63、番外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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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三重天这么穷,连身新衣裳都不给你换?”
他只是站在开封府门前的台阶上,负着手,笑意盈盈地问云遥。
早先猜测的,诸如他会旁若无人地抱住自己,抑或是不动,但早已泪流满面的情形……一个都没有。
云遥一愣——他怎么这个反应?
他们分开的时间,于她是十天,可于他是十年啊。
哪怕大庭广众之下不好搂搂抱抱,但他怎么都不下来迎一下她?
莫非十年内他有了新欢?
可张龙方才还说白护卫等得苦。
一瞬间,云遥心里几乎是百转千回,悲苦喜乐交替反复。她看了眼同样摸不着头脑的张龙,便在这时,心里有了个主意。
她敛了神色,只茫然问道:“你……就是白玉堂?”
话一出口,白玉堂的笑,顿时凝滞住。
“这怎么办啊?好不容易回来了,咋还谁都认识就不记得五弟呢?”徐庆急得像热锅上的蚂蚁,又凑到她面前问了一遍,“云姑娘,你还认得我吗?”
云遥点头,乖巧地叫了一声:“三哥。”
“你叫他三哥,可还记得,是随着谁一起叫的?”说话的是卢方。
“不是都叫他三哥吗?”云遥反问,“怎么我还是随着谁一起叫的吗?”
卢方瞥了一眼白玉堂。
云遥随着他的视线,状似漫不经心地打量他。
呵,果然,白玉堂只抱着手臂,倚靠在门边,定定地看着她,神色上也看不出个悲喜来。
云遥淡漠地收回视线,更恼火了。
“云姑娘,那年在襄阳,还是多亏了你。”蒋平斟酌着凑上前,关切地问,“听五弟言,你受了重伤,没落下病根吧?”
云遥正想摇头,可无意中瞥见众人聚过来的视线,顿了顿,迟疑着点了点头。
她为自己倒了一杯清茶,润了喉咙,装作没看见她站起来时,白玉堂下意识要探过来却又收回的手:“凤君说我这一回元气大伤,脑子有点坏,忘了先前的许多人和事。”
公孙策抬眼间,把白玉堂面上一闪即逝的愕然收入眼底,无声地叹了口气,开口问道:“云姑娘,这回你来,是……”
他难得卡住了话头。
他想问,你这次回来,是为了谁?又能待多久?
但有些话,还不如不问。
却没想到云遥聪明了一回,一下子听明白了他的意思,非常自然地笑了笑:“我这回,首要是来找展大人,我有些话要对他说。”
说话间,展昭正好迈步进门。
哪怕屋子里围了许多人,他还是准确无误地捕捉到了白玉堂眼里的杀气。
展昭眨了眨眼:“?”
白玉堂面无表情:“。”
“展大人,你来得正巧。”云遥站起身,拽过展昭的衣袖,将他往外拉,“我有话要对你说。”
展昭茫然地随她往外走——什么都没搞清楚,唯一明晰的,便是白玉堂那愈来愈冷的神色。
他们出门后,屋子里顿时炸开了吵闹的声音。
有人问:“五弟你怎么不说话啊?”
有人叹息:“云姑娘这……让人可怎么说才好。”
各色各样的语气掺杂,唯独没有白玉堂的声音。
门一关,便是两个世界。待走远,云遥才正经些,从怀里摸出个锦囊,郑重地放到了展昭手上:“给你。”
十年,白玉堂没被岁月的刀剑雕刻成陌生的模样,可展昭的身上,她却看出了痕迹。
展昭仍是年轻的,是令人安心的。可不知不觉间,他的眉宇染上了再也化不开的愁,随着鬓边的一缕白发,结成了思念的结,永远解不掉。
展昭没忙着打开锦囊,先是打量了她一番,笑着道:“好久不见,云姑娘。”
云遥回以一笑,朝锦囊努努嘴:“别忙着叙旧,展大人,你打开看看,这是什么。”
锦囊里是一枚贝壳。
展昭手指甫碰到贝壳的边缘,贝壳便迸发出一道彩色的光。光慢慢凝成一个圈,照出了深海底的模样。
画面缓缓推进,可无论是色彩斑斓的鱼类,奇形怪状的草,甚至于金碧辉煌的宫殿,其实都没法让展昭凝神去细细品评。
他皱眉看了会,正想问云遥,突然画面里传来了一道声音。
“展昭……”
虚弱的声音更像是一声叹息,展昭一愣,下意识攥紧了贝壳。
他的心脏剧烈地跳着,似乎已经预知到即将发生什么,却不敢相信,不敢开口,只好用眼睛紧紧盯着画面,不敢错开半分。
“这便是我从小长大的地方了。”最为熟悉不过的女声从画面里透出,可迟迟不见她的影子。展昭提着的心不敢落定,朝云遥投去了询问的目光。
云遥坚定地笑,用口型轻声道:“别急。”
海底是传闻中的虾兵蟹将在操练,他们踏过缠成一团的草,腿边是游来游去的鱼儿。再远些,他看见两只乌龟在打架,其中一只翻了壳,急得直蹬腿,另一只在旁边几乎笑岔了气。
