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春天悄悄来了,锦簇的花团布满眼睛可见的每一处角落,阳光一天比一天温暖,风也一天比一天和煦。
肥皂和楼下的布偶成日在一起玩耍,狄然没有猫陪着待在室内无聊,每天乖乖地让李东扬带她在外面吹风晒太阳,感受明媚的春光。狄然的治疗被陈医生暂停了,她精神好转了一些,每天照着暖融融的太阳,常常舒服到忘记一些不愉快的事情。
护士送进来她今天要吃的药。
狄然坐在飘窗上看书,皮肤被光线照的白莹莹的。
她看了一眼盘子里各色各样的药片和胶囊,问:“今天治疗吗?”
护士:“李先生将治疗暂停了,你现在的情绪和精神状态比从前稳定多了。”
狄然:“我也觉得最近精神不错,治疗很有用,什么时候继续下个疗程?”
护士一愣:“你精神好转是因为停了治疗。”
狄然不懂:“不是的,是治疗的作用,陈医生说我的病可以治好,我比前些日子好多了。”
护士摇头:“陈医生可没那么说,你之前精神萎靡身体不适是因为治疗的过程要一直面对刺激物和场景重现,刺激停止后精神自然就慢慢恢复了。”
狄然怔住:“可李东扬说我的病快好了。”
护士安慰她:“别担心,只要不再接触刺激物,这病对你日后生活的影响很小,这几天你的状态不错,陈医生决定观察一段时间,如果能保持下来,就彻底停掉治疗。”
狄然恍然间明白了什么,她没再说话,目光落回书上。
书是李东扬买来的英文原版,她英文很差,一句里大半的单词都不懂,一边翻着字典一边对着看,一天只能看上十几页。但她时间很多,也没别的事情可做,慢慢耗着就是。
狄然目不转睛盯着那页书,直到日头偏移到头顶,太阳的光线渐渐刺眼,她才合上了书本。
——
李东扬傍晚回来提着两盒馄饨。
“你喜欢吃的蟹黄馄饨,我找中国厨师包的,专门从国内订的螃蟹,下飞机的时候还是活的。”
他把馄饨打开摆好,狄然却不吃。
她问:“你上次说我能治好,什么时候才能好?”
李东扬淡淡道:“你先把饭吃了,然后吃药,总有一天会好。”
“所有人都说我比之前好些了。”狄然看着他,“可我下午试了……”
李东扬打开柜子底层的隔板,里面照片的位置变动过。
他眼眸暗了暗:“慢慢来,别着急。”
狄然:“我是不是好不了?护士说我的病会持续很久。”
“她胡说。”李东扬说,“我说会好就会好。”
狄然想了想,小声问:“那明天可以继续治疗吗?”
“你每天吃药也是在治疗。”
“我想快点好。”狄然说,“已经三月了,我不想再拖。”
她咬着下唇:“我怕时间太久,他把我忘了。”
李东扬手下用力,将柜子“吱嘎”一声关上。
他动作大力,表情冷硬带着怒意,房间里没人再说话,安静很久后,他摔门出去。
狄然愣住,呆呆地看向门口,有些不知所措。
李东扬靠墙站着,走廊夜间调暗了灯光,他习惯性去摸兜,但烟盒空了,自从狄然生病以来,他抽烟的频率明显低了。没摸到烟,他冷静了一会,又推门进去。
狄然小心翼翼看着他:“我惹你烦了吗?”
“对不起。”李东扬压低声音,“不该对你发脾气。”
“我……”狄然吞吞吐吐,“我自己也可以,你如果嫌我烦就不要管我了。”
李东扬解释:“我没有不耐烦。”
他是生气,但也说不清气什么。
他最近莫名奇妙脾气很大,也许是气狄然心里想着的人,也许是气她身体差成这样还要想着他。
狄然低头盯着被角不再发出声音,像只被遗弃的小动物。
李东扬看她那副不敢惹他生气,怕被他不要的模样心里一阵难受,他舒了口气:“等你身体好一点,我们再继续治疗。”
“你别骗我了。”狄然心里什么都明白,“你告诉我实话,你不说我会自己去问医生。”
李东扬:“先吃饭。”
“现在的治疗没用,对不对?”狄然抬起眼睛,“护士只要说不见刺激物,我这病对生活的影响很小,我以后都不能见陆川了。”
“会好的。”李东扬蹙眉,“我什么时候骗过你?”
