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2、第22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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得益于跟贺兰珏的接触，这段时间司宸曜体内能量暴动的风险看起来降低了不少。但到底只是一点外部接触,不说治本,连“标”也没有治到多少,只是压抑在了一个较低的水平。如今一有刺激,顿时就有压不住的迹象了。

贺兰珏不清楚源力是怎么回事，但修士走火入魔的状态还是知道的。他自己倒是天赋独到，从来没有为心境瓶颈头疼过，走火入魔的事更是跟他不沾边。但对于其他修士来说，这都是一个大槛,即使是千百年的修为,说不得也会折在里面。如果不能及时解决,只是修为不得寸进还是好的，直接迷失心智入魔,甚至爆体而亡的修士也不少。

一旦修炼出现了岔子,修士们都会慎之又慎,走火入魔绝对是需要慎重对待的。但凡是有这样的征兆,修士们一般都会暂停修炼,先解决心境或者修炼功法上的问题，并且尽量少地动用灵力。否则越是修炼动用灵力，越是会加深错误的程度,让事情更加难以挽回。

贺兰珏在司宸曜身上感觉到灵力有种不受控制的混乱感，并且带着狂躁和戾气。虽然在他这个散仙眼里暂时还只是小打小闹，但只要有一点走火入魔的征兆，都需要提起万分的注意。

贺兰珏一时间颇为担心,但又不敢贸然对司宸曜做什么，只想着尽量不要让司宸曜动用灵力，在司宸曜动手前，便自己先挡住了那飞过来的花瓶。然后轻轻按了按司宸曜牵着他的手，希望能转移他的注意，稍微安抚他带着戾气的情绪。

于是所有人只见那只去势汹汹的花瓶突然在半途中折返，直接回头砸在了黄毛自己脸上。

众人都是一惊，一时间不知道是怎么回事，毕竟都没看见有人动手。唯独被贺兰珏做了小动作的司宸曜意识到，这估计是贺兰珏干的。

不得不说，贺兰珏的动作还真的让他心情好了几分。

嗯，还不错，看来他在外面也没有那么好欺负。司宸曜心想。

本来因为在心里表扬贺兰珏，司宸曜的怒气已经消了些，而感觉到司宸曜变化的贺兰珏也稍微松了口气，结果那黄毛却是半点都不珍惜生命，怔愣片刻后脸色发青，拍掉了脸上的一点碎屑，越发愤怒地挑衅两人。

“妈的！两个废物还敢打老子？！知道老子是谁吗？！”黄毛怒气冲冲地瞪着司宸曜和贺兰珏。他毕竟已经是灵虚期，皮糙肉厚，贺兰珏又只是把花瓶反弹回去，没加上什么攻击，因此除了显得狼狈了些，也没什么大碍。

但向来耀武扬威惯了的他这次直接在女伴面前丢了人，黄毛哪里忍得下这口气，反而是怒火更炽，不把颜面找回来不肯罢休了。他骂骂咧咧地道：“劝你们立马跪下道歉，把座位让出来，老子就放你们一马。否则的话……这里可不是主星那种地方，废物既然敢来，被打个半死也是活该，知道吗？”

补给基地作为雇佣兵聚集的大本营，风气相对普通城市要彪悍许多，雇佣兵们大多有些好斗，发生肢体冲突的概率很高。虽说基地也是使用同一套帝国法律，但在监管和执行上，对雇佣兵补给基地的打架斗殴行为确实会比其他地方宽松不少。

黑龙佣兵团跟管理基地的高层也多少有些人脉交情，黄毛仗着自己团长小舅子的身份，殴打两个没背景的小角色，只要没有到留下残疾那样严重的程度，确实可能打了也是白打，挨打的人只能自认“活该”。

不过黄毛毕竟只是个狐假虎威的家伙，耍嘴皮子远比真动手的时候多，这时候也还是想让司宸曜他们被他吓住，直接服软道歉，而不是真的要他动手打人。毕竟真要打人，闹大了，虽然黑龙的团长能把他保下来，但事后他也少不了要挨骂挨训。

