36、036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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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簧簧，我——”王兆楠的心脏怦怦乱跳个不停。李簧簧正在清醒地抱着她，没有夜色的隐匿，没有船头的孤风，更不是危急关头的迫不得已，她真真切切地主动地抱了自己。

“你——”王兆楠你我了个半天还是没有下一句。

“有话回去再说，这里不方便。”李簧簧借住她的话，缓缓松开王兆楠，避开和她的直接对视，然后为难地看着地上的泥泞，她总算体会到什么叫做“泥足深陷”了，为难地皱起眉头问：“但我怎么才能出去？”

王兆楠转过身背对着李簧簧蹲下弯腰说：“来，我背着你。”

李簧簧嘴角牵动了一下，露出一个好看的笑。在她自己的记忆中都没有此刻的轻松快乐，像是得到了奖励的糖一般甜腻。

她伸手抱住王兆楠的脖子，让她背着自己往岸边走。她知道这路泥泞加上两个人的重量非常消耗力气，王兆楠需要很大力量才能背着自己走出去，但是王兆楠却没有吭声，就这么默默地一步步艰难地挨着。

李簧簧下巴搁在王兆楠的右肩，在她的背上想起久违的被母亲背着的感觉，虽然不如父亲壮实，但父亲从来不背自己，唯有母亲会在自己还小的时候这样背着自己走在乡野的路肩，那时候路很窄，天很高，母亲的背很软，也很暖。

王兆楠的背也是。

“你这样背过别人吗？”李簧簧随意问。

王兆楠想了一会儿，如是招供，“背过妹妹。”

“你还有妹妹？”

“邻居家的小妹妹，不是亲妹妹。”

李簧簧默了一下，在王兆楠以为她不会在开口的时候，只听她幽幽地说：“以后再也不许背别人，就算是亲妹妹也不行。”

“我没有亲——”后头的话没有说完，王兆楠回味了过来，脚步一顿，片刻后心里愉悦了起来，连带着刚刚的疲惫和辛苦都一扫而空。

如果她还不懂李簧簧的暗示，她就是个行走的人渣！一定要找机会和李簧簧聊聊，管什么500年的时差，她就要顺着心意和她告白！

岸上的卢子期在看着这一切，在驱散了其他围观的百姓之后，他转过头盯着正在向岸边一动的影子，嘴角抿成了一条冰冷的直线。

看来已经有人捷足先登了，原先的计划不成，必须要换一个法子。

王兆楠背李簧簧上岸之后放了李簧簧落地。

阿哲拨开闹哄哄的人群也赶了过来，见到自家尊贵的小姐的落魄样子有点吃惊，一边吃惊一边解下自己的袍子给李簧簧罩上，嘴里絮絮叨叨一副受到了惊吓的样子：“小姐，你没事吧？你怎么就下去了？到处都是泥巴，这可怎么办，我们出来带的衣衫不多，要不派人回去再拿几件？或者去街上买两套暂时凑合？”

李簧簧的目光从王兆楠脸上挪了过去，回答她：“我没事，走吧，回船换件衣裳。”她一边说一边示意阿哲把换下来的袍子交给王兆楠。

“给她披上，不要着凉。”

虽然袍子沾了点泥，但也算干净温暖，让王兆楠披上别着凉了。

王兆楠从不情不愿的阿哲的手中接过了袍子，这件袍子是李簧簧刚刚穿过的，上头还有她的香味。

王兆楠披上之后果然温暖许多。

一行人回到船上，卢子期居然也厚着脸皮跟了上来。

李簧簧冷淡地回头瞥了他一眼：“卢公子，你准备好小船，等我们换了衣裳就随你出发桃花源。”

卢子期低下头道歉说：“抱歉，刚刚是我失礼了，弄出这么大的麻烦是我不对。”

李簧簧说：“你要道歉的对象不是我，而是小南。”

阿哲听着自己家的小姐的语气不佳，这位卢子期公子好歹也是一个举人，有功名在身，他见了县太爷都可以不拜，让他去和一个下人道歉，这不是为难人家吗？

刚要偷偷扯袖子提醒小姐，但是卢子期却大大方方地行礼道歉。

“这位公子，在下卢子期向你道歉了。”

王兆楠云里雾里，不知道为何李簧簧会让他向自己道歉，但既然是李簧簧说的，她也就接受了。

换了一身衣裳后，王兆楠出来就见到多停靠了一艘小船，望了一眼远处雾蒙蒙的水面，王兆楠心头有了不好的预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