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乔昕足足磨蹭了将近半个小时才心不甘情不愿的下楼。
重新出现在唐景珩面前,她穿着浅粉色的纯棉睡衣,上衣是连帽式的,胸前有小兔子印花,帽子边缘还有两只兔耳,和睡衣同色系的发带把长发向后箍,露出光洁漂亮的脑门,脸上的妆容被洗得一干二净。
褪去脂粉和华美衣装的修饰,她整个人看上去白得发光。
客厅的主灯本来就没开,而她无疑是最亮最惹眼的存在。
唐景珩瞬间明白了‘光彩照人’原来是这么个意思。
乔昕一屁股在他旁边坐下,宣誓主权的把他往沙发边挤,没好气问:“什么时候搬到文海的?还跟我家住一栋楼。”
她考上大学那年用自己的片酬在文海6号楼购置了这套公寓,考虑到秦识住在7号楼,两口子正在无限延长的蜜月期,唐景珩过去小住几天是有可能的。
但又想,即便从7号楼过来,3分钟也太快了!
加上唐景珩语气那么笃定,都不知道为这一刻预谋多久……
想到这,乔昕忽地直起身板,像动物园里受到惊吓的火烈鸟,“你该不会就住我隔壁吧?!”
“你家隔壁是继续教育学院刘院长家,我平时见了他都绕道走,但凡被叫住不扯谈20分钟结束不了,我敢打他家的主意?”唐景珩气哼哼地,移身倒红酒,“再说我跟你住一栋楼,值得你这么紧张?”
对哈,不值得!
她为什么要紧张?她一点儿都不紧张!她叫不紧张!
两只小短腿见唐景珩在茶几上捣鼓,以为他在弄什么好吃的,摇着尾巴凑过来,馋得没边儿了。
乔昕恨铁不成刚:“你们跟他很熟吗?刚进门的时候叫都不叫一声,养你们有什么用?”
“话不能这么说。”唐景珩在盘子里夹了两片卤牛肉给狗子们解馋,道:“你都给人家冠以我的名儿了,大家就是一家人,不分彼此。”
乔昕对他这不要脸的态度是服气的,把双腿收到沙发上,靠进左边角,再把一只抱枕塞在怀里。
最后,从唐景珩手里接过酒杯,浅浅饮下一口,抿着嘴将酒液含着计较片刻,咽入腹中。
“这酒还不错。”她给了个勉强的评价。
在乔昕这儿‘不错’的东西,其实已经很好很好了。
唐景珩对她的种种反应早就习以为常,只是刚才,看到她品酒,他下意识想起小时候用糖哄她的情景。
她吃东西的样子从没变过,一定会抿着嘴,但绝不能让自己发出不雅的声音,小嘴会稍稍噘起来,一动一动的。
你说她在品尝吧,她却在计较这玩意到底好不好吃,能不能达到她的标准。
贼可爱!
“怎么走神了?”冷不防,乔昕踢了他一下,力道不大,把他拉回神就行了,“你还没说呢,什么时候搬过来的?”
唐景珩靠进沙发的另一端,“去年中,住这边方便,离学校近。”
“离学校近。”乔昕要笑不笑的盯着他,“你参加成人高考了?继续教育学院?”
当年最不爱读书的人主动学习,不得了!
唐景珩面子上挂不住,“我奔三的人了还去复习考试,这不要我命么。”
乔昕了然的望着他,“所以真实的情况是?”
唐景珩内涵的笑笑,表情特骄傲:“我给学院捐了笔钱,学校领导同意我旁听。制片管理,跟我专业对口吧?”
“对口。”乔昕低下头忍笑,略是一回味,忽然抬起头道:“那日语又是多久学的?听说你都能在时装周上助人为乐了,我竟然一点儿都不知道。”
唐景珩几乎是条件反射,露出和她等量的诧异,说:“我也不知道你什么时候厨艺变得这么好了。”
对话到此,两人同时有所意识,然后在并不尴尬的沉默中默契去饮杯中酒。
看来他们并没有想象的了解对方。
不过这并不稀奇啊,共同生活一辈子的夫妻都会拥有自己的小秘密,何况他们连恋人都算不上。
安静了小会儿,各自的杯子隐约见底,唐景珩拿酒来倒。
乔昕无意中掀起眼皮看他的一刹,他感觉到了,状似随意地:“今天想说吗?音乐节突然就走了,足足躲了我三个月,为什么?”
乔昕当即把视线移开,先看厨房方向,再瞅了一眼狗窝里相依相偎的小短腿,最后绕场一周,回到提问的男人身上,脑袋里萌生出把他赶走的直白想法。
但这是不现实的。
于是,她做了个呼吸调整心情,平静的对他道:“我们住的酒店的格局你还记得吗,卧室的那张床正对阳台,那天我醒过来的时候,窗帘没有拉严,有一道阳光从缝隙里穿透进来,正好把我们分开。我当时特别沮丧,我觉得……我觉得老天不允许我们在一起。”
唐景珩很无语,还有点儿生气:“所以你就不告而别?”
乔昕的表情变了,无辜中透着几分委屈,“回去没多久我就发现我怀孕了。”
唐景珩整个人一怔,捏着酒杯的手明显的抖了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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