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0、020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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王兆楠好奇：“你不是喜欢断案吗，既然连你父亲都同意的事情，你不好奇到底是什么疑难案件？”

“你难道看不出来吗，我父亲不是自己同意而是被迫同意。按照我祖父在朝中的背景资历，能够抵挡大多数的不安好意，但是这件事连我祖父都无法拒绝，可见这件事有多难，提出这件事交给我办的人的背景有多雄厚。”李簧簧一语中的，“为了避免招惹麻烦，你必须拒绝。”

王兆楠心里想，既然是这么了不起的人物提出的要求我能拒绝吗？会不会第二天就被拉去斩首示众？

她越来越觉得这人一定会是成化帝。

再等了一会儿，这位让李家上下一起熬夜等着的客人才姗姗来迟。

先是来了个面白无须的小太监，带着几个侍卫模样的人四处检查之后，这才来了正主儿。

高个头，身材匀称，同样也是面白无须，穿着标志性金丝边飞鱼服和麂皮靴，背着手腰杆儿板直板直，细长的眼角高傲又嫌弃地拿余光瞥人。

一开口故意装得浑厚却难免透露出一些尖细：“你就是李贤的孙女李簧簧？”

王兆楠说是。

对方又说：“最近宫中出了一件事，皇上听说你有断案之才，便想要将此案交给你去办，今日我来一是通知你此事，二是前来协助你办差。这件案子非同小可，你可要好好办事儿，否则连李贤都兜不住你。”

本以为这些话能震慑住面前这个年轻的姑娘，但是却听她真挚地问：“请问你是哪位？”

王兆楠并非要和对方对着干或者故意让对方吃瘪，她真的好奇有这样派头的而且明显是个太监的人会是谁。怀恩？尚铭？还是——汪直？这阴阳怪气的腔调，还穿着飞鱼服，总不至于是锦衣卫吧？

对方的嘴角抽搐了一下，深深怀疑李簧簧所谓的断案之才，眼下又拖沓不得，于是只好自报姓名：“西厂，汪直。”

这回轮到王兆楠嘴角抽搐。

得，遇上了明代著名的太监之一，年纪轻轻就执掌大权的太监汪直，她刚刚居然还“挑衅”了一番，初见面就落了个不好的印象，可见以后不管这案子怎么办估计都不会顺利。

正头大的时候李簧簧那头凉凉地提起：“汪直不到二十岁就掌管西厂，如今皇上面前最炙手可热的人物之一，他背后的靠山不仅是皇上，更是万贵妃。他这次来找你只能说明两件事——第一，这件事非同小可，一定是皇族的事情；第二，这件事和万贵妃有关，否则不会找一个姑娘家来办案。有东厂西厂和锦衣卫在，最差还有刑部以及大理寺和顺天府，但皇上却偏偏找你，而且指派了权势滔天的西厂督公亲自和你办差，此事务必要拒绝。”

这一些分析听得王兆楠更是心惊胆颤，说是要拒绝，可怎么拒绝才好？李簧簧也不给个提示？

“汪督公，小女子才疏学浅，近日还偶感风寒，怕是不能办理案件。”王兆楠勉强找了个借口，还故意咳嗽几声，希望劝退汪直。

可汪直是何等人物，自小跟在成化帝身边，早就见多了年鬼蛇神，在他眼中王兆楠的这种小伎俩根本不值一提，冷哼说：“即使今日你病重，只要你还有一口气——不，即使你连气都没了装入棺材下葬了，我都要把你从棺材里拖出来办理此案。此事是贵妃亲自下令，皇上亲自指派，无论如何你都逃不掉。”

王兆楠无奈道：“为何一定是我？”

汪直：“谁叫你有女神断之名，前阵子还破了吴侍郎家的案子，皇上和万贵妃都知道你的名字，遇到此事自然就想到你了。”

汪直嫌弃地瞅着王兆楠，觉得她眼神呆滞，不像是传闻中的那样聪明，于是对她有了深深的怀疑：“你老老实实告诉我，那件案子真的是你破的？”

王兆楠哪敢揽功：“不是我破的。”

“我就知道！”汪直冷笑，“凭你一个女子怎么能破这样玄妙的案子？定是有人在背后助你，此人是谁，是刑部的林堂么？”

王兆楠总不能说破案子的是真正的李簧簧，而自己只是个穿越来的赝品。在尴尬的当头，只听汪直敲了两下桌子说，“如今你和我都是骑虎难下，不管以前的案子是谁破的，你我都要合作把这件案子给破了，否则吃不了兜着走。”

他细长的眉眼轻轻往王兆楠脸上一扫，王兆楠就感觉到一股冷意。

这位手掌大权的太监手上沾了不少人的鲜血，传闻他杀人不眨眼，而且西厂的刑罚手段也是令人闻风丧胆，只要落到他的手上，他可不管怜香惜玉，该怎么折磨就怎么折磨，直到得到他想要的结果。

王兆楠想起满清十大酷刑，背上一股凉意。

李簧簧，真对不住，我这回可能骑虎难下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