可惜黄毛想得太多，司宸曜不仅根本不知道他是谁，更没有什么好脾气。

听到黄毛的威胁，司宸曜终于给了他一个正眼。他脸上没有半分凶狠的意味，但血色的眼眸里却带着慑人的杀意。那并不是带着意气之争的简单愤怒，而是平淡无波但切切实实的杀意，没有什么感情色彩，却是无法逃避的死亡宣判。

黄毛一对上他的眼睛，霎时间感觉仿佛被极其危险的凶兽盯上一样，汗毛根根直竖，瞳孔紧缩，呼吸都忍不住停滞了。

司宸曜冷冷地吐出一个字：“滚。”

黄毛顿时一惊，从极度的恐惧中回过神来，不敢相信自己刚才竟然被区区一个废物吓住了。

感觉自己受到了双重的羞辱，黄毛涨红了脸，终于放弃了耍嘴皮子，狠狠地朝司宸曜挥拳而去。

“废物你找死！”

贺兰珏见这人又把司宸曜好不容易平稳了一点的气息引得躁动起来，顿时也生气了。

“你才找死呢！”贺兰珏愤愤地回敬了黄毛青年一句，这次回击的力度一下子大上了许多。

众人就见气势汹汹而来的黄毛青年，还没碰到司宸曜一根毫毛，就跟刚才那个花瓶一样，中途就是一停，然后自己往身后摔去，仿佛被a级异兽狠狠地顶飞了似的，直接砸穿了餐厅的墙，摔了个半死不活。

所幸这一下倒是没有伤到其他人，唯独倒在废墟里的黄毛脸色泛青，接着“哇”地吐出一口血来，显得气若游丝，看起来已经是命不久矣了。

现场一片寂静。

黄毛虽然嚣张欠揍，但至少也是灵虚期，又柿子专挑软的捏，对付的是司宸曜和贺兰珏这两个看起来没什么源力的。其他人都以为他们肯定要吃一番苦头了。然而谁都没想到，最后事情的发展竟然是这样。贺兰珏和司宸曜毫发无损就算了，黄毛是怎么做到两次攻击都不成，还把自己摔得快要死了的？难道是什么隐形武器？

众人狐疑的眼神在贺兰珏和司宸曜身上扫来扫去，觉得也只有隐形武器能解释了。这两个人虽然等级不怎么样，但看气质长相还有穿着打扮，应该身份不差。有这样厉害的隐形武器，难怪敢两个普通人一起在基地里行动。

“陈杰那个家伙了终于踢到铁板上了，哈哈哈哈！”

“是啊，大家都早就看不惯他了。还说要把别人打个半死，结果是自己被打个半死，真是活该！”

“唉，虽然看陈杰受报应挺爽的，但是那两个普通人之后肯定会被黑龙佣兵团找麻烦吧？”

“要不提醒他们一下吧，感觉他们是生面孔，可能还不知道陈杰是谁呢。”

“要是我是他们，我就赶快离开基地出任务去，大不了以后不在e区呆了，换个地方。”

其他人议论纷纷，贺兰珏则是担心地看着司宸曜。

他没对陈杰下死手，毕竟知道安耀帝国的法律不允许杀人，还给了对方一点灵力吊着命。但同时也趁机探查了一下对方体内的情况，把他的重要经脉都堵塞了。

贺兰珏还不懂源力是怎么运作的，但感觉这东西似乎能跟灵力等级差不多对应上，源力等级高的，他感觉到的灵力也强一些。陈杰经脉堵塞，至少以后灵力肯定是没有提升的可能了。

而且贺兰珏在探查对方时还有个不小的发现，他发现对方的丹田位置，竟然有一个类似金丹的东西。

本来看之前的资料里都没有介绍过这里修炼源力的人会结丹，贺兰珏以为就是说明没有，结果他现在却发现了这东西的存在。如果不是特殊情况的话，说明这里的人修炼也是会结丹的，只是他们自己可能还不知道。这样的话，源力跟灵力也就越来越相像了。

