84、第十二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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上午十一点,中心广场处民众聚集，乌泱泱的人群一眼望不到尽头。

今日天空阴沉沉的，黑云翻滚,透出沉甸甸之感,仿佛下一秒就会响起惊雷。

到了预定的时间,公开演说仍未开始,人群中传来喁喁私语声，皆是抱怨谢恒劳民伤财,不过这种声音很快就被压了下去。

十一点一刻,谢恒出现。

随着谢恒一起上台的还有一只全身覆满鳞片的怪物。

人群中发出惊呼声。

“这是什么怪物？太恶心了吧。”

“天呐，它的身体都干裂了——”

“……”

连续数日没有浸泡海水的威克斯已经神志不清了，被人扒光了架到台上，接受众人或鄙夷或惊讶或嫌弃的目光,他没有多少力气,双目放空，望着地面，好似这样,那些目光就不会伤害到他。

谢恒上台后没有立即说话，而是等台前的人看清威克斯的模样后，转首对景宏说：“把他架下去,让大家都看清楚。”

于是威克斯被人架着来到人群中。

甫一下台，人群便如潮水般往后退开，无需竖起警戒线,人们就自发的让出一条足以通过的道路。

像极了古时犯人问斩前的游街示众。

而做出这一命令的谢恒从始至终都无动于衷,他垂着眼，两手交握，呢喃：“还不出来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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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真是太让人气愤了！他们怎么能这么做！”盯梢的年轻人放下望远镜,气呼呼的说，在他旁边，莫高山的脸色也阴沉得可怕，但他没说什么，只是猛地攥住轮椅扶手。

少顷，莫高山才道：“郁上校他们到了吗？”

年轻人掏出一块显示器，上面数个蓝点正在朝不同的方向前进。

比照坐标后，年轻人确定了郁从渊等人的位置，点点头说：“郁上校小队已经抵达医院，齐团负责的小队也分散混进了人群。”

昨夜贺杉猜测，谢恒追踪不到他们的踪迹必定会撤回人手，加强今日的警戒，双方都明了，今日一战避无可避。

根据贺杉制定的行动方案，等到公开演讲一开始，郁从渊就会带队突破防守相对薄弱的军方医院，救出被软禁的研究员们，然后，趁敌人的注意被转移时，齐青轩再制造混乱，对公开演讲进行骚扰，扰乱敌方视线。

如果这两步顺利，那么接下来，才是选择营救威克斯或者撤离。

没有十全十美的计划，贺杉拟定的这个行动计划，也只不过是一个大致方案，具体实施还需要结合敌人对此做出的反应，才能更好的完善行动计划。

计划的第一步，也是最重要的一步。

能不能成功吸引谢恒等人的注意力，就要看郁从渊能不能救出被困的研究员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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军方医院外科大楼是距离大门最近的一栋楼。

同时，也是守备最强的一栋。

“一、二、三……九、十。上校，每层楼各有十名巡逻士兵，从大门到外科大楼的途中有四支巡逻小队，外科大楼楼下两台监控器正在运作，无死角。”陈霖说完，转头看向郁从渊。

他们这一支精锐小队加上领队郁从渊，共有二十四人，三人一组分散在医院外围树丛中，身上的绿色迷彩服与面部迷彩使他们看起来完全与树丛融为一体了，如果不仔细分辨，根本看不出这里藏了人。

五楼窗口处光芒一闪，那是有人在侦查，郁从渊垂眸看了眼时间：“再等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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十一点三十分。

威克斯的“游街示众”结束后，立即被重新架回高台，绑在一个巨大的木质十字架上。

谢恒站在他身前，衣襟上别着个小麦克风，他一开口，声音就通过广播向整个联邦传递出去。

“七十六年前，科技飞速发展，同时带来资源枯竭、环境恶化等多种负面影响，这时，各国首脑放眼宇宙，于是，宇宙大探索时代拉开序幕。”

谢恒声音低沉有力，又带着一股子笃定，逐渐将人们拉入那段尘封的历史。

“先驱号、光耀号，都是那个时代的产物，每一次，都满载着希望升空，可总是失望而归。渐渐地，地面环境越来越恶劣，污浊的空气、匮乏的资源、接连不断的天灾……所有的一切都在昭示，地球已不再适合人类生存。‘花房’就是在这样的情况下被建造出来。”

“那时候的环境只是不适宜居住，却还远远不到呼吸一下空气就立即毙命的程度。那时候的‘花房’，就像现在这样，穹顶是打开的。”谢恒遥遥望向天边，做了个深呼吸，“会变成之前那样，是因为某个计划的出台。”

“2066年，所有人类被圈入‘花房’，同年，‘物种干预’计划出台，这项计划旨在培养出能在恶劣环境中生长，且能成为人类口粮的动植物，即利用外太空辐射改造生物基因，以适应地球当时的环境状况。”

“出发点是好的，但其结果，惨不忍睹。”

“2069年，计划失败。”

“光耀号执行最后一次探索任务归来，途中发生意外，不幸坠毁，这场空难夺走了光耀号上千人性命，无数变异样本丢失、泄露、被雷暴击中最终融于云层当中，这就是紫色云朵的真相。”

“如今异种与我们共享一个地球，但如果大家在历史课上稍微认真一点，就会发现，第一只异种是在2070年年初被发现的。”

“有人或许会问，我怎么会连光耀号出事的情况都一清二楚。”谢恒神秘一笑，“那是因为军方有人在西亚联邦附近找到了光耀号残骸，并了解到事情全貌，写成了汇报材料被记录在案，这份材料，不巧，前几天刚经我手。”

“人类的末路由人类一手缔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