61、一盘散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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海水温凉,恰到好处地驱走了炎热的暑气，江随云舒了口气，放松身体靠在司同尘怀里,就感觉腿上忽然一凉，一条似龙又似鱼的尾巴意意思思地凑过来，尾巴尖儿上还绑了个审美成谜的蝴蝶结,一看就是蓄谋已久。

“这是……”什么玩意儿几个字没来得及说出口，江随云就见那尾巴已经探到了自己腰上,缠缠绵绵地绕了一圈，一时间又被自家徒弟这画风清奇的爱好刷新了世界观,“你……”

司同尘尾巴上写满了黄色废料,脸上却显得十分无辜,他小心翼翼地看向江随云,眼神又柔软又专注,带着一点儿非常纯粹的好奇，甚至有那么一瞬间,江随云还以为是自己无事生非想多了。

可那条尾巴显然不是这么认为的。

长尾在江随云腰上讨好似地蹭了蹭,冰凉的鳞片滑过肌肤,带起一阵令人战栗的痒和麻,帮着蝴蝶结的尾尖灵活地探进衣襟的缝隙里,也不知这小子究竟是天赋异禀还是偷偷练过,尾巴勾了没几下，江随云的腰带扣竟然应声而开。

江随云：“……”

他回头去看司同尘,却惊讶地发现这货面颊通红,眼神别扭地不敢跟他对视，单看这张脸，简直恨不能把羞涩两个大字顶在脑门上,就好像水面下那条在别人大腿上缠了好几圈的尾巴不是他的一样！

江随云被这戏精逗得哭笑不得，刚想说什么，却注意到他的尾巴虽然挨挨蹭蹭折腾得欢，却始终小心翼翼地没有过界，似乎只要他表现出一丝不适或抗拒，司同尘就会立刻撤开，江随云心里叹了口气，舌头在上牙膛上舔了一圈，临到嘴边的话生生又咽了回去。

他动了动肩膀，让那件湿漉漉地缠在胳膊上的外袍彻底飘走，低头在司同尘的眼睛上轻轻亲了一下：“喜欢就陪你玩。”

朱砂料理完后仓的果蔬，刚走到甲板上就见江随云和司同尘泡在海里，周围水面一片乱波激荡，不由得吓了一跳：“仙尊！恩人！你们……你们没事吧！”

司同尘没忍住，低低地笑了一声。

江随云虽然惯着他，在别人面前却还是要脸的，一见朱砂过来下意识地就想挣开，司同尘一手箍住他的腰，水下的尾尖重重地撞了一下，江随云只觉得一股电流顺着脊梁骨一路麻到了后脑勺，腰登时软了，陷进了司同尘尾巴绕成的窝里。

江随云急喘了两口气，双耳一阵发热，低斥道：“得寸进尺的混账！”

司同尘笑着领了这句骂，忽然戏上心来，抱着江随云微妙地调整了一下的角度，在朱砂看来就如同江随云把他搂在怀里一般，脸颊微微泛起红晕，用恰好能让船上人隐约听见的音量低语道：“师尊……我、我不行了，让我缓缓。”

江随云：“……”

朱砂听了这句话登时明白过来，不由得又想起四年前在云州边境那两人露天席地搂在一起时的场景，心说清渊仙尊果然花样繁多，无论什么环境都要拉着恩人体验一番，人生一世，能觅得如此情投意合、知情知趣的佳侣，真是羡煞旁人。

江随云低声道：“你要不要脸？”

司同尘脸上一片潮红，双眼水雾弥漫，任谁来看都是被欺负得狠了的模样，水下的动作却愈发激烈，江随云让他折腾得十分难耐，手不由得在司同尘肩上越握越紧，偏偏朱砂还在船上看着，面上只能维持着一派风轻云淡，好一番冰火两重天。

他们在海上逍遥的时候，仙门众家掌门正聚在飞鹤仙尊的五峰山上开会。

飞鹤仙尊一个月前被江随云那一掌拍出来的伤还没好利索，脸色苍白地坐在主位上，扫了一眼座中众人，沉声道：“执火仙尊今日怎的没来？兰亭仙君为何也不在？”

执火仙尊门下的一名弟子道：“启禀飞鹤仙尊，师尊近来身体抱恙，不能来拜见仙尊，特遣弟子前来赔礼。”

修行到了仙尊这种境界，只要修为没废，基本上是没什么得病的机会的，这借口找的实在不怎么走心。飞鹤仙尊暗自翻了个白眼，心说以往玉衡宗聚会的时候，姓江的连面都不露，你们却要争着抢着去苍云巅递拜帖，拿热脸贴人家冷屁股没够，如今我笑脸相迎，倒有人端起架子来了，真是天生一副贱骨头。

面上却勉强笑道：“原来如此，等你回去了可要好好照顾你师尊。”

那弟子礼数周全地躬身道：“谨遵飞鹤仙尊教诲。”

一名玉衡宗弟子上前道：“启禀飞鹤仙尊，三日前尸鬼动乱，掌门已在轮回门前镇守三日，无暇分身前来，还望仙尊见谅。”

飞鹤仙尊心里其实比谁都明白，他虽然腆着脸继承了仙门首座的位置，可无论修为还是声名都跟江随云当年不可同日而语，旁人倒还好说，多年来跟他平起平坐的那七位老仙尊和四大宗门却是半点不买他的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