院子中间。
跟他一起被关在门外的,还有一只小红猫,一把匕首。
后半夜天色突变,阳春三月平地起惊雷,刚遮了月盘和星辰的巨大黑幕上划过两道刺眼的白电,沁凉的大雨便似瓢泼一般从天而降。
留在外头的残火瞬间便只剩了一缕白烟。
壬清弦一直没睡,屋里也不点灯,就在一片黑黢黢里直直在窗边杵着。
外面的雨声杂乱无章,随风摇摆的雨帘刷在树梢屋顶不时变着调子,但不论怎么听都觉得凄凄惨惨戚戚。
小六从前半夜跪到后半夜,哭得满脸泪痕又被大雨洗净,那只剃火狻猊倒是够义气,自己也不找地方躲雨,就陪着他刚结交的朋友在外面淋雨。
小六拿袖子擦了一把脸上的水,抽抽鼻子低头与那只同样落汤鸡似的猫对视了一会,拧着眉头慢慢伸手从地上摸到那把匕首,抱起剃火狻猊看着主屋窗口,喃喃道:“清吟听话…师尊别不要我,我杀,我吃…”
隔着重重雨帘,壬清弦听着那句越来越轻的话眼睁睁看着小六倒在了院子里,顿时胸口一滞,密密麻麻的疼自心口蔓延,怎么就忘了,这世上他唯一不该逼迫的人就是小六!
……
“小六…终究还是师父耽误了你……”
正在拔鱼刺的晏宫主听到这句话身形微晃,随即小心翼翼低头去看靠在肩上的那人是不是还醒着,见他微微眯着眼,便把一块白嫩的鱼肉递到嘴边。
黎千寻嗅到鲜味便张开嘴吞进去,又略仰着头对他笑了笑,一双眼睛里满是迷蒙的雾气。
就在晏茗未僵着身子不知该如何是好的时候,黎千寻又重新靠了回去。
他越过熊熊火苗眯着眼直直盯着对面一身红袍的沈棋,突然拿脑袋蹭了蹭晏茗未的肩,道:“沈棋,剃火狻猊是不是小六留给你的?他有没有说过,沈棋是怎么来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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本章情节终于补完了,我真想给自己竖个中指再来句呵呵_(:3」∠)_
补了将近五千字,抵得上一个新章了,小天使们看文愉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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