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2、朵云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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春娘决定对他视而不见，上前对淳于氏到：“夫人我收拾好了，那我就去了？”

淳于氏沉默了一会，淡淡点头。

这是雪后的一个大晴天，空气格外清鲜。

春娘脚步轻盈地走出二门，抬头望一眼瓦蓝瓦蓝的万里晴空，竟有一种逃离了樊笼的畅快，忍不住深深地吸了一口带着梅花清香的空气，笑容毫不掩饰地从眼底漾了出来。

萧岳回头斜睨了她一眼，继续负了手信步前行，半是懒散半带揶揄地道：

“出个门，这么高兴？”

春娘“嗯”了一声，又觉得很不好意思，红了脸轻声道：“也不知道怎么的，就觉得，心里松快得很……”

萧岳没有言语，又走了几步，忽然闲闲道：“听说离此地不远有个苦渡寺，寺里的罗汉斋做得远近闻名，风景也极好。你是本地人，有没有去玩过？”

春娘摇了摇头，羞赧道：“那是个有名的大寺，香火好旺的，有钱的奶奶太太们去得多。我们这种人家，拿不出那么多香油钱，去不起……”

萧岳点头，顿了一顿道：“你若想去，过几日吧，我看看找个机会。”

他的脸上波澜不兴，看不出是什么意思。

春娘有些不知所措，心里有些迷糊，但听了这话终究是欢喜的，因低了头喃喃应了声：“哎。”

轿子已经在二门外准备停当。青衣小帽的轿夫见主子出来了，忙恭恭敬敬地站好。其中一个瞧着极是机灵，立刻殷勤地屈膝打千儿，道了声“娘子好”，又赶着替春娘打起轿帘儿，笑眉笑眼地说：

“才下了雪，路不大好走，您可坐稳着些。”

春娘亦报之以微笑，点了点头，诚心诚意地道了声：“多谢。”

那轿夫颇有些受宠若惊，正待趁机再殷勤两句，却见萧岳已经沉下了脸，冷冷地叫他的名字：“刘升？”

犀利的目光扫在脸上，吓得刘升赶忙闭了嘴，把剩下的话一并咽进了肚子里，赔笑道：

“这就走。爷，咱马上就走！”

春娘瞟了萧岳一眼，心道：这人，对下人真不好，事可真多，说句话都不行的吗？

待坐进轿子里，回头一寻思，春娘忽然觉得刚才那轿夫好像有几分眼熟。可是是从哪里见过的呢？一时之间却想不起来了……

春娘坐轿，萧岳骑马，不到一炷香的功夫就到了一个地方。

轿子停了下来，春娘心里疑惑，县衙这么快就到了吗？待刘升掀起轿帘请她下了轿，春娘抬眼一看，哪里是什么县衙，面前分明是一个很气派的二层门面，黑漆招牌上赫然三个烫金大字------朵云轩。

“这里是……？”春娘惊讶地转头望向萧岳。

“成衣铺子，进去给你买几件衣裳，换了再走。”萧岳满不在乎地说着，把马缰绳顺手交给了刘升。

“怎么又买衣裳？”春娘再一次低头打量了自己好几遍，小声嘟哝着道：

“我觉得，现穿的这一套就挺好的啊……”

“你觉得好？”萧岳终于忍无可忍，粗声道：“好什么好？这衣裳是八十岁老太太穿的，跟你不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