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毓坤沉默地想,冯贞说的是恐于天家颜面有损,她尚可不在意,然而婉婉那样一个姑娘家,又该如何承受呢。
而这一切皆在她,若是当初她能好好护着她,南下时未叫她被脱欢劫去,是不是便不会有今日之事?
瞧着她的面色,冯贞小心翼翼道:“还有一事,驸马求见,已在宫外候了多时。”
毓坤这才明白,为什么冯贞要特意来禀告,原来竟是陆英来了,
只是今日这样的日子,他不在府中,又来这儿做什么?
毓坤并没有说见或是不见,冯贞也不敢动,就这么僵持了会,蓝轩道:“传。”
毓坤讶异抬眸,蓝轩淡淡道:“陛下难道不想听,他要说什么。”
说罢,他转身向外走,是不欲留在殿中的意思。
蓝轩这话说中了她的心事,冯贞察言观色,见毓坤并没有反对,便将浮尘一甩,去带人来。
迈入暖阁时,陆英与蓝轩侧身而过,第一次,他的目光并没有在他身上停留。
就好像一切都不重要似的。
毓坤负手而立,感到陆英身后跪了下来,她并没有转过身,只是道:“有什么话,说罢。”
陆英并没有犹豫,沉声道:“是臣的错。”
毓坤顿了顿,只听陆英道:“未来亲迎,是臣的错。”
“辜负陛下所托,是臣的错。”
毓坤听得出,他说的是真心话。
“只是……臣并不后悔,当日拦着陛下北伐。”
“即便这次大胜,但若再有一次,臣仍会拦着陛下。”
“一直以来,是臣任性,以为倾其所有,孤注一掷,可以令陛下回心转意,后来才发觉……”
陆英苦涩地笑了笑道:“反牵累了无辜之人。”
“如今的陆家,如临寒渊,臣不愿公主受累,更不愿臣的父亲再错下去,以为抗拒能挽回这一步,却没想到,反倒铸成今日之错。”
毓坤慢慢握紧了身侧的手。
陆英自嘲道:“所以,臣还是太天真了。”
“但以后不会了。”
“从今往后,臣会护公主周全,陛下尽可放心。”
毓坤蓦然转过身去,却见陆英拜道:“臣告退。”
毓坤想开口,话却只到唇畔,陆英起身,大步而去。
望着他的背影,她的手下意识探向腰间,方发觉那里空空如许,她已将那玉还给他了。
就像他们之间那些没有宣之于口的心意,没有开始,便已结束。
心像是被剜去了一块,扶着书案,毓坤缓缓坐了下来,失了神。
也不知过了多久,方听个蓝轩的声音道:“我看还是得把脱欢带来,抽他顿鞭子,陛方能出气。”
毓坤抬眸,正望见他秀逸的身影。
她有些没好气地想,他怎么又回来了。然而想到蓝轩方才描述的那般场景,心中却痛快了不少。
只是这点快意转瞬即逝,心中的痛又泛了上来,毓坤站起身,跌跌撞撞向外走,却被他有力的手捞住了腰,困在怀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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