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宇智波佐助还记得七夜萤小时候的模样。
他一直都不喜欢七夜萤,从见到她的第一天起他就不喜欢她。
除了有七夜萤性格糟糕的因素之外,还有对方“抢走”了哥哥的愤怒在里面,就像他也不太喜欢宇智波止水。
而比宇智波止水更让人讨厌的是,就算是难得的哥哥带他出去修炼的场合,七夜萤也一定会在一边,一点眼力见儿都没有!哥哥也从来不赶她走!
……其实就是哥哥把她叫来的,不然她怎么知道他们在哪里。
她不是忍者,根本就不用修炼,于是她就坐在一边,隔一会儿隔一会儿就把哥哥叫走。
“宇智波君你听你听,那边的蝴蝶翅膀相触的声音!”
“哇——宇智波君你看那朵云是不是像盛了满满的泪的白炽灯灯泡!”
“宇智波君我想在那棵树的树梢上往下看,倒立的那种!”
“宇智波君你觉得是‘油似的青草’好还是‘膏似的青草’好呀?”
“宇智波君我手脏了给我来个小小的水遁嘛,就是你上次用的那种。”
…………
聒噪聒噪,胡言乱语,乱七八糟……大孩子怎么会这么讨人厌!
那时候的他万万想不到,自己不甘不愿得叫“萤姐姐”的少白头大笨蛋竟然会变成如今的模样。
宇智波佐助以为自己会听到诸如“我当然是站在你这边啦”、“宇智波君当然是由我们来努力拯救”这样的话——这是符合他对七夜萤的认知的。
他一直都觉得七夜萤和哥哥是两个极端,一个格外理智,一个格外情绪化。
但是七夜萤现在站在这里,笑得温柔平静,举动更是和小时候全然不同,文静……
她把那个人和志村团藏放到一个句子里,用那样温和的笑容和轻柔的口吻。
“……你变成了一个可怕的人啊。”宇智波佐助看着七夜萤,说。
七夜萤微笑着,坐在了客厅里,声音隔着口罩传来,竟有几分不真实。
“对于终将成为旧时代残骸的那些人,我确实非常可怕。”
“我记得你以前不是一直说文学和道德无关,什么罪之花也有可以欣赏的美丽吗?”宇智波佐助自己都惊讶于他居然记得那么多年前,那么小的时候听到的话。
“忘了从前的我吧,那是我亲手酿造的苦酒,别让我再品尝它。”
宇智波佐助背对着七夜萤,迟疑着,把桌上的合影照正面朝下盖住了。
“你刚才说世界要迎来变革,是怎么回事?”
“简单来说就是制度和思想上的彻底革新。嘛,就差一点就万事俱备了,到时候,只要点上一把火就行。”
“说具体点,你要怎么对付木叶。”
“木叶、砂隐、雾隐、岩隐、云隐……全都没有区别,除了岩隐村和云隐村之外,其他三大忍村都会在改革派的影响下做出改变,而大部分的忍者改变了,剩下的也不得不做出改变以适应新环境。不适应的终究会被淘汰。”
“忍者可以斩断大名套上的锁链,当然,他们会得到新的限制,但那是有限度的,不会逼他们去死,不会让他们无法生活,人人都有的,为了人们能够和谐相处而制定的新的规则。自由如果没有界限,只会变成强者对弱者的剥削。”
“人们将会接受新的道德伦理,那最朴素的,人人皆有的,因为连年不停的大战小战和朝不保夕的生活而让他们无暇去顾及的道德,他们会记住,并且与周围的人互相影响。”
“大概就这样了吧。更多的,还需要人们不断的努力和维持,我无法看到那么远的未来,也不用看到那么远的未来,只要知道未来是光明的就可以了。”
宇智波佐助正在收拾行李的手微微一顿,他扭头,看向瘦得像根竹竿的七夜萤。
“目的……不,让你这么做的理由是什么?”
“你猜?”
“……”
“好啦,我还答应了我爱罗回去吃晚饭呢,我们回去再说吧。放心,我会知无不言言无不尽……”七夜萤忽然扶额。
良久之后,她轻轻地,仿佛在忍耐着什么难以承受的痛苦一般微弱地呼吸着,用近乎哀求的声音幽幽道:“对不起,我刚才说错了,宇智波鼬确实有错,但是真正应该指责的是给他灌输了错误的观念,逼他做了错误的决定的那些人和那些东西。是整个制度错了,宇智波一族里没有参与反叛的人是牺牲品,宇智波鼬同样是牺牲品,甚至于你也是牺牲品……不是不能有牺牲品的存在,但如果有那么多的牺牲品,那么我们就该问得利的那方到底该不该继续存在。”
“佐助君,用你的眼睛去看吧,不要听我说的。看那些事实,不要听旁人的偏见。我没办法在你面前客观,我恨他,希望他死在五年前……你说的对,我确实变成了一个可怕的人,我无所谓自己变成什么样子,只希望永远也不要再有人步我的后尘。”
……
还是和以前一样,脆弱到不堪一击。
宇智波佐助蓦地想。
*
*
*
“有一百二十六人,漩涡鸣人和我爱罗成功送到医院的,有一百二十六人活下来了。”
奈良鹿久坐在缘侧边缘,身边是一盘将棋残局。
今天的天空上,白云一团一团的,像是婴儿打的奶嗝。
奈良鹿丸坐到了棋盘另一边,姿态悠然,“你不问我为什么要帮我爱罗叛逃?”
“我爱罗是砂隐村的人柱力,他叛逃对木叶而言是好事。”
“那我要是帮鸣人叛逃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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