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江氏那个小弟子脸上被西陵唯揍出来的青紫看着还没消下去,刚刚似乎是一个不注意又被初九在胳膊上咬了一口,这会儿正掰着初九的手腕子瞪人呢。
黎千寻蹲下去捏了捏他白嫩嫩的小爪子:“你这孩子怎么走哪打哪儿啊,比你大的比你小的谁都看不惯是吧?”说着碰了碰一边也死不松口的初九,“初九你先松开,我收拾他…”
初九先白他一眼,张口就喊:“这小王八蛋弄坏了琐隐的琴!你嚣张个屁啊你信不信我打得你哭都哭不出来!”
黎千寻愣了一下随即看向琐隐,就见琐隐连连摇头,白着小脸解释:“不是乱音,不是乱音…”
初九不服气了:“不是乱音就能随便糟蹋了吗!”说着胳膊还使劲往里拧,一个十二岁的少年快比他高出半个头了竟然被他压着还不了手。
那孩子绷着嘴唇脸憋得发红,突然爆出一句:“除了将离,别的琴都是烂木头!毁了又能怎么样!”
“江与舟。”
黎千寻听到那小孩吼出来的那句话正愣着还没来得及问怎么回事呢,就听见桌子旁边一道尤其低沉的声音,冷飕飕的没有一点波动跟裹着碎冰渣子似的呛人。
那孩子噘着嘴不服气,看上去对不苟言笑的阴融一点都不害怕:“师父!我再不还手胳膊就被他掰断了,不许我欺负他那你们倒是来管管他啊!!”
敢情几个大人不管这俩小孩撕架是早跟人说好了不许还手,黎千寻想了想,也是,虽然禾初九是个刺儿头逮谁咬谁看上去凶得很,但其实他还只是个凡修而已,而那个十二岁的却是个即将参加入世试炼的丹修少年,就算是极有可能只是乐术童修,动起拳脚来也比野路子的初九有章法,更何况他还大了两岁比初九高比初九壮。
至于为什么要让着初九,大概还是因为这货是靠着七情散人的关系入门的吧。
那个叫江与舟的调皮鬼是从小被收养的外家人,虽然他也姓江,但并不是江氏本门宗室哪一支的小公子,这孩子本名叫江渡,爹娘都是水路沿岸的普通渔民。也算是个百年难遇的乐术奇才,四岁时人话都还说不全乎便通音律。
很小的时候被他娘装在背篓里上街采买东西时,偶遇镇上乐坊新曲目的排演,小小年纪迷蒙着眼睛爬出来指着人家吹拉弹唱的小姐姐们哪里不好,被嘲笑之后当街把谱子重新编排,再次演奏时众人皆叹,此曲恐只天上有。
自那以后,这小屁孩便是从刚把开裆裤换下来满地跑的年纪开始,就混在了乐坊歌坊花楼这些遍地都是姑娘的地方。
黎千寻暗道,怪不得小小年纪就会去调戏黎阾。
不过一年,刚满五岁的江渡被有心人举荐给了风满楼,进而被招入天一城江氏,五岁,这个年纪就入门拜师的他这个也是绝无仅有了。
小孩爹娘都是普通人,知道自家孩子被大世家仙卿看中高兴得话都不会说了,至于天一城究竟给了什么优厚的条件根本就没功夫看就连连点头同意。
江渡入了江氏,倒是省了赐姓改名的麻烦,直接由长老给选了个合适的字排在了“与”字辈的弟子排行里。
大概也是因为被人举荐得早,江渡只在市井花楼里混了半年多,所以还没有名声远扬到黎千寻常年混迹的崧北一带的花街柳巷,他倒是真没听说过这么个天才。
乐术修者对乐器的严谨和挑剔几乎是刻在骨子里的,尤其这孩子还是个天生的乐术修者。
但敢大言不惭说出“除了将离,别的琴都是烂木头”这种话的孩子,怎么就觉得狂妄得有点欠揍呢……
要知道将离琴自身灵压极强,丹修等阶不够的修者根本连琴弦都拨不动,甚至晏宫主这个等阶的修者勉强弹出个曲子灵脉都滞涩得厉害,一个十二岁的小孩口口声声说只有将离才算琴,难不成他真的碰到过将离琴弦?