这对贺兰珏来说绝对是一个好消息，说明他的那些东西可能都可以给司宸曜用了。包括司宸曜似乎要走火入魔的问题，也能有解决的头绪。

不过这还要花时间再求证一番，现在贺兰珏也只能密切关注着司宸曜的状态，以免他真的走火入魔。

司宸曜被贺兰珏拦住，没能动手，气息还是稍微平静了下来，见他看向自己，眼睛里是纯然的关心，心头的烦躁感顿时散去不少。

“没事，我们继续吃饭。”司宸曜用空着的那只手摸了摸贺兰珏的头，带着他继续往订好的座位走。

其他关注着他们的人顿时大跌眼镜。

餐厅都被撞塌了一角，陈杰还半死不活地躺在地上。连他们都无心吃饭了，结果刚刚搞完事的这两位竟然还跟没事人一样要继续去吃饭？！

不是，他们是差点打死了个人，不是踩死了一只蚂蚁啊？！

在众人的惊异中，陈杰很快被送去了医院急救，接到餐厅报案的警方也到了。而司宸曜和贺兰珏竟然还真的坐下烤肉了！

“两位，你们有故意伤人的嫌疑，请跟我们到警局接受询问。”警方人员得知案件嫌疑人正在烤肉的时候也很无语，有些哭笑不得地闻着馋人的烤肉味请司宸曜和贺兰珏去警局。

“我们有什么嫌疑？从头到尾不都是那个家伙在表演吗？我们可是跟他离得远远的，而且动都没动。”司宸曜把一块烤好的肉夹进贺兰珏的盘子里，漫不经心地对警员道。

贺兰珏感觉气氛似乎有一点紧张，不由担心自己是不是还是下手太重，要给司宸曜惹麻烦了。然而司宸曜放到他碗里的肉太香，他刚刚面露忧虑，就忍不住咽了咽唾沫，然后在略显紧张的气氛里，把肉给吃了。吃完还满足地叹了口气。

警方人员：“……”这两个人也太悠闲了！

“如果我们有嫌疑，那在场的其他人也都有嫌疑才对。说不定是有人早就想对付那个人，趁机藏在人群里偷袭呢？”司宸曜一边继续烤肉一边说道，“警官，你也看到了，我们俩甚至都只有f级，连厉害一点的武器都用不了，难道不该是嫌疑最小的吗？”

警方人员：“……那你们也还是有嫌疑，到警局接受检查再说。”

他们已经看过了监控，知道司宸曜说得没错，但陈杰再怎么也不可能是自己把自己摔个半死的，虽然还不清楚犯人使用的方法，确实在场所有人都有嫌疑，但当时跟陈杰有冲突的司宸曜和贺兰珏当然嫌疑最大。不管怎样，他们都要例行问讯一遍才行。

见司宸曜又给贺兰珏夹了几块肉，似乎要抗拒他们执法的样子，警员们皱起眉，正准备再次警告，甚至动用武力，却听司宸曜叹了口气，道：“……好吧，能让我们先吃完么？”

不管怎么说，贺兰珏和司宸曜的这顿饭是吃不痛快了。警方人员还是没有让他们先吃个够饱，直接把人带去了警局。当然，这个时候的暴力机关，服务也是很人性化的，没有烤肉吃，也给了他们面包和水填肚子。

这种便宜面包司宸曜是吃不下去的，贺兰珏倒是觉得别有风味，都给吃完了。

到了警局后，贺兰珏也顺着司宸曜的意思，表示并不知道陈杰受伤是怎么回事。经过一番例行询问和检查，虽然没发现他们身上有什么特殊的武器，但检测出司宸曜的等级竟然不是f级，而是s级！

“这是怎么回事？！”警员十分惊异，“难道仪器坏了？”

他们正要再测试一下，这时接到消息的慕容岚赶了过来，主动给司宸曜解释了一番。

“你说什么？！他、他是你们队长？！”警局众人目瞪口呆，“怎么可能？你不是大名鼎鼎的幽灵的么，他的资料上写的是十七……”

