76、第四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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从齐青轩这里,郁从渊了解到关于林郁的所有信息。

林郁是这个月才进入军方的“实习生”，在校课题还没跟完就因为体能测试突出而被招入军方，家住联邦b3区,家里只有一个没甚追求只爱养些花花草草的老父亲,母亲离家出走,还不打算回来。

齐青轩说：“这孩子是个可怜人,爹不疼娘出走，郁上校,多给新人一点关爱啊。”

郁从渊不答反问：“特能测试突出？刚才不过是最简单的擒拿,为什么挣不开？”

林郁往齐青轩身后躲了躲，嗓音低低软软的：“因为我完全没想到上校会突然出手，太惊讶了，脑子还没转过来。”

郁从渊冷声说：“子弹击穿你的头颅只需要两、三秒不到,如果上了战场你的脑子也要转个二三十秒才反应过来,那你已经死了不下十次。”

这话相当不客气，且措辞严厉，语气冰冷,若是换个人，恐怕在郁上校面前，当场就羞窘得无地自容。然而林郁只是眼眶红了一点,声音仍旧软软的：“我明白了，谢上校关心。”

郁从渊在眯起眼，对林郁的话不置可否。

“好了,事情解决,郁上校跟我走一趟吧。”实际上，齐青轩是特地来寻郁从渊的，“基地发来一个视频,莫队叫我来找你一起看。”

与林郁作别后，两人来到储物间——莫高山清理过后，将之作为临时办公处，并接通了飞行室的通讯设备，基地发来的联络一律被接到储物间。

齐青轩敲门，得到应允后，推门而入：“莫队，我把郁上校找来了。”

莫高山微微颔首，示意二人看投屏。

屏幕上，铺天盖地的人群占据了四分之三个画面，上方唯一一块没有大量人潮的地方竖着一面黑旗。

飘扬的黑旗像是某种不详的信号，正中间一个大写的“x”则红如鲜血。

旗子下方，站着一名身穿黑色风衣的高大男人。男人举着喇叭，低沉声音通过喇叭外放，平添几分沉闷机械感，说的内容却极具煽动性：“……想必大家都想知道为什么会在今天召集你们。相信在来之前，你们当中有人或多或少已经听说过了，不错，五十八年前的今天，六月六号，光耀号驶向宇宙，载着人类的希望。”

男人边说边勾出一抹讽刺的笑容：“多可笑啊，明明是一次让全体人类陷入绝望的升空，却在这五十八年的时光里，始终接受着人们的希冀与思念，有多少人，依旧还坚信光耀号能回来，带领我们飞向宇宙，去寻找地球外的家园？”

人群骚动，哪怕隔着屏幕，也能让人感受到他们的气愤与绝望。人群中甚至有个人的声音超过了喇叭声。

那人说：“家已经被毁了！我们没有家了！”

郁从渊双手环胸，拧眉不语。

齐青轩：“这是什么时候的事？”

莫高山一脸沉重：“这已经是一天前的视频了，因为信号接收不稳定，直至现在才收到。说话的人叫谢恒，他成立了一个叫做‘x’的组织，现在正在基地大肆散播谣言。”

郁从渊说：“x意味着未知、变量、不稳定的那个数。他就是想成为那个未知量，打破基地现有的平衡。”

莫高山点点头：“不错。”

此前齐青轩已经简洁交代了在莫高山和郁从渊归队前收到的消息，他们都知道有一伙人近段时间正不停给群众传输军方和实验室方曾经犯下的过错，引导和煽动群众造|反，并且，已经有一批人被洗脑成为x组织的忠实拥簇，还攻击了军备库。

由于人数实在太多，并且都是手无寸铁的一般民众，守卫士兵开枪射杀几人后就被蜂拥而来的众人扑倒在地，拳脚相向。

没有元帅贺杉授权，军备库大门连大炮都轰不开，倒是没有出现损失。然而这件事却透露出极为致命的一点——连一般民众都能大量涌入军方守备深处，甚至可以说如入无人之境般抵达军备库，军方中有人，或者说有一部分人也被x组织洗脑，成为x组织的间谍。

三人都意识到问题的严重性，一时间竟无人发话，整个储物室只有屏幕中的男人还在高谈论阔，数十分钟后，屏幕一黑，映出三人严肃的面孔。

莫高山转过身来，询问二人的意见：“你们怎么看？”

齐青轩先说：“现如今，基地内部、乃至整个联邦的人都不可信，元帅是想让我们成为那个突破口？”

郁从渊却说：“可是元帅还不知道我们的具体情况，十来个人，又要怎么突围？他们最大的武器就是群众，而我们根本不知道人群里哪些是组织的人。”

齐青轩被问住了，沉默不语。

“所以我建议暂且不要回联邦，让战机在外降落，甚至不要让基地监测到。”

郁从渊提出建议，目光扫过莫高山，发现对方冲他颔首，“郁上校的想法和我不谋而合。基地内的情况是敌暗我明，那么我们只有比敌人身处更暗的地方才行。”

莫高山微微一顿，接着说：“想必郁上校也认出来了，那个男人，谢恒，就是军火贩的头目。”

前两个月他们曾共同追查过一起军火走私案，追击至d大门，却被对方以爆炸脱身，没想到数月之后，这群人竟然堂而皇之的再次出现。

“这次一定要把他们一网打尽。”莫高山始终忘不了几个月前爆炸的那一幕，他的队友在火海中燃烧，鲜血横流。

除了耳朵，这件事也给他的心理带来不可扭转的伤害。

莫高山总觉得是因为自己的命令，才使得队友前仆后继、奔向死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