55、大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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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难道你看不见？”乔安迮把手环再次套到自己眼睛上，来回地看，的确是一个世界，月黑风高夜，他转动着视角，整个世界的轮廓逐渐熟悉。

是一个静止的世界，像极了真实度爆棚的3d建模。

是一片海域，海面被月光映得闪着刺眼的光，他的视角在海中，抬头向右看就是一座古老的巨轮，船头飞扬，海水四溅，仿佛下一刻就会随着巨大的海浪荡漾，冲破天际。

在如此浩瀚的海面上，乔安迮发现了周围一堆密密麻麻的东西，看不真切，似乎是什么奇怪的生物。

他挪动了脚步，同时也朝着视野中的东西迈进了几步。

“拉住我啊，我怕撞到墙上，”乔安迮伸手抓住纪临，为了保证视野清晰，他剩下的那只眼紧紧闭着，把注意力全都放在银手环的世界中去。

纪临看出乔安迮有发现，没说话，紧紧地牵着他，随着他一点点向前走。

邀请函中再次落下四封邀请函，他们的账户原本就已经过饱和，现在更是如此，都懒得理了。

乔安迮走着走着，由远及近，逐渐看清那些东西的面貌，类似人的生物，青色皮肤，体格壮硕，海草一般的杂乱青发，眼睛腥红，獠牙露出，凸向外面。

他们半个身子沉在海里，露出鱼尾。

看他们排布密集，冲着一个方向，这架势，像是围着什么。

乔安迮攥着纪临的手，向他们朝向的方向转了个身，看见了海中央的一个光点，不同于月光反射的亮，那是象征希望的光明，那个地方，应该是某个世界的出路。

光亮旁边，貌似露出了一个人的轮廓，浮在海面上，背对着乔安迮，乔安迮只能看见他的后脑。

他再次抬脚，往那个方向走过去。

每走一步，他都感觉内心有一股压抑之感徒增一分，那人头发并没有湿漉漉，反而略微蓬松，顺滑无比，月光洒在其上，给黑发镀了一层金。

乔安迮不敢相信自己的眼睛，心脏在离那个人半步距离时抽痛起来，他感觉脑中的某个神经回路在叫嚣着，想让他回忆起什么，他拼命去想，无果。

纪临摇了摇乔安迮的手，让他清醒，他问:“你看见什么了？”

“我……你等等，”乔安迮咬牙，忍住不适再向前走，先是看到了那人□□的鼻尖，再是长密眼睫，再向前，整个侧颜完全呈现在他面前。

是纪临，确实是他。

乔安迮再到他的面前，看着纪临的正脸。

纪临看着漩涡，表情悲哀，似乎失去了什么。

……

纪临见乔安迮不动，侧身看了他一眼，看到他的瞳孔时愣了。

红色的瞳孔。

他在第十几个世界的时候遇到过一个有阴阳眼的贵宾，那是种血统类道具，永久嵌入贵宾的基因，能够看到某些特定鬼魂，平时瞳色正常，一旦发动就会呈现深红色。

难怪他和乔安迮在第一个世界时，乔安迮晚上可以看见孩子与母亲，而纪临不能。

因为乔安迮有阴阳眼，他能看见鬼。

他的眼睛现在变成了红色，那么就……说明他看见了鬼魂。

乔安迮把手环拿下来，重新套在了手腕上，他的脸色不太好看，没有血色。

纪临看见了它的眼睛由红逐渐变成了最初的深蓝色，本人却毫不察觉。

纪临说:“你有阴阳眼，刚刚发动了。”

“阴阳眼是什么？”乔安迮问。

纪临把乔安迮从路中间拉到了偏僻处:“看见鬼的时候，瞳孔会变红，你刚刚看到了鬼魂。”

乔安迮激动起来，抓着纪临手腕微微用力:“你确定吗？”

“确定。”

乔安迮忽然平静下来，放松了手上的力度。纪临在之前死了的事实已经被证明个七八分了，而乔安迮在这里的目的就是为了带纪临回去，所以，还有挽回的机会。

他说:“我看见了你。我在账户里面翻翻看有没有‘真诚的信’，我把事情告诉你。”

那些景物他不能完全描述出来，纪临又看不到里面的世界，“真诚的信”是最好的交流方式。

“真诚的信”比较常见，账户里恰巧有一封，乔安迮用了，把脑中的画面过给纪临。

乔安迮在一旁问:“怎么样，有没有找到头的线索？”

纪临沉浸在自己在那个世界里的表情之中，他思考自己究竟多绝望才能做出那样悲哀的神色。现在的一切猜测都没有依据，唯一的出路就是生存下去，找回真相。

乔安迮手在纪临面前晃了晃，让他缓过神。

“没有线索，但是我猜可以帮助你找回记忆，约翰属于活贵宾，旅伴属于死贵宾，你找回记忆也许能救我。”

“我不知道你脑袋里怎么有这么多想法，”乔安迮去摸纪临的脑袋，揉乱他的额发，露出秀气浓密的眉，更显少年感，“能不能把智商分我点儿？”

纪临任由乔安迮把自己的头发变成酷炫的中分，说:“全是推论，不一定对。我们可以去找线索了，你想去哪？”

“想去李老头的家，”乔安迮把自己的手塞进纪临外套的兜里，在他腰上捏了一把，脸上带着狡黠的笑，“我闭着眼，这样就可以靠着你走了，”说完，闭着眼睛，把重量全部压在纪临身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