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5、戳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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承认吧，那个所谓的顾双的确存在过，那些听起来荒谬又惊奇的故事也有可能来源于现实，那个人不过是换了个姓名，改了个身份，他潜伏于自己身边数载，陪自己一天天长大，那个人不是什么庄朝的血缘亲人，那个人就是庄朝本身，他的亲哥哥！

这才是庄朝费尽心机掩藏许久的秘密！

他仔仔细细将所有事情从前往后想了十几遍。爸妈知道庄朝异于常人吗？不，他们不知道！知道就不会还拿要求孩子的那一套准则去要求庄朝。

庄朝生活在庄家有什么目的吗？没有！无论庄朝是人是妖，脾气秉性做不得假，没有谁可以长达十几年，在一堆人的眼皮子底下装扮良善，更何况庄家普普通通，也并没有什么值得图谋的。

那自己对庄朝的新身份介意吗？庄玙前十六年的人生经历乏善可陈，除了勉强算得上是一个聪明帅气的男孩子以外，就如同每一个家世平凡的小孩那样，安安静静的长到这么大，乖巧的简直不像话。

他当然不介意了！每个男孩子骨子里都有着冒险的基因，十六岁，正是朝气蓬勃充满幻想，甚至在梦境里觉得自己可以拯救全人类的年纪。而庄玙自然不像他表现出来的那般乖巧，他一脚踏入未曾涉足的领域，只觉得前行曼妙，世界豁然开朗。

更何况那个人是庄朝，是他同吃同住，全然信任，恨不得这辈子都不要分开的哥哥。

他考虑了整整两天，却没敢真的向庄朝挑明一切，搬来b市的种种如果都是真的，那这可不是一个敞开心扉的好时机。

虽然不知道当年是怎样的阴差阳错才当成了兄弟，但庄玙毫不怀疑庄朝是那种能下得了狠心纠正偏差，让他回归正常生活的人。这会儿都已经搬到了学校，要是逼得再紧，只会把人越推越远。

那就只能侧面突破了……

广川亲手为庄玙端上一杯咖啡，心里实在是有点为难，“按理说这事吧，也不该我给你说，你要真想知道什么，亲自问你哥不好吗？他的事情当然是他自己最清楚，我说不太妥当啊。”

庄玙特别好说话的笑笑，“说的也是，那我就把你和朱青那张合影拿给我哥哥看好了，问他为什么身边的朋友长生不老，身份神秘，就说你不想告诉我，让我去问他。”

“哎哎，小弟弟你真的是……好好，我说不就得了嘛。”广川斟酌了一下用词，“你要知道，你眼中的世界并不是真实的世界。”

庄玙点点头，“那当然，每个人都只能看到世界的一个部分，所以看到的都不完整。”

广川赞同道：“没错，在你不知道的那一面，这个世界上是有灵物的。”

神话故事并非空穴来风，在久远的过去，人类无知又虚弱，不能在这个世界上保护自己，便祈求神灵庇佑，保人类安稳生存。

神灵居住于秘境，那里灵气充裕，四季平和，有着众多的先天灵物，俗称神兽。他们感受到人类的信仰之力，便将灵力引向人间，施展神通，庇护世间风调雨顺，好让人类这个种族繁衍生息。

久而久之，人间也有那天赋出奇的生灵，日日夜夜感受灵气滋润，洗骨伐髓，最终成了术法高强的修道之人或是变成了后天灵物，俗称为妖。

神灵终有死去之时，旧的神灵老去，而新的神灵却迟迟没有出现。因为那些在日久天长中求神拜佛的人类变强了，他们从农耕时代走向工业时代，用蒸汽和电力替代了香烛火纸，他们不再信仰神灵的力量，他们开始信仰自己。

当所有的神灵陨落，天地间的灵力开始衰退，滞留人间的先天灵物突然发现无法回归故乡，集体陷入恐慌。三十多年前一部分灵物召集起来，齐心协力逃离了人类世界。当然，更多的是因为各种原因滞留在这人世间的他乡之客。

广川颇为感慨的说道：“所以说不是神灵厌弃了世人，而是世人厌弃了神，我们就是代价。”

这说不上是一个开心的故事，没有呼风唤雨的术法，跳出生死的长生，拯救万民于水火的异能。庄玙出生的太晚，属于神和灵的时代早已远去，人类用了千万年时间来赢得对自身命运的支配权。如今只剩下一帮苟延残喘回不了故乡的他乡客们不甘心下的无奈和辛酸。

庄玙默默的捧着杯子，“所以呢？回不了家，你们会怎么样呢？”

“后天灵物大概会回归本源，而每个先天灵物体内灵气运转的方式不太一样，在这样日渐艰难的环境下，最终也不过是个死，早晚而已。或许是一天、一年，当然也有可能几十年、几百年，谁说的准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