说到这儿有人觉得不对，很快反应过来，幽灵佣兵团是别人起的外号，其实人家的大名，就是这个十七佣兵队……

因为这个佣兵团实力高强，完成过不少特别危险的a级任务，在同行间存在感很高。偏偏又十分神秘，行迹神出鬼没，除了慕容岚这个二把手，其他成员都见不到人。而八月十七正好是安耀帝国的阴灵节，于是十七佣兵队慢慢就被人喊出了幽灵这个外号。

其实十七佣兵队因为成员数不到十人，所以头衔还是队。但很多人都觉得能完成a+级的任务，肯定得有团的规模。于是后来很多人叫着叫着，都直接把幽灵佣兵团当成本名了。

幽灵上次到e区补给基地来还是将近两年前的事，除了一个露面还算多一点的慕容岚，连他们这些警员都不熟悉其他成员的长相，没想到这次竟然意外请来了幽灵的首领。更尴尬的是，他们对着资料，一开始都没认出来……

气氛有些尴尬，不过很快警员就想起了更重要的问题：“你们队长登记的不是a级吗？怎么感觉上去是f级？检测又是s级？！”

慕容岚淡笑道：“队长体质有点特殊，光凭个人感觉可能不太准，但检测是没问题的。a级变s级只是最近突破了。”

慕容岚说得轻描淡写，但其他人听得下巴都快掉了。光凭感觉判定源力等级不准也是常见情况，但别人不准也就差一个半个的等级，哪儿有从f直接跨到a的，这是什么奇怪的体质？

更重要的是，a级到s级的突破，慕容岚竟然说得这么轻描淡写？！这可是a突破到s，不是从e到d啊！！

放在别人身上，就算是e到d，从普通人到源力者也足够欢天喜地了，而从人口千万分之一的a级再到亿万分之一的s级，这样迈过了便几乎到达帝国个人战力顶峰的槛，幽灵的队长突破之后竟然毫不宣扬！甚至都不及时登记！要不是今天碰巧把人带来了警局，他们还不知道什么时候才能听说这个消息！

看着对那个s级显得毫无所谓的司宸曜，警局众人只觉得有一堆话想吐槽，内心简直是青蛙乱舞.gif。但太多了以至于反而什么都说不出来，感觉快要憋死了。

不愧是幽灵，真是一出现就吓人！

贺兰珏也有些惊讶，他猜测这里的s级对应的是修真中的出窍期了，他一直感觉司宸曜的修为不如慕容岚他们的，难道真是对方体质特殊，他也感觉错了？

果然还是要找机会向司宸曜坦白吧，贺兰珏心想，这样也好直接问对方到底身体是什么情况，最好能直接用神识检查一下，总不能一直这样摸不清楚地乱猜。

“那……那这位，不会也不是f级吧？”有人忍不住看向贺兰珏，问道。

不怪他多想，f级的人出现在雇佣兵基地本身就很奇怪，又有司宸曜这个例子在前，确实容易让人怀疑。

慕容岚：“不，他确实是f级。仪器检测出的不也是f级么。”

“对对，检测是f级，我有点太激动了。”心绪仍然不能平静的警员虚弱地笑了笑，“没想到秦队长竟然突破到了s级，我还是第一次接触s级的超级强者呢。”

司宸曜当然不是直接用皇太子身份出来当雇佣兵的，而是用了秦苍这个假身份。慕容岚等佣兵队的其他成员，也都用了假身份。只是他们在补给基地呆的时间少，除慕容岚外又基本不跟外人接触，假名用得不多。

出乎贺兰珏的意料，在核实了司宸曜的身份和源力等级后，警方反而很快表示现场监控显示完全是黄毛先挑衅动手，司宸曜他们确实什么都没做，基本算是洗刷掉嫌疑，可以直接走了。而且态度十分客气，还请司宸曜去做新的源力等级鉴定登记。

司宸曜和慕容岚倒是毫不意外。

慕容岚说道：“本来按目前的证据，做了记录之后，你们就该被放出来了。不过受伤的那个是黑龙佣兵团团长的小舅子，他们在警局里有点人脉，如果不是知道老大是谁的话，可能确实会故意多关你们一段时间，再审一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