66、掉马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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沈时璟在阿芙的劝说下,又窝回到被子里睡了一夜香甜的觉，第二日起床时难得的神清气爽。

沈父沈母闻声赶来，看到她好好地站了起来,满心满眼皆是欢喜。

想起自己前几日和荆钰锦约好了,要去认识荣家刚回来的小姐,沈时璟便向沈母道：“母亲,你看我都恢复地差不多了，前几日还约了荆家的小姐要出去玩呢，今日就让我出去一会儿吧。”

一听到荆家，沈母便皱起了眉头：“你大病初醒,太医都说了,年前都得好好歇着，方能痊愈，如今这才什么时候，给我好好呆在家里。”

“母亲——”

沈时璟还欲再说,却又被她父亲给打断了：“阿璟,这回听你母亲的,好好养着病才是最要紧的,不能为了玩,连自己的身子都不顾了。”

“就是,你病都还没好,见什么外人,到时候再把病气过给荆家的小姐,我看你还有什么脸再见人家。”沈母一边吓唬着她，一边叫阿芙看紧了人，不许放她出院子，最好是一步卧房都不要出。

沈时璟气鼓鼓地看着父亲母亲离开,目光滴溜溜地转到了阿芙身上。

“阿芙，好阿芙——”她撒娇道，“你最好了，是不是？”

可怜阿芙低着头，大气不敢喘，直直地摇了几下脑袋。

“阿芙——”

她还待再说，却听到外头又一个看门的女使进来通报道：“晋王府小姐来了。”

沈时璟讶然：“静姝？”

还未等她震惊个够，陶静姝人已经进了她晚来风的小院子。

“你是何时回来的？”见着真人了，沈时璟却还没回过味儿来。

“昨日就回来了，又听人说你病倒了，便想着趁年前来看看你。”陶静姝道。

沈时璟终于想起来，道：“晋王爷身子可还好，有无什么大碍没有？”

陶静姝摇了摇头：“虽太医还未有确切的诊断，但太医也说了，没外头传的那么严重，还得再看看。”

“嗯。”沈时璟点点头，拉着她坐下。

桌子上是沈母叫厨房做的一桌养身早点，沈时璟打开一盅山药紫薯粥，又给陶静姝推了盅皮蛋瘦肉粥，示意她陪着自己一块儿吃。

“既来陪了我，就顺带着帮我解决些吧，母亲做的实在太多，我哪吃的完这些。”

陶静姝接过，安静地吃了起来。

沈时璟见她吃了几口，思索一番，试探道：“静姝，荣安侯家的三小姐荣呈因，你可认识？”

“呈因？自然是认识的，小时候，我与她上的还是同一个学堂呢。”陶静姝道。

“这样啊。”沈时璟存着心眼又问，“我听说，他们荣家过几日有个宴会，是专门为了庆贺荣呈因回来的，到时候会请燕云坊的戏子来唱戏，我都已许久未看过戏了，你能不能，帮我与荣呈因说说，到时候，我也上得他们家去，叫我年前再听上一曲？”

“荣家的宴席？”陶静姝好看的月牙眉折了折，道，“燕云坊近来出了事，荣家的宴席，我只听说是改成了家宴，唱戏什么的，恐怕也是没有了的。”

“燕云坊近来出了事？”沈时璟惊道，不知此时守在一旁的阿芙认命般闭了眼。

“你昏睡刚醒，只怕是还未听说吧。”陶静姝解释道，“燕云坊那位叫玥卿的姑娘，昨日去世了，燕云坊也已挂出了牌子，说年前都不再接活儿了。”

砰——

沈时璟手中拿着的汤勺落到了白瓷盅里，山药红薯粥溅了些出来，沾在她干净厚实的大氅上。

“死了？”她不可置信地低声重复着，“死了……怎么会，就这么死了呢？”

她都还没来得及与她认识，还没来得及点叮嘱她不要招惹朝廷，她怎么就能死了呢？

“她是怎么死的？”她干涸的声音开口问道。

陶静姝左右看了看，凑近了些，小声道：“听说，是在荆家去世的。”

“荆家？”

“是，荆家。”

可是荆墨璋不是最爱她了吗？怎么会舍得她在自己面前就这样死了呢？

不对，沈时璟回想起来，上一世的瑞安五十二年，玥卿也是那样不堪地死在了荆墨璋的眼前，可事后哭的再大声又有何用，人已经死了啊。

她想起这一世的花船初见，玥卿穿了顶好看的戏服样式，唱着从前林霜降的曲儿，那时候她还傻乎乎地想着，多好看的人啊，这一世，她应当可以救她的。

可她其实都还没来得及叫人家认识她……

眼泪再也收不住，顺着脸颊倾泻而下。

“这是怎么了？”陶静姝见她如此，着实一惊，扯了帕子来递给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