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因为明天就是“美少女factory”节目的第二场网络直播比赛,所以华菁或者是其他人都为了在赛前保持一个良好的健康状态以及苗条身材,便都直接或间接地拒绝了华菁母亲辛苦半天才做出来的“甜美毒药”。
被大家拒绝之后,华菁母亲虽然脸上的表情有些不太开心,但是也没多说什么,最后那个蛋糕也被她顺势送给了平时没少为大家出力的保安白大叔。
白大叔拿到蛋糕之后但是挺开心的,他又拿出自己平时喝酒用的保温杯,一个人也不知跑到哪里去偷偷独酌了。
在这天晚餐的时候,众人之间的气氛也仍是如以往一般的和谐。尤其是刚刚苏醒过来的华菁,就像是什么事情都没有发生过一样,无论是昨晚的意外还是她母亲的蛋糕,能感觉到她是在刻意回避这些问题。
司禹枫在被江霰提醒之后,也开始注意观察华菁母女之间的一举一动。
所以他敏锐地观察出在餐桌上总是和众人有说有笑的华菁,她脸上的笑容绝对是伪装的,表情近乎僵硬的她完全是在那里强颜欢笑。
而且他还注意到,华菁的后背也一直都紧绷得像是一张被拉满弦的弓一样,双手也会不自主地触碰她自己的脸庞——这样的身体姿势还有下意识作出的行为,都足以说明她对于自己现在所处的周围环境感到非常不安,并且她的心中应该有着很强的焦虑。
大概也能说明,华菁对于自己母亲刚才那个有些神经质的行为,并不像她表面上所表现的那样不甚在乎。
这样说起来,现在玩家们已经拥有了不少的线索,只不过这些线索目前还比较零碎,无法形成一个完整的闭环而已。
虽然昨天并没有发生命案,但众人今晚还是相约一起住在一楼的客厅,人多力量大,人多也安全。
所以在晚餐结束之后,司禹枫又像昨天那样直接从餐桌旁叫走了自己的队友,两人再次去了外面的沙滩上散步加闲谈。
这夜的风要比昨天温暖了许多,天空之中也不再是乌云密布,头顶上漆黑的夜空多了许多星星点点的繁星。
他们没走出去多远,就又来到了之前发现报纸的那个沙滩椅旁边。
江霰发现桌子上面那张被吹得沙沙作响的发黄纸张还放在昨晚的位置,他刻意折过去的那页也没有翻动过的痕迹——看来从昨天晚上到现在,应该还没有其他人来过这里。
“……我觉得你之前说的华菁和她母亲之间的关系确实有点问题。”司禹枫忽然说道:“给我的感觉就是,华菁好像知道她妈妈动的手脚,但她只是表面上装作不在乎而已。”
“不明白华菁妈妈为什么要那么做,还有刚才她的那个笑容真的是吓到我了……蛋糕又不会促进身体恢复,她肯定是故意做这个蛋糕的。”
再联想到本次任务中每个人身上都会有一种圣经中描述过的罪孽,司禹枫忽然想到了一个应用于母女关系有点奇怪却又能完美解释这种“母亲伤害女儿”现象的词语。只听他急急道:“……她是不是嫉妒华菁才这么做的?!”
越想越觉得有道理,于是司禹枫突然站在了江霰的面前,对江霰说道:“如果按照这个结果分析的话,那护肤品的事情也就好解释了。华菁母亲因为嫉妒自己女儿,才给她用过期化妆品,并且给她做容易发胖的蛋糕,因为出于嫉妒,所以希望看到华菁变丑变胖……”
他喃喃道:“我想,事情绝对是这样的……”
江霰一下就被自己队友挡住了去路,所以他只好无奈地目不转睛盯着司禹枫脸上那副煞有其事的样子,刚听完队友的结论像是都没过脑似的,他就直接点头同意道:“嗯。”
司禹枫却感觉江霰连这个“敷衍”做得都太敷衍了,仿佛他刚才说的那些都是废话一样,所以他朝自己队友直接露出了一个有些生气又委屈的表情,声音听起来也有些不高兴。
“我说这么半天,你也太敷衍了吧……”
在江霰的记忆中,司禹枫从未作出过像这般能够直接表达自己内心情绪的面部动作,他的嘴角永远都是挂着笑的,不论遇到了什么事情好像都难不倒他的样子,所以江霰才会觉得司禹枫对待众人就像是那个高高在上拯救人间的天使,而不是一个活生生真实存在的凡人。
但是他现在眼前的景象是,司禹枫那张白净如玉的脸上仍是眉头紧皱,但他的嘴巴却抿成一条线似的,面部肌肉也跟着向外扩张——就像个因为和小伙伴玩不到一起而生气的小朋友——这副夹杂生气、委屈、愤愤不平的复杂表情,看起来居然如此生动而又真实。
所以江霰的眼神明显一怔。
两人紧紧对视片刻之后,江霰率先移开了自己的目光。一向话少的他只好像认输似的和自己队友讷讷说道:“你刚才说得很对……这样,可以了吧?”