两个小屁孩被江娆拉开之后,一人一个携灵结界被关进去面壁去了,琐隐怯生生的抱着一张琴拉了拉黎千寻的袖子,黎千寻笑笑直接让孩子坐在自己旁边,抬手把被毁了的那张琴放在了几人面前的桌子上。
旁若无人似的一边对琐隐讲解哪个地方怎么修补,一边亲自动手做着示范,末了,七根弦重调完毕,黎千寻伸手在琴弦上平抹了一把。
嗡鸣声中,他抬头看向江娆,唇角略勾微微笑着:“江宗主,我是来取琴的。”弦音未消,黎千寻又看了一眼蹲在墙边的江与舟,“将离琴在吗?”
“将离从不外借。”话刚出口,就有人应得特别快,这还是黎千寻自进门之后,阴融第一次正眼瞧他跟他说话。虽然没什么太露骨的戾气,但这个语气已经明显不怎么善了。
其实黎千寻对阴融没有敌意,就算他身份诡异来路不明,也实在犯不着,灵尊当然有脾气,但是却也不会在子孙辈的这些鸡毛蒜皮上揪着不放。
之前看他一直没吭声,就没怎么注意他。其实观礼台初次交锋之后黎千寻就想过,若阴融对江娆有情,他这个当爹的是应该检验一下对方什么成分,但碍于眼下身份关系有点乱实在不好下手。
谁知他这边还没说什么,阴融已经数次毫不遮掩的表示自己不欢迎他这个擅入者了,黎千寻也很无奈,刚想开口说点什么,江娆在一边终于憋不住了,一拍桌子踢开凳子站起身,气势汹汹的对阴融道:“你闭嘴!”
转而皱着眉头看向黎千寻,没直接开口,而是飞快拉着他转身离开小厅钻进了后院。
“……”黎千寻好不容易站稳了,十分一言难尽地道,“娆儿啊,等会出去估计那位阴公子要找我决斗了……”
江娆搂着他的胳膊心满意足的在肩膀上蹭蹭,好一会儿才仰头问道:“为什么?”
“……”这姑娘是有多迟钝,不过也不奇怪,看阴融的性格估计也是个默默关心从不多话的主,黎千寻揉了揉江娆的脑袋,叹一口气,还是决定帮傻闺女点拨一下,“因为人家喜欢你啊,他又不知道我是谁,肯定要误会的。”
江娆闻言却是一愣,不过又显然不是惊喜或惊吓这两种正常反应的任何一种,而是有几分迷茫。
江娆眨眨眼看着黎千寻:“不可能的,师尊,阴融他不是人,怎么会有人的感情?”
“……”黎千寻觉得自己这一天净无语了,“怎么回事?”
“他是我抓到的俘虏!”江娆笑得眉眼飞扬,抓着黎千寻的手摇着像是在邀功,踮着脚尖凑到他耳边轻轻说了几个字。
黎千寻奇道:“司音谷?”
“嗯!”江娆点头。
黎千寻看着江娆纯净的笑脸有点懵,前几天风满楼状似不经意的透露阴融出自司音谷,明显是找准了时机来拆天一城的台,可眼下江娆毫无防备自己就和盘托出了又是个什么状况?是苏闲和风满楼那边情报不彻底还是江氏当真问心无愧?
“娆儿,当年你为什么要对司音谷一众弟子赶尽杀绝?”黎千寻犹豫了一下,还是问了出来。
江娆一顿,忽然止住了笑,双手扯着黎千寻的袖口垂眸扁扁嘴:“言溪棠利用我谋害师尊,我要杀了他为您报仇,可老贼奸猾我根本没抓到他,直到司音谷的人都死绝了都没找到。”
黎千寻眉梢轻挑,看着江娆的眼睛问道:“你不知道他什么时候死的?”
江娆努努嘴,似乎有些不情愿地交代:“知道,事情过去好几年,才有人在司音谷附近发现言溪棠的尸骨…”江娆顿了顿,委屈着解释,“没能手刃四界老贼,师尊……娆儿不甘心。”
黎千寻抬手捏了捏自己额角:“娆儿,你自己也说了四界已经死无葬身之地了,而且不是你杀的,却怎么又说他是当年利用你骗你害我的人呢,到头来他又得到了什么,你给我分析分析这是怎么个因果关系?”
江娆鼓着腮帮子皱着眉,想了好大一会儿,才道:“可四兽器灵在司音谷…四界又一向跟师尊不合的……”
“娆儿,有种计谋叫移花接木你都不记得了?而且你又是从哪里听来的我跟言溪棠不合的,都是多少年前的事了,道听途说还记上仇了,你这丫头戾气怎么这么重?”
江娆一直轻轻抓着黎千寻袖口仰着头看着他,不知怎么忽然就红了眼眶红了鼻尖,抽着气钻进他怀里开始哭:“如果师尊还在的话娆儿就不会总做错事了,师尊,娆儿害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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