61、钱老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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七拐八拐的，毛伊妏带着黎璃来到一间小面馆。

乖乖的，黎璃看了看偏远的小胡同，这里居然开了家面馆，这是条死胡同呀，怎么会有人在这么偏的地方开面馆呢？这不等关门呢吗？

而且非常奇葩的便是这小面馆有正门也有后门，但是谁家的后门和正门会在一侧呀？

“嘿嘿，前辈别看这面馆地方偏，味道可好呢。”毛伊妏把自己的木桌木凳放到地上，招呼着黎璃进店。

黎璃看了看地上的桌凳，又瞅了瞅放在面馆后门口的同款废弃桌凳。

啊…合着是从这里搬的桌凳呀，她说这小铁公鸡不可能愿意花钱买桌凳的嘛，原来是捡人家不要的。

不过这桌凳虽然破旧，但还能用，就说明小姑娘废物利用的很是节省资源，确实是烧了也是浪费了。

和小铁公鸡说的一样，这家面馆虽然偏，但是堂里的客人却是还挺多的，虽然没有全部都坐满了座子，但是却也是没了空着的桌子了。

“呦！大师过来了？这位是大师的…”招呼客人的就是老板娘，见到毛伊妏还挺热情，放下手里活就过来热乎的问好了。

毛伊妏嘴角的胡子已经又润湿粘好了，招摇撞骗多年下来，她也是深知该凹那种造型可以使她更高深莫测一些。

“这位是本尊的同门，无量寿佛！本尊还是阳春面不改初心，只是还请老板娘招呼一下本尊的同门。”

黎璃眼神怪怪的看她一眼，感觉小姑娘做神棍还挺有两下子的。

“我要一碗大骨汤面，再来一道…”黎璃看了看挂在柜台上的小木牌，发现上面有干炸鱼，于是便点了一道干炸鱼。

“哎呦，好好！还请大仙和仙人来这边隔间用饭，这面和菜马上就好。”老板娘双手在自己的深蓝色围裙上擦了擦，颇有几分拘谨的引着她们往屋子里去。

呦！还能有vip待遇呀？啧！小姑娘的神棍模样看来在尘世混得还挺开。

说是vip，实际上就是店家自己的屋子，里面是个不大的厅房，老板娘也是好心，觉得毛伊妏是个大师，应该不愿和堂上的那些粗糙汉子共处一桌同在一室。

不过也只是一帘之隔，外面的哄闹声一点都挡不住。

只是被认为品性高尚的大师其实一点都不介意这样的喧闹，她喜欢热闹着呢。黎璃本人确实更喜欢安静，尤其是她的听力更是人族的十几倍，细小的声音进入她耳中也是被放大许多倍。不过像这般有烟火气的氛围，黎璃也不讨厌，只是默默的封闭了一部分听觉。

“你认识这家店的老板娘？”不是说才到琴川不久吗？竟然连这么偏僻的小店都能找到了？而且似乎还是这里熟客。

“嘿嘿，前两天帮了她一回，所以有些相熟。”黎璃认为毛伊妏是神棍，其实她还真不算是，虽然不能说是大仙吧，但是测字和算命她确实是会上一些。

测字驱鬼算命这些也都是毛山派的祖传技艺，而且和黎璃原来世界的茅山派不仅名字相同，其实捉鬼打僵尸一类的主要业务也是一样的。

只不过这个世界的僵尸并不穿清朝服侍也不是全都是人死以后变成的，而有一部分实则是女魃的后裔，血脉和实力都很强悍。人类变成了的僵尸一开始时实力都会很低，而且和传说中的一样会畏惧阳光、桃木和驱邪符咒等等，不过随着实力的增加，惧怕的程度便会越弱。

但若是遇到了有女魃血脉的尸族，那么那些东西便起不了什么用处了。

“哦？原来是这样呀。”所以木桌和木凳八成也就是老板娘赠予的。

“嘿嘿，是啊，因为我帮了她忙，所以她许诺我吃东西会给打半折。”说了一上午话，是嗓子干喉咙痛，毛伊妏给自己倒了一杯清茶，又给黎璃也倒了一杯。

“多谢！”黎璃接过清茶开始吹凉，回忆起在堂里看到的阳春面的价格，六文钱一碗，打半折，那就是三文钱。

我的天！一碗面居然要比一个馒头只贵两文，老板娘还能赚到钱吗？

不过老板娘本意应该是不收钱的吧，是这个小姑娘非要给钱然后才产生的这么一个低到离谱的价格吧？

黎璃拿过自己随手携带的小手帕，擦了擦她右手边上木桌的位置，然后把猫妈妈叫醒了。

猫妈妈被叫醒也不生气，翻了个身四脚朝天的蹬了蹬。然后像只小乌龟似的慢吞吞的从猫包里爬出来，一跃而起稳稳的跳到了桌子上。

平时她和猫妈妈吃饭，一般都是一起吃的，有桌子的话，猫妈妈肯定是上桌的。

虽然现在有外人在，好像让猫上桌子不太礼貌，但是黎璃也不会因为别人而委屈她猫妈妈，在黎璃这里猫妈妈占的是第一，第二则是猫头鹰，第三是对她百般照顾的伽衡仙君，第四则是妙宸和两位师兄，第五便是些认识的朋友，其余的目前来说还排不上什么重要的号。

