59、第六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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就在郁从渊这一支小队安眠之际,莫高山率领小队登上一艘小型巡逻船，亲自带队出海巡逻。

这是他一个小时前和奥利弗共同商议出的结果。

aus联邦所在之地是大海中央的一处群岛，陆地面积本就有限,其上建造的花房面积更是远远小于联邦,总人口数量不足二十万,为抵抗倾盆暴雨和海中巨怪突袭,大部分人被拨去修建防御工事，剩下的人负责联邦内纪律维护,而外出巡逻队伍有固定的人马和分工,无法立马抽调更多的人。

是以，奥利弗只调配了一位海上巡逻队长全力协助莫高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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远方，天幕低垂，海天相接的地方宛如一条淡紫色细线。

莫高山站在船首位置,迎海风而立,咸湿的海风掠过口鼻，带来浓重的腥味。

莫高山沉着脸，一语不发。

在他边上的巡逻队长欧力神情可以称得上惊恐,冲莫高山叽里呱啦好一阵，猛地想起来眼前这位可听不懂自己在说什么，顿时面露愁苦。

威克斯听了个全程,压根绷不住笑意：“莫队，他说你怎么能不戴氧气罩不穿防护服呢，外面的空气可是会杀人的。”说完,扭头发现欧力用同样惊恐的目光看着自个儿。

威克斯秉持着友好互助精神,解答了他的疑惑，说联邦目前已经研发出一种能抵御空气中bc毒素的药剂，这次来aus联邦,一方面是帮助他们渡过难关，一方面则是做净血清的交易。

欧力越听眼睛越亮，威克斯还没说完，就已经勾上了他的肩，一副哥俩好的模样。

莫高山忽然道：“威克斯。”

“到！”威克斯立正站好，“队长请吩咐。”

“问他海怪上次出现是在什么时候。”

不多时，威克斯回答道：“上次海怪出现是在两天前，那时下着暴雨，海面情况十分恶劣，所以没能拍下海怪的真面目。”

当时执行日常巡逻的正是欧力，眼见暴雨将至，欧力下令全速返航，就在返航途中，一名船员发现了海怪的身影。

回忆起当日情形，欧力仍旧十分恐惧：“它的身躯太大了！足有巡逻船数十倍大，不！比这还大！当时情况十分混乱，我们所见到的，不过是它身体的一部分。如果我们现在身处十八世纪的北欧，我毫不怀疑它就是传说中的‘北海巨妖’。”

听到这里，威克斯忍不住说：“嘿，醒醒兄弟，现在没有北欧了，北冰洋都变成了一片陆地，曾经的‘北海巨妖’说不定已经投胎转世，化作如今的禁区巨树了。”

“但只有这样才能凸显它的可怕和巨大！”欧力争论得面红耳赤，威克斯不得不停下打趣，温声安抚他。

待情绪平复，欧力才重新说起当日所见：“发现海怪的那名船员的尖叫声把我们吸引过去，然后我就看见——那只怪物在海面上翻滚、嘶吼，鲸鱼尾巴一样的巨大鱼尾跃出水面，然后重重拍下，仅仅是这样，就拍出了数米高的浪头，最后，我们不得不放弃巡逻船，乘坐逃生用潜艇离开那片危险的海域。”

莫高山听完威克斯的翻译转述，眉梢轻轻一动：“当时还有没有发现什么不对劲的地方”

“不对劲的地方？”欧力茫然的摇摇头，“当时我们只顾着逃命，没有——哦对，歌声！海怪出现之前，我们听到了歌声。”

“歌声？”

“是的，我们本来打算前往歌声传来的地方，没想到暴雨突临，海面上的情况变得非常凶险，我们不得不返航。”

除了歌声之外，欧力也回想不出更多细节。

莫高山搓着指尖，目光沉沉地投向一望无际的海面。

暴雨、海怪、歌声。

三者之间到底有什么关联？

之前同奥利弗交流时，奥利弗给出的文献资料中，并没有这只海怪的身影。

突然出现的海怪到底意味着什么？会不会是顺着洋流从其他海域迁徙至此的？

所有问题无序的糅杂在一起，莫高山找不出那根最要紧的线头，也就无法解开这团乱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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凌晨5点，海面上起雾了。

巡逻船破开海浪与浓雾，缓缓驶向海洋深处，它浅灰色的低调外表几乎完美融入浓雾与海面交接之地。

波浪静静涌动，灰白色的雾气从船体两侧飘然流走。

两侧栏杆处，有两名值守人员正在闲聊。

“真无聊，这样漫无目的的巡逻真的能找到海怪？”

“找不找得到另说，反正我挺不想遇见海怪的。”

“害，谁想呢？aus的联邦统领大概也不想。”

两人话题一转，聊到了奥利弗身上。

“说什么人手不够，实际上还不是因为不想自己人出事，但又想第一时间掌握海怪的情报，方便他们布防。”

“哎，我要是齐副队那一队的，现在说不定正躺在床上睡大觉。”

“然后再做一场春秋大梦？”

“去你的，会不会说话？”

谈笑间，其中一人脸色大变，“喂，你有没有听见什么声音？”

“什么声音？”

“水流似的歌声，”那人凝神细听，然后摇摇头，“距离有点远，听不大清，你呢？”

“我什么也没听见。”

同伴摇头摇到一半，忽然顿住了。

耳廓酥酥麻麻的，有道轻盈且惑人的声音直往耳朵里钻，搅动着他的神经，眼前炸烟花似的一小撮一小撮的爆火花。

“你听见了是不是？喂？你怎么了？喂！”

他听见队友的声音，但无法做出任何回应。

他的身体，在这一刻已经不属于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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aus联邦的简陋避难所内，齐青轩尚且不知自己此时的生活被人惦记，他一米八五的个子屈居于一米八二的可折叠行军床上，整个人都快缩成一只乌龟，酝酿了一小时方才勉强入睡。

睡梦迷离之时，他听到吱呀一响。

——是行军床不堪重负的抗议。

齐青轩迷糊的睁了睁眼，刚才那声音在他左手边位置，而他左手边只放置了一张床。

是郁从渊的床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