展昭看着有些好笑,没成想,画面里也传来一声嗤笑,同时画面又开始轮转,展昭忙屏住了呼吸。
久到他的掌心遍布冷汗,画面里才出现那张,几乎每夜都会入梦的脸。
敖景颐清瘦了很多,眼睛里看着没什么神采,哪怕笑也是牵强的。
她抬手捂住半边脸,颇有些羞赧地垂下了头:“我现在的样子,不大好看。”
她说完,又抬起了头:“但我知道无论我什么模样,你都会喜欢的。”
“是。”展昭定定道。说完,他才意识到旁边还站着别人,转头看向云遥。
云遥正眼观鼻鼻观口地看自己的鞋尖,对他们发生了什么,浑不在意的样子。
“我伤到了根本,医者说,得修养很久很久才能好。”她的情形实在不好,那日险些死别的场景仍历历在目,展昭一想起来,都会全身冰冷。
“云遥说,若她来了之后,发现你还念着我,便把这个给你看。若你不念着我了,她便把这个丢了。”敖景颐笑着扬起脸,像一只狡黠的猫,“我说,你一定会念着我的。我赌赢了,你记得让她给你买酒喝。”
“好。”展昭紧握着的手缓缓松开,轻轻地舒了一口气。
“可是……”她的笑一僵,面上是难过的神色,“我又不想你等我。”
“白玉堂等来了云遥的归期。而你若要等我,那便是无穷无尽的等待。”敖景颐垂下头,别过了脸。
又是好一会儿,她才抬头,露出笑容:“不过,我会好好养伤的。待我再好一些,我便来见你,带你去见我的族人,去海底玩。展昭,我很自私,我不想你把我忘了。展昭,你答应我,你……等我。”
画面随着尾音一道消失,结束的出乎意料。
展昭下意识转头:“云姑娘?”
云遥方才正在神游,被他唤回神,发现已经结束了,以为展昭是想再看些什么,歉疚道:“展大人,这个是法力凝聚的。我没有法力了,不能再给你看一遍了。”
“我不是要这个……”展昭方要出口的话一顿,“你怎么了?”
“这就说来话长了。”云遥漫不经心地拢了拢衣裳,“展大人,景颐现在很安全,我走前去看她,她恢复的很好,相信用不了多久,你就能见到她了。”
云遥故意别开话题,展昭聪明的不问。他郑重道:“云姑娘,景颐的命……”
“是阎王爷嫌她太烦了,不收她。”云遥说得云淡风轻,随意摆了摆手,不肯多言一句。
展昭只好点头:“你这回,不只是为了这个而来吧?能待多久?”
回廊后的一棵树下,露出了一片白色的衣角,云遥想了想,才道:“我为了放不下的人而来,若所有人都过得很好,那我也不必留了。至于多久,再看看吧。展大人,我还有些事。”
展昭微笑道:“那你去忙,我吩咐下人给你收拾一间客房?”
“不必劳烦了。”云遥道,“我今夜,该是不回来。”她视线越过展昭,落在那片白色衣角上,故意提高了声音,“以后回不回来,还得再定。”
*
挥别了展昭,云遥径自出了开封府,漫无目的地逛着。
天色渐暗,冷风凛凛,街上的行人少得可怜,唯独她慢悠悠在街上走,像一只无家可归的鬼魅。
——莫名其妙的,她脑海里突然跳出了这个念头。
她回头看了一眼,身后空无一人,没人来追她,问她为什么离开,问她几时回来。
“现在后悔也没用了,反正都回不去了。”云遥捧住脸,使劲儿吸了吸鼻子,“天大地大,难道你还养不活自己吗?”
她跺了跺脚,又紧了紧斗篷,抱着她那把伞——那是她身上,除了攒心钉以外,唯二值钱的东西了。
眼下便是很后悔,为什么杨戬提到给她预备嫁妆的时候,她没好意思多要点东西,偏偏要了一把能带她飞的伞?
飞来飞去有什么用?
云遥行至无人的街道,四下张望,做贼似的撑开伞,默念了一句咒语,伞便像有了法力一般,径自带她朝天上飞去。
三重天是肯定回不去的,云遥的目的地,是酒坊。
在见到酒坊数十年未改变的门时,云遥第一反应,便是里边没人住了。否则怎会这么多年过去,一点都没变呢?
大门紧闭,她又绕去后院,迟疑了下,才轻轻叩了叩门。
过了许久,才有一个稚嫩的孩童声音响起:“谁啊?”
云遥愣了愣,突然便不敢开口了。
究竟怕的是什么,她也说不清。
她没答,直接转头,朝来路走去。
身后,门里的孩童问完没得到回答,叽里呱啦地喊:“爹,娘,闹鬼啦!”
“胡闹!”随着温润的男子斥责声音响起的,是开门声。
那男人站在门边,牵着孩童的手,唤她:“姑娘,方才是你叩门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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