猫咪上了桌，蹲在黎璃的右手边上吧唧吧唧喝茶水。茶水被黎璃已经吹得不热了，有点点渴的猫妈妈伸着小舌头舔水喝。

“前辈的猫，真可爱！”毛伊妏对小动物也很喜欢，对于黎璃让猫上桌子的事情也没有什么不悦的情绪，倒是对猫妈妈真心的夸奖了一番。

黎璃也笑了，对这毛山派小姑娘的感官更好了。她伸出一只手来，摸摸猫妈妈的小后背。她猫妈妈当然是天下第一可爱的猫（她是第二！），这小姑娘人不错，眼光也好。

“哎！你们听说了没？咱琴川今年的花魁选举怕是要取消了。”离屋里较近的一桌坐着三个大汉，其中一个正吃着碗里的面条，吃一口啃一口大蒜，没两下就吃完了一碗面，见同伴还没吃完，便想到了自己得到的那个内部消息，和两个兄弟半带着些炫耀的口吻说道。

“啊？真的假的？怎么回事儿？”听到这么个消息，那大汉对面的粗实男人连嘴里的面条都不嚼了，忙问是怎么回事儿？

他们这些穷人，自然是不可能有机会去那销金窟，自然也没什么门道见那今年名头在外的当选四大花魁。

琴川城里有四大青楼楚馆，分别名为自渡阁、梨花落、相思楼、醉尘居。这四家青楼彼此之间既是竞争关系，又有几分相携之意，所谓唇亡齿寒，四大青楼早已经形成了彼此之间的一个巧妙的平衡关系。所以即使每一届选出来的四大花魁内里相互争斗不休，但是却大事从没出过，出来后依然姐姐妹妹的亲热称呼着。

这吃完了面的大汉家里有个弟弟就在自渡阁做龟奴，多多少少也算是有点内部消息。

“嗐！我那兄弟说，今年这四大花魁还没等游街选出魁首，咱们这琴川城的首富钱老爷就放出了消息说要在四大花魁里纳个妾回府，钱老爷呀！富可敌国不说，听说还和那什么修仙门派沾亲带故的，钱老爷已经快四十五的人了，不是还和二十五六差不多嘛？就算是不稀罕金银和荣华富贵，那延年益寿长生不老的修仙术还能不稀罕？就这么的，四大花魁都争着抢着要给钱老爷做妾，正选花魁不干了，预选的花魁还没培养成呢，可不就得给咱们开天窗了？”

听他这话说完，桌上的大汉们便纷纷点头。这个钱老爷虽然不是他们琴川城城主，但是却是个出了名的有钱人，城主都要巴着他呢。花魁娘子虽然名头好听，但追根究底还不是个妓子？哪有被钱老爷赎回家吃香的喝辣的被伺候着舒坦？

“哎？对了，这钱老爷都快四十五了，好像也还没能得个儿子吧？”吃面的汉子想了想又道。

“那可不咋的，别说儿子了，连个闺女也没有啊…你说咱们这么穷，都会想着娶个媳妇生娃，那钱老爷那么多产业，那么多钱，他怎么可能不想要儿子呀？”嘴里嚼着花生豆的大汉咂咂嘴，把自己面前的粗茶一饮而尽。

“嘿！你还别说，我这还有一个内部消息，我那兄弟说呀，钱老爷纳妾就是为了这个呢，而且他们自渡阁的花魁梅娘子已经都大了肚子了，现在都已经进了钱府成富太太了。”

“啧啧，真的呀？我还以为是钱老爷不行呢，哎…世道不公的，人家有钱也就是了，居然身体还没毛病。”嚼着花生的大汉酸溜溜的道，说完眼睛转了转，又猥琐的笑了下。“别说，还真没准是那钱老爷有毛病，青楼妓姐儿的孩子，还真说不好是谁的…”

他这话一落，其余两个大汉便轰然大笑了起来，起着哄挤着不大的眼睛彼此之间传递着黄色信息。

来了琴川一天了，黎璃自然也是知道了妙宸口里的赏花会到底是什么了，不过作为一个曾经的现代人，她自是难免会有几分好奇。

从良对于古代妓子而言，有好有坏，虽然有的不过是出了虎巢又进狼窝，但是却也不乏有能遇上良人的。

“钱家？和修仙门派有关系，难道是…”没心没肺模样的姑娘少见的皱了眉，喃喃自语着。

“你认识这个钱家？”黎璃见她神色有异，便顺嘴问了句。

毛伊妏摇了摇头，“我是认识一个钱家，不过应该和这里的这个渊源不深。”

“大仙！面来了。还请大仙和仙子慢用。”老板娘端着面走了进来，顺道着黎璃点的干炸鱼也已经做好了。

“谢老板娘，我来就好。”黎璃伸手去接面和菜，还得用胳膊肘拦一拦探头探脑的猫妈妈，这面和菜可热着呢，贸贸然的，可别烫到了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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