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至于病房里吵什么,那跟她没有什么关系。
她就简单提了一句,似乎无意在阮文面前多说什么。
厨房里发出一阵动静,汪萍进去帮忙,留下阮文和罗嘉鸣两人在客厅。
阮文随手拿起了放在沙发上的一本书,把书签放好从头开始看。
罗嘉鸣看她完全无视自己的存在,松了一口气却又觉得不说点什么似乎有些说不过去。
可说什么呢?
他又不知道从何说起。
午饭后汪老要午睡,阮文还要回去等电话,也没再汪家久留。
她刚离开这边大院没几步,罗嘉鸣追了出来。
“我是认真的。”
“这话你应该跟汪萍说。”阮文想之前罗嘉鸣和汪萍一直没过明路,如今这算是揭开了这层窗户纸,倒也是好事。
至于日后能不能在一起,说实在话,谁又能承诺天长地久呢?
眼下的欢愉,似乎更重要一些。
罗嘉鸣走在阮文斜后方,“看在我们这也算是一家人的份上,往后你能不能别跟我过不去?”
“怕在汪萍面前抬不起头吗?”
阮文的话总是尖锐,让罗嘉鸣觉得自己像是重犯再被拷问。
“你今天去医院,是怎么想的?”
阮文忽然的提问让罗嘉鸣有些不知道该如何回答,半晌才开口,“就她要我陪她去,我就去了。”
“不怕伤害到祝福福了?”
罗嘉鸣看向远处,“她结了婚成了家有了孩子,我们有彼此的生活,过去终究只是过去,也只是过去而已。”
这看似富有哲思的话让阮文轻笑了声,“是啊,你能想明白这点就好。”
罗嘉鸣看着驻足买糖葫芦的人,他迟疑了下拿出钱包。
付了两串的钱,但阮文拿着一串吃一串,并没有给他的意思。
罗嘉鸣:“……”他觉得自己还是被阮文针对了。
“咱们不是和解了吗?”
阮文这才发现他在盯着糖葫芦看,“哦,这是给恬恬买的,小姑娘喜欢吃这个。”
那一瞬间,罗嘉鸣觉得阮文看自己的眼睛满是鄙夷——你好意思跟小孩子抢吃的?
花了钱还被鄙视的罗嘉鸣觉得自己很受伤。
他正想着要不要回去找汪萍时,阮文忽的又是开口,“还记得我之前跟你说过的事情吗?”
“什么?”
她说过很多事情,罗嘉鸣哪知道阮文说的是哪一桩。
“林家千金出生,应该会有满月酒吧,你说到时候我送给祝福福一份大礼如何?”
阮文倒不是在咨询意见,她和祝福福之间的新仇旧怨多得是。
且不说当初就有人打着为魏向前妹妹讨公道的旗号开车撞她,前不久魏向前能越狱成功,敢说背后没有祝福福的缘由?
山寨了她的卫生巾不说,竟然还把低品质的货运到海外,虽说美国那边卫生巾销量的下滑和卫生棉条重新回归日常有关,但这笔账阮文也要记到祝福福的头上。
一桩桩一件件,她们之间的新仇早已经把旧日的怨恨都压过好几头。
如今祝福福生女,阮文可不是得好好的备一份礼物,送给她吗?
这也不枉费,她和祝福福认识这么多年了。
罗嘉鸣看着浅笑轻盈的阮文,那一瞬间却觉得自己有些脊背生寒。
阮文真的不是在开玩笑,她认真的。
而当她认真的时候,事情就会变得格外棘手。
不过,这与他又有什么关系呢?
“你送的礼物,那应该是一份十分有意义的礼物。”
“或许。”阮文笑了起来,她咬了口糖葫芦往家去,在这晴朗的下午,脚步都十分的轻盈。
……
周四的时候,远在美利坚的刘经理打电话联系阮文,给出了自己这边的报价。
那价钱,比阮文在杰克·布朗那里采购采棉机稍微便宜了些。
这倒也正常,毕竟刘经理做的就是销售这工作,在给出报价时,其实他已经做了不少的工作。
“意大利和西德那边也都给出了一个还算可以的报价,我可能这两天要去那边一趟。”
刘经理倒也不意外阮文的选择,毕竟一个做决策的人,哪能把鸡蛋放在一个篮子里呢?
“那好,如果有需要你在联系我就行。”
刘经理又是提到了自己刚促成的两笔大的订单,一共卖出去十五台医用消毒柜,而一台医用消毒柜售价两万美元,而其成本造价甚至不足一千美元。
将近二十倍的利润空间,让刘经理觉得技术才是创造财富的不二法门。
他打算一一拜访美国的这些高校,反正那些实验室都有钱的很,花这点钱买消毒柜,毛毛雨啦。
阮文和刘经理聊了好一会儿,挂断电话时,她看到了周建明站在那里。
“哥你回来也说一声,这么一声不吭的吓死个人。”
周建明看着阮文,好一会儿才开口,“文文,你又要出国吗?”
“嗯,春红大姐帮我联系了几个厂家,说是能生产采棉机,我想过去实地考察下,怎么了?”
“没什么。”周建明看着她,“我就是想要问你,你上次见到布朗先生的时候,他还好吗?”
这个布朗先生,自然不是农场主布朗先生,而是威斯康星大学的教授布朗先生。
之前还希望阮文给周建明做工作,让他去美国发展的那位科学家。
“挺好的啊,怎么了?”阮文看到她家小表哥落了泪,她忽然间有种不好的预感,“他怎么了?”
布朗教授是个好人。
当时阮文还拐弯抹角打听了一些事情,这位学术爱好者并没有太留意,或者说他也不怎么在乎,跟阮文说了很多。
周建明的表情让阮文觉得有些后怕,她几乎猜到了这个结果,但并不敢说。
人最敬畏的并非是金钱与权力,也并不是鬼神。
而是生死。
而现在,关乎到生死。
“他去世了。”
周建明低声一叹,“刚才美国那边打电话告诉我说,布朗教授精神状况不太好,最近心情很是压抑,夜里跳楼自杀了。”
“这怎么可能?”阮文是不相信这个说法的,她相信才有鬼呢。
当时她看到的布朗教授,是一个对学术极为向往,对未来有着无限展望的人,怎么可能心情压抑呢?
她可半点没看出来,布朗教授精神哪里不正常。
周建明也觉得不可能,然而打电话过来的是威斯康星大学的实验室,甚至于周建明还特意去给自己在美国的同学打电话,大家都确定了这件事。
阮文看着眼眶红彤彤的小表哥,她有些心疼。
“哥。”
周建明看着牵着自己的手,想起了知道父亲去世消息的时候,文文也是这么抓着他的手,声音小小的对他说,“哥,往后我会好好照顾你和姑姑的。”
她说到了,她也做到了。
“对不起文文,我只是觉得……”
周建明捂着脸,不知道该如何说。
布朗先生对他很好,是良师益友。
自己当初在美国所获颇多,很多都得益于这位恩师的帮助。
而现在,他死了,就那么没了,甚至于连死因都无法解释清楚,而自己却什么都做不了。
阮文看着蹲在那里哭的小表哥,觉得自己心口也是满满的酸涩。
她抓着周建明的手,没有说话。
哭吧,哭吧,哭出来心里会舒服一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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