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萧岳冷冷地苦笑了一下。
“十几年前,大燕朝末帝残暴昏聩,朝□□败,南有刚刚崛起的大魏国虎视眈眈,东有死对头大齐常常来犯,北面还有北靺鞨人的骚扰,正是风雨飘摇朝不保夕的时候。
当时我父亲还是大燕的义州节度使,尹家伯父任着青州太守。在我十六七岁的时候,大魏军长驱直入我大燕,除了我父亲和尹家伯父他们那几个不多的州县还在苦苦抵抗外,大燕大部分的国土都已经陷落了,包括都城燕京都没有幸免。”
萧岳望着桌上跳动的烛火,陷入了往昔的回忆中,沉默了一会儿继续道:“大魏昌顺元年的十一月,在义州城被围三个月的时候,我祖父和父亲决定开城归降。
因为被围城围得久了,又是数九寒天,城中百姓已经支撑不住,多有冻饿而死的。城破是迟早的事,若等到魏军破城那日,只怕满城的百姓和将士都要被屠戮殆尽了。
我祖父和父亲决定请降,还有一个最重要的原因就是,大燕的都城陷落那日,末帝已经死于乱军之中,但是周皇后却在她的近卫巾帼营的拼死保护下逃到了我父亲驻守的义州城。周皇后当时身怀有孕,是我大燕的最后一点皇家血脉了,无论如何也要保她周全。”
春娘听得紧张不已,她依稀记得萧岳曾经提到过“巾帼营”这三个字,这时不由得便问道:“巾帼营,可是你说过的里面都是女兵?”
萧岳点了点头。
“大燕的末帝虽然是个昏君,可他的周皇后却是一个贤后。她本身是将门之女,在那风雨飘摇的时候亲自组建了一支近卫女兵营,燕燕就在其中。这些女兵大多来自于功勋武将之家,七八岁时就进宫受训,从此再没离开过宫中,她们各个精通武艺彪悍勇敢,更难得的是每一个都赤胆忠心,宁为玉碎不为瓦全。
她们护送周皇后逃到我父亲的义州城时,我和燕燕短暂地见了一面。她当时留了一封血书给我,说是要与大燕要与周皇后共存亡,绝不会忍辱偷生。”
萧岳顿了顿,语声沉缓:“你问我是否喜欢燕燕,是的,喜欢。但这种喜欢更多的是敬重和钦佩。我钦佩她一个十五六岁的小女子就有那种大义凛然慷慨赴死的气节,让我们这些男儿都汗颜和羞愧,不知你明不明白……”
春娘觉得自己明白。她在一瞬间对这个素未谋面的叫做燕燕的姑娘也油然生出了无限的钦佩和景仰。
天啊,同样都是十六岁,那位姑娘在保家卫国抛洒一腔热血,而自己却在赵二家里憋憋屈屈地忍辱偷生……
春娘觉得自己也汗颜和羞愧起来,急急地问:“那后来呢?燕燕她还好吗?”
“后来……我祖父和父亲开城请降,大魏的高祖皇帝非常高兴,命当时的皇长子,也就是如今的万岁爷亲自赐我祖父丹书铁券,又封我父亲为东征勇威大将军,将我们的萧家军编入王师,去讨伐东面一息尚存还在负隅顽抗的大齐。
而燕燕和周皇后,也在我父亲开城请降之时,趁机化妆成百姓逃出了义州城。”
萧岳说完这些话,显然非常疲惫。他靠在椅背上,用手揉着眉心,久久地没再言语。
春娘也不敢询问,因为接下来萧岳要说的恐怕就是他与南阳公主的这段姻缘了。春娘生怕一开口就触到了他心里不愿触碰的痛处,因此只是小心翼翼地坐在那里,陪着他一起沉默。
“人说‘文死谏武死战’,我们萧家在曾经的大燕朝也算是世代簪缨满门忠烈了,最后没有在战场上以身殉国,反而乞降偷生,不用别人议论,自己先就羞惭死了。
我当年只有十七八岁,就像尹大业说的,正是血气方刚一心想着建功立业的年纪,加上本身对大燕末帝的残暴昏庸就很是不齿,想着‘名将自当投英主’,所以那种羞愧的感觉倒并不太强烈。但是我祖父和父亲就不同了,我能清清楚楚地感受到他们每日那种无法言说的抑郁和苦闷。”
萧岳苦涩地笑了笑。
“我们萧家作为降将,处处被怀疑和提防是肯定的。高祖皇帝派当年的皇长子来接手我们萧家军,名为劳军,实则为监军。皇长子为东征大元帅坐镇中军,我父亲只在他手下做一名副将。在大帐中议事,28岁的皇长子在正中坐着,我七十多岁的老祖父和五十岁的老父亲要身穿几十斤重的铠甲在旁边从头站到尾。而原本那个座位是我祖父的。
每次开战,我萧家军的儿郎们必是作为先锋营,几场硬仗下来,已经折损过半。而最后攻城掠地的战功,当然都归了大魏的将官。
这样没过多久,我那个性情暴烈的四弟先就不忿起来,那时他回到家常挂在嘴边的一句话就是“他娘的不干了,咱们也反了吧!”
我大嫂都要被他吓死了。反,拿什么反?全家男女老少的脑袋都不要了是吗?还是说占山为王落草为寇去?
我当时心里也非常不满,但我不愿意让家里的女人们每天过得战战兢兢如履薄冰。我当时一门心思想的是,我一定要立一件大功,一件奇功。我要用建功立业的方法,让我萧家在大魏站住脚跟。
很快,这样一个机会就来了。”
萧岳说到这里,嘴角上扬微微一笑。那笑容里却有无尽的自嘲和悔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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