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毓坤下意识抬眸,见蓝轩的目光中带着止意,她心中一凛,知道方才失态,沉下心,转身走回上首。
望着她的背影,陆英顿了一会,方压下心绪,继续写那篇文章。
再抬头时已过午,皇帝自然不在了。光禄寺送来红绫饼做午食,是用上好的果酿和糯米制成的宫廷佳肴,裹以红绸,寓意是讨个好彩头。贡生们还是第一次见这样稀罕的吃食,每个人都兴致勃勃,孟泰来瞧一眼陆英,只见他却未动那红绫饼,只站起身将面前的熟宣纸交上去,飒然走出殿外。他只觉陆英不高兴,却不知道为什么。
陈伯谦也是第一次见,整一日的殿试,竟有人半日便交了卷,但也没不许的规矩,所以他还是放陆英离去。
到了金乌西沉的时候,殿中鸣锣三声,殿试正式结束,考生的试卷被收在鎏金的乌木箱中,贴上封条封存起来,再抬到午门之外的朝房之内,由阅卷官连夜阅卷,之后选出最好的十份呈递皇帝御览,在这其中,将由皇帝亲自点出一甲的前三名。
所以在第二日夜间,乾清宫的北书房之内,毓坤面前的书案上已放着十份工工整整的文章。
与会试不同,殿试的文章无需再由人誊写,抹去姓名阅卷,而是直接将原卷拿来评阅,考生的姓名籍贯等皆列于其上。
毓坤将那十份考卷都看了一遍,从中选出的三份答得最好的,而在这三份之中,她又单挑出一份放在最上面,自然便是陆英的。
抚过熟白宣微微有些粗粝的表面,望着那上面熟悉的字迹,她怔怔出了会神,却听一个低沉的声音道:“陛下可选好了?”
毓坤一顿,点一甲这事关乎到官场的走向,怎么说她都绕不开蓝轩的。虽然早已拿定了主意,然蓝轩这么一问,她竟莫名有些紧张。
佯作无事地将面前三份考卷拈起来递与蓝轩,毓坤道:“朕看了看,这三人倒不错,你也过一回目,若没有意见,后日便命传胪。
蓝轩瞧了她一眼,也不多言,接过她手中那三篇看了看,又将她面前那落选的七篇也看了遍,方将陆英等三人的考卷递与她道:“勉勉强强罢。”
毓坤有些不服气道:“勉勉强强是什么意思?”
蓝轩淡淡道:“所谓比之有别,不过是那七篇写得更不好,才显得出陛下手中那三篇稍好些罢了。”
毓坤本欲反驳,然想起他是萧恒,又想起他的文章,倒没什么话说了。的确,即便是陆英的那篇,比之也稍逊,像萧恒那样的人,自然旁人写的都入不了眼。
将那三篇文章接过,毓坤道:“既然你也觉得这三篇好些,那便这么定下了,就点这三人为一甲。”
蓝轩叹道:“横竖也挑不出花儿来,这三人为一甲臣倒没有意见,只是陛下心里,这三人又要如何排序,臣倒是想听听。”
他语气虽淡,目光却深深落在自己身上,被那样审视着,毓坤手心微微发汗。她将那三篇文章压在案上,定了定神,先从最下面抽出一篇道:“这篇是工部员外郎孟遄的公子孟泰来所作,比之另外两篇沉稳不足,洒脱有余,朕想,就点他个探花。”
蓝轩不言,只望着她,意思是叫她继续说下去,毓坤咳了声,将孟泰来那篇放在一旁,又抽出另一篇道:“这篇乃扬州贡生万壑松所做,朕觉得,比之另一篇稍显冗杂,所以便点他做榜眼。”
说完,毓坤便停了下来,言下之意便是,剩下一篇便点做状元。
然而等了好久,也不见蓝轩说话,毓坤忍不住道:“你意下如何?“
蓝轩望着她,先拿起万壑松那篇道:“臣也觉得,此人确有才学,性情又坚毅,堪为榜眼。”
听他语气熟稔,显然对此人很是了解,毓坤奇道:“你认识他?”
蓝轩道:“说起来,陛下也见过他,可是忘记了上次在春山下的事?”
毓坤下意识再去看那篇文章,读着其上慷慨激昂的论述,眼前忽然浮现起一个人来,吃惊道:“他便是上次在你面前,怒斥锦衣卫横行,阉党把持朝政的那个年轻人?”
蓝轩微微一笑道:“正是。”
见他毫不计较,毓坤心中倒有些佩服,不过说到这,她又想起另一事,蹙眉道:“说起来,上次春山雅集,朕也认识了几位饱读诗书的有学之士,朕瞧着比之这十人也不差,怎么这次竟没有一人进到殿试。”
蓝轩道:“这有什么稀奇的,上次陛下与臣去春山,无名无邀,所居席位处于末次,相交之人也自然也是没什么家世背景的读书人,如何过得了会试。
毓坤道:“这倒奇了,会试考的是才学,又不是出身,如何普通人就过不了。”
蓝轩道:“陛下说的是面儿上的事,而这里面的弯绕,可多了去了。”
毓坤沉声道:“那你倒说出来,也让朕听一听。”
闻她语气不悦,蓝轩道:“便这么说罢,如今的官场,积弊已久,所谓官官相护,朋党林立,早已形成了气候,而科举乃选官之途,没一点关系背景的读书人,想要凭借真才实学过会试,难于上青天,不然为什么,从十来年前起,老师便不愿再做主考官了。”
毓坤知道蓝轩说的是顾太傅。虽然知道他说的十有八|九是实情,但这样的事情还是大大出乎了她的意料,忍不住道:“若按你说的,这万壑松朕瞧着出身也寻常,如何就进了殿试?”
蓝轩叹道:“自然是臣保下来的。”
毓坤很是讶异,未想到他不仅是不记仇,反倒将这反对自己的年轻人提拔了上来,不由道:“为什么?”
蓝轩正色道:“陛下需明白一个道理,在任何时候都不能做视一家独大,在适当的时候,需要不同的声音以正视听。”
毓坤沉默片刻道:“你是为了教朕?”
蓝轩道:“也不尽然,朝中只有百花齐放,才能欣欣向荣,像万壑松那样敢于直言的人已不多了,臣有意将他放到六科道中,日后行监察百官之责。”
毓坤道:“说到这,朕想起另一人来,海宁县令欧阳敬,也是刚直不阿之辈,朕有意将他调回京城,到都察院任职,你以为如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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