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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她一步步走向自己的时候,陆嘉丞仿佛看到了五月那个雨天的下午,她这样走到他的身边。
也仿佛看见几年前那个雨夜。
他怔忡在原地,直到女孩站在自己面前,。
“你笔买了吗?”孙清禾从走廊中间的楼梯口跑到最左侧,带着喘/息声问他。
“……”
陆嘉丞好像才想起来自己忘记这件事了,他抬眸,“待会借支。”
随便找个人要一支就行,他们这个考场根本没有认真学习的人,都是敷衍了事,借支笔还不是很简单。
“给你。”孙清禾伸开掌心,里面躺着2支笔,一支2b铅笔,一支黑色签字笔。
后面跟着的人看到这个情况,“哦~”了一声笑着起哄。
陆嘉丞垂眸看着她的掌心,她的手又小又细,伸开的时候可以看到掌心的手纹纹路。
孙清禾耳朵有些发热,看他并没反应,咬了下下唇,直接把笔塞到他的手里。
动作在瞬间完成,她棕褐色眼瞳有丝慌乱,本来右脚已经迈出准备跑来,又迟疑地抬头看他。
“考试加油。”她唇角微扬,眼睛弯弯地看着他。
陆嘉丞把刚刚拿在手里的设备揣到衣兜里,目光沉沉地凝着她,看到她眼里的碎光,鬼使神差地他轻笑一声。
衣兜里捏着设备的手指慢慢松开,他笑得纯粹,轻轻“嗯”了一声,却带了几分郑重,“好。”
陆嘉丞想要抓住她,说什么,手刚伸出来,她就往他手里放了个东西。
“尽力就好。”
他一愣,孙清禾就跑开了,空气中留下一阵若有似无的暗香。
慢慢展开手心,是一颗蓝色包装薄荷软糖。
蓦地他顶了顶右腮,把掌心握紧,垂眸邪笑。
啧。
真拿你没办法。
考前陆嘉丞去了趟厕所,跟着他一起的男生,看见他把兜里的设备随手扔进了垃圾桶里,楞了下,“丞哥,不搞了?”
整个人漫不经心地走到洗手池开始打开水龙头洗手,他看了要镜子里的那张熟悉的脸,脑海蓦地想到女孩弯弯的眼睛。
「尽力就好。」
水流到他的手上,他垂眸,扯了扯嘴唇,“就一场考试搞屁搞。”
“哦哦……啊?”那人看着垃圾桶一脸迷惑。
这是不搞了?
花了大价钱搞来的作弊设备说扔就扔?
*
铃声打响,监考老师发放卷子,郑德闲几个和陆嘉丞玩得比较近的男生都唰唰填上名字后,草率地勾了几个选项了,用2b铅笔涂完答题卡,开始趴着桌子上睡觉。
考试后半小时才能交卷,他们几个月无聊地趴下,一扭头就看到陆嘉丞在最后面靠墙的角落里,表情凝重地答题。
“卧槽。”郑德闲惊得骂了句脏话,手里把玩的笔也掉了下去。
陆嘉丞隐隐不耐地抬头,脸色黑得跟碳似的,瞥了他一眼。
郑德闲在那个警告意味明显的眼神震慑下,吞了口口水,对他皱起一个苦笑。
他没有嘲笑的意思。
这是特么的震撼!
这几天他以为陆嘉丞是为了追副班才装出一副认真学习的样子,谁特么知道这不是装,这特么是真的认真学习啊!!
多年校霸上岸从良,这怎么看怎么怪异!
陆嘉丞一心都在试卷上,看到密密麻麻的汉字,他脑壳疼。
这字儿他都认识,可特么连在一起根本不知道他/妈/的再讲什么狗屁话。
什么没有病句的一项是哪个?他读了一遍,都挺顺的啊,有屁的语病。
还有更离谱的文言句式当中,与例句相同的一项是?
是屁是,他哪看的出来。
心中一团烦躁,黑眸一片阴郁,他就不应该一时心软扔了无奈设备。
操。
他扔掉笔,手揣兜里去摸黑色打火机,结果在衣兜里摸到了光滑硬塑料的东西。
下意识的反应过来,是她给自己的薄荷糖。
「语文尽量写满,作文框架还记得吗?」
「考试加油!」
「尽力就好。」
啧。
他剥开那个糖纸,把薄荷糖塞进嘴里,清凉的薄荷味道瞬间席卷整个口腔,蓓蕾都是薄荷的气息。
少年眉宇间的烦躁消散一半,清锐的黑瞳中只剩下几许凉薄淡冷的光,他把糖纸放进衣兜里,顶了顶腮,又重新拿起笔。
一场考试下来,陆嘉丞各种烦躁地挠头,这可真特么……操蛋。
考试铃声响起,陆嘉丞臭着一张脸把卷子交了上去。
监考老师看到这么密密麻麻写满的卷子,诧异地看了陆嘉丞一眼。
狂到可以和老师对刚的陆嘉丞现在认真答题?还写满了卷子?
不可思议。
*
陆嘉丞臭着一张脸下楼,结果在楼梯口意料之外地看见一个人,他瞬间就笑了。
“副班等我呢?”他歪着脑袋,玩味的看着她。
“考试感觉怎么样?”孙清禾仰着脑袋,有些忐忑地试探开口。
其实她不应该现在来问的,最妥帖的是午休的时候状似无意的问下。
但又想到或许这是他第一次认真答题,回班放完东西后,还是没忍住在楼梯口等了他一会,想问下他的感受
陆嘉丞表情僵了下,不自然地把视线移到她的手上,“我写的很满。”
“嗯,很棒。”她看着他,倏地一笑,眼底是真诚的鼓励,拍了拍他的肩膀,“继续加油。我先下楼了。”
“我也一起。”
*
到楼梯口的时候,孙清禾就和他分开了,沈熹看到她和陆嘉丞一起,皱着眉头,挽着她的胳膊,凑到她面前小声问她,“你和陆嘉丞一起下来的?”
孙清禾另一只手揪了下裤缝,垂眸,“顺路。”
“你俩最近有点近吧?而且陆嘉丞最近感觉性情也变了些。”沈熹不甚在意她的回答,摸着下巴思考道。
自从陆嘉丞调到清禾同桌,前面还有些张扬,后面也不知怎么突然收敛了不少。
她坐在前排,时不时会转过去留意他们的情况,陆嘉丞确实认真了不少,但就是这样,他眼里的小算盘也很明显!
就是靠着学习接近清禾。
“可能他真的想学习呢?”孙清禾缓慢地侧了下脑袋,声音很轻。
“他脑子被枪打了才会认真学习。”沈熹嗤笑一声,一点也不信,“你可能不知道他在檀华的作风。”
“他把一个坏学生能干的不能干的都干了,他爹那么有钱,檀华都把他辞退了,你可见他做了多少事了。现在转学才多久,能学好?”
“江山易改本性难移,狗改不了吃屎!”
“陆嘉丞能学好,我吃屎!”
未来陆嘉丞对沈熹微微一笑,“准备什么时候吃屎呢?”
*
下午考试之前,孙清禾照例嘱咐了陆嘉丞科目的注意事项和小技巧,只是在她要拿着笔袋离班的时候,陆嘉丞扯了下她胳膊处的校服长袖衣料。
孙清禾棕褐色的清灵眼瞳,茫然地看着他,并不出声。
她发现了一个小细节。
那天约法三章之后,他不在和自己近距离接触,像拉住她,之前会直接握住她的手腕,现在只是轻轻扯她的衣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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