狄然嗫嚅了半天,小心翼翼地问:“需要多久?我想听实话。”
馄饨是请中国餐馆厨师现包的,圆圆滚滚地沉在碗里,汤面上飘着紫菜和细细的鸡蛋丝,向上冒着热气。李东扬见她不吃,自己舀了一个塞进嘴里,厨师水平有限,做得不如国内好吃。
“很久?”狄然似乎知道了答案。
李东扬嘴唇沾着油花:“也许明天就好,也许三年五载,也许一辈子甚至下辈子都好不了,我告诉你实话,你满意吗?”
他看着狄然:“你怎么想呢?如果治不好,你要浪费一辈子在这件事上?每天住在医院里,接受那种治疗?”
陈医生治疗采用的是暴露疗法,过程中要求一次次重述创伤的过程,以达到控制恐惧不再回忆的目的。
可陆川的照片一放,那就是赤.裸裸的回忆。
狄然的治疗过程李东扬从来不敢看,更不敢听,他往往待在走廊,结束后才敢进去看一眼,她治疗后萎靡的模样和虚软的神态看过后他会一宿睡不好觉。
梦里有很多杂乱的东西,裹着粘稠的黑浆把他紧紧缠成一团,每到后半夜,他都会一身冷汗从睡梦中惊醒。
如果不是狄然坚持,他早想放弃了。虽然他说过要陪她把病治好,但之前他并不知道治疗的过程这样残忍难熬,治好的希望如此渺茫,看不到希望的事情,他不想她无谓地折磨自己。
可狄然执意这样做。
狄然低下头:“治一治说不定会好。”
李东扬搅动着手里的汤勺:“你撑不住。”
他眉宇神色间是深深的疲惫,他这几个月很累,那是精神上的疲倦。狄然很多时候没做过分的事,没说过分的话,他却控制不住对她发脾气,对她冷脸。
狄然觉得他烦她了,有些话不太敢对他说。
李东扬没有胃口,勺子一扔躺在沙发上。
才刚入夜,他却已经打算睡下了。
狄然坐在床上。
他头枕着沙发扶手,嗓音冷冷的:“你把饭吃完。”
狄然害怕再惹他生气,拿过勺子小口小口吃起来。
螃蟹和猪肉的味道都很腥,明明以前那么喜欢吃的东西放进嘴里却不是当初的味道。
异国他乡,夜色深沉,食物是陌生的味道,唯一熟悉的人躺得远远的不理她,她强忍着恶心感把最后一个馄饨吃下,心里隐隐约约的是不安。
李东扬一动不动,狄然无法判断他是不是真的生气。
她收拾好餐盒走到他面前,像小孩子吃完饭要得到夸奖一样炫耀:“我全都吃完了。”
“吃完睡觉。”他不睁眼。
狄然问:“你是在对我生气吗?”
李东扬不说话。
“你不想陪我继续治疗吗?”狄然想了想,“如果你不想,可以先走……”
李东扬睁开眼,目光凛然。
狄然肩膀一抖,不知道为什么有些害怕。
李东扬看了她一会,闭上眼睛缓了缓,又睁开眼睛,眼里奇怪的神色收敛。
他说:“我没有,你去睡。”
狄然想要问问他怎么想的,此时却不敢问出口了。
李东扬最近和往常不太一样,或者说很奇怪,可问他又什么都不说。
狄然睡不着,站在窗前看窗外的风景。郊区的夜晚星星很亮,遥远的地方不知道哪里传来一阵犬吠,柔风吹到她脸上,她仰头看着星星,耳边又响起那熟悉的民谣。
她站了很久,脑子里胡思乱想,她感觉她想了很多,但让她仔细说说,她又说不出来到底想了什么。
李东扬翻来覆去,狄然以为他睡不着,可听他的呼吸又像是睡得很熟,他似乎又做噩梦了,喉咙间滚着低沉的声音。
狄然摸了摸他的头,李东扬睡梦里像是有意识一样反握住她的手放在心口。
“又做噩梦了?”狄然轻声问。
她知道李东扬听不见,就在她犹豫要不要把他从噩梦里叫醒,李东扬静下来了,他紧拧的眉毛舒开,看上去平静多了。
窗外传来一声细微的猫叫,狄然趴到窗口一看,堆在墙下的木箱被挪走了,肥皂平日玩到半夜才回来,今天找不到可以借力跳上来的地方,只得在下面唤她。
她披了一件外套,起身下楼。
——
狄然在墙根下找了一圈不见肥皂的踪影,身后的草丛窸窣,她一转头,大胡子那只公布偶正趴在肥皂身上动来动去。
狄然脸一红,骂布偶:“你对我们肥皂做什么?”
她想上前把猫抱回来,被肥皂挠了一下。
“这么小就乱搞,要不要脸啊?”
肥皂被布偶咬着脖子,嘴里喵呜喵呜地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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