能感觉到江霰语气中的满满无奈,司禹枫却是立即绽开了笑颜——不同于平时那个招牌“神父”微笑,这个笑容像是变得更鲜活了一般。
江霰觉得,如果十二生肖中有“狐狸”这一属相,司禹枫绝对是和这一聪明狡黠的物种属于同类。
“那我再和你说说我的其他发现。”听起来就好像是司禹枫轻描淡地原谅了“伤”过他的江霰一般,他“大发慈悲”地说道:“不知道,你有没有注意过白雪的异常?”
“什么?”江霰反问:“你是指,她的梦?”
司禹枫却摇头道:“不是这个。我是说人际关系这方面。”
虽然江霰对于人类的面部微表情有所研究,但却对人际交往关系不甚在意,所以司禹枫也料到江霰未曾注意过,便直接和他说道:“你没感觉她和白大叔之间……好像认识吗?”
“哦?”江霰还真没怎么注意过。
“上次白雪被‘困’在一楼洗手间里,她在冲出来的瞬间是想扑到距离她最近的白大叔怀里的。”
“挺正常的。”
一个胆小的女生突然被解救了出来,第一反应可能都会是寻求最近那人的帮助吧?
“对,但她后来硬生生止住了自己这个动作。”司禹枫又补充说道:“如果她最后扑到白大叔怀里了,我倒觉得十分正常。可是她当时很害怕,却还能抑制住自己的动作,你不觉得他们之间肯定是相识,或者要比相识更深层次的关系吗?”
两个人仍是并肩走着,江霰也是一直沉默地听着身边队友的细致推理,听司禹枫这样一说,他顿时恍然大悟过来。
江霰试着回想当时的场景,在代入司禹枫的想法之后,发现事情好像真的是他推论的那样。
“所以呢?”江霰又问司禹枫的想法。
华菁母女之间奇怪的关系,白雪与白大叔之间也可能存在联系,还有之前死去的两个玩家……在知道这么多线索之后,江霰想知道司禹枫是不是已经有了什么想法。
“江霰……对于这次任务,你有什么想法吗?”司禹枫却是反问了江霰一句,但是还没等队友回答,他忽然又自言自语道。
“我有时候觉得自己将这次任务考虑得太简单,有时候又觉得自己考虑是不是太多了……总之,我感觉这次的任务背景好像和以前不大一样……你觉得呢?你是怎么看这次的任务的?”
既然身为团队“大脑”的司禹枫都没有什么想法,作为队伍中武力值输出的江霰自然也不会有什么特别的建议,不过他倒是有一个和自己队友不同的看法。
所以,司禹枫只听他忽然问自己:“任务背景……很重要吗?”
被系统女性化过后的声音听起来仍旧像南极风雪一样冰冷刺骨,“鬼魂作祟还是现实杀人,有区别吗?”
这时江霰突然停了下来,然后他又直接看向自己队友,狭长凤目在接触到墨黑星眸的瞬间,前者的眼底仿佛如溪流一般清澈。
——那是一种纯粹如赤子,其中什么想法都不夹杂的简单眼神。
因为以前过于单一的经历以及很少接触现实生活的关系,所以,江霰在任务世界中,考虑到的东西可能并没有司禹枫想的那么多。
司禹枫属于逻辑思维很强的人,他善于从细节处入手,进行推理,并且拥有能够将这些琐碎的线索不断拼接扩大,最终形成一个完整事件闭环的能力;
而从小被组织要求只专注于结果的江霰考虑的更多是每次的任务能否完成,至于如何完成,以及完成的过程又是怎样,对于他来说并不重要。
其实关于这一方面的分歧,两人在前面几个共同完成的任务中就有所体现。若是将两人放在校园背景下,肯定能形成一种生动形象的对比——司禹枫像那种注重解题技巧、喜欢挑战竞赛难题的学生,而江霰则是那些稳扎稳打、只关注高考成绩的学生。
所以刚才江霰问司禹枫“任务内容很重要吗”,这也是他不甚理解队友为什么会一直纠结的原因。
因为对于他来说,他们只要能够完成任务不就可以了吗?为什么要在乎那么多条条框框的规则,还有很多可能隐藏在暗地里的任务背景呢?
一定要知道的那么详细吗?
听到江霰的疑问,司禹枫先是愣了一下,但是注意到队友向他直视过来的清澈眼神还有那张冰山脸上罕见露出的疑问表情后,他瞬间就明白了两人思想上面的分歧所在。
“确实……没有什么区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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