32、第 32 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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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嗯,唔？”莱克斯缓慢地张开了眼,房间中的亮度在机器检测到他脑电波活动之后，就开始调节光线,让莱克斯的眼睛能够适应。

莱克斯在发现这里是他的庄园之后就又重新闭上了眼睛。

不知为何，他此刻的心情额外的平静。自从预知未来之后产生的焦躁感,仿佛一洗而空。于是他开始总结，这次的哥谭是之旅所解决掉的问题。

首先最重要的是利用和布鲁斯韦恩的绯闻成功的压下了和超人那个伪神的消息。再然后将消息传递给了小丑，并成功的瞒过了蝙蝠家族。接着还解决了这几日自己的心理问题。还有…

他成功的把杰森带了回来。

对这次行动十分满意的莱克斯，再次缓缓地睁开了眼睛。守在他旁边的却不是忠心的女秘书莫西,而是他刚刚在心里想的那个人

——红头罩,杰森陶德

“嗨,莱克斯。”杰森拨了拨自己有些凌乱的头发，那两处刺眼的白色衬得他有点桀骜不驯。长时间的缺少睡眠使他看起来脸色不怎么好。

“你这一觉可睡得真够久的,亲爱的睡美人公主。”

“需要一个王子来吻醒你吗？”杰森语气调笑,他总是特别擅长说一些看似暧昧的话题,尽管他自己并没有意识到。而这点在和男性敌人战斗的时候尤为突出。

“谢了，那个王子指的是你自己吗？”莱克斯打量着眼前的这个英俊的男孩,不，应该是男人。

他还记得他们第一次见面对方的身份还是二代罗宾,那个时候他正处于前任罗宾迪克这打压之下，即便是在所有人都孤立他的情况下,杰森依然能够坚持下来,勇敢的面对一切、努力的生活。

一个非常非常耀眼的灵魂。

莱克斯思维有点跑偏,或许是因为海伦他们使用了什么有后遗症的魔法？莱克斯从来都是一个向前看的人,他很少这么多愁善感，回忆往昔。

他想起了那个看似与平常没有任何不同一天。还要多亏了莉娜对杰森来的莫名其妙的好感，或许她早就感觉到了我们会是一类人？

莱克斯还记得那天男孩身上的血污，以及那个疯狂的小丑不停挥舞打在男孩身上的撬棍。这让他想到了他的童年，他和莉娜的那个充满了痛苦与恨意的苦难童年。

莱克斯就像喝了假酒一样的精神恍惚，他他感觉自己的心中突然充满了一种莫名的感情。

“杰森，或许你能够告诉我昨天晚上发生了些什么？”莱克斯温和地微笑着，看着守在他床边的男人。“我感觉我的情绪…”

“哦，该死的！那是后遗症。海伦他们找到了一种魔法。”杰森皱着眉毛，这让他看起来凶巴巴的。“据说可以洗涤你的心灵？但是会让你变得…”

“呃…”他想到平日里莱克斯的性格，为难的开口。

“变得…比较…多愁善感。”

“哦。”莱克斯冷漠的回答，“我已经感受到了。”

“啊？”

“比如？我现在就很想好好的疼惜你。”

“呕～”杰森表示自己受到了惊吓，他看起来快吐了。他干巴巴的回答：“老天爷！你千万别这样，我有点想吐。”

“呵呵。”莱克斯抽了抽嘴角，用那种我要弄死你的眼神盯着杰森。

“要不这样吧，”迫于压力，杰森勉强开口：“让我来跟你讲一讲昨晚的历程？”

“哦，那说来听听”莱克斯觉得要给杰森找点其他的事情。

“哦，事情是这样的。”

“昨天晚上老头子突然跑下来跟我们讲说你昏迷了，然后我就给莫西打电话。”

“莫西十分愤怒的表示一切都是老蝙蝠的错，她要把你给带回来。然后就派了海伦他们来。”

“再然后老头子跟他们打了一架，莫西前来阻止后，老头子又被怼了一顿。”

说到这，杰森忍不住的笑了起来。“那肯定是很爽！可惜我没看到。我早就想揍他一顿了！”

莱克斯想了想那个情景，“确实是很爽。”

“可惜我当时不在，不然我一定要录下来好好珍藏。或许我可以找伊丽莎白回溯什么的。”

“再然后呢？”莱克斯打断杰森的话。

“啊？再然后？”

“再然后，汉尼拔他们讨论了个主意出来，然后怼了康斯坦丁一顿，就拿了个床把你推回来了。”

莱克斯静静地盯着杰森。

“额…”杰森感到有点压力大，“干嘛盯我？”

莱克斯继续盯，不说话。

杰斯感到有点顶不住，我天！这简直就可以喝老蝙蝠的死亡凝视相媲美了好吧。所以说我到底做错了什么？

“杰森啊～”莱克斯盯到杰森自己都感到尴尬之后才悠悠的开口，“看来我一直都对你有很大的误解，”

“啊？”

“我真是太高估你的叙述能力了。”也就只比布丁强上一点了。

只比布丁好上一点的杰森干巴巴地回道：“我很抱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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两人在这安静的氛围中沉默了几分钟，就在杰森想要不要问莱克斯饿不饿的时候。莱克斯动了。

他那双碧绿的眼睛直直的撞进了杰森的眼中，杰森可以清晰地看到其中蕴含的那种复杂的微妙的情感。

好像是是一个温和又富有耐心的老师，再关怀他误入歧途的可怜学生。

不得不说，这个想象把杰森结结实实的吓了一跳。他干咳了几声，本来想说些什么？却又在对上了莱克斯眼睛之后被吓的噎住了。

“哦天。莱克西！这个魔法的后遗症不至于这么大吧？”

“闭嘴，杰森！”

“哦。”

然后然后世界继续陷入尴尬之中。

“我想我们需要好好的谈谈，看起来你并不想要别人做心理辅导的样子。”莱克斯淡淡的开口，他还是挺关心杰森现在的情况的。他把他救回来，可不是为了让他跟那只老蝙蝠往死里怼，然后又因为自己心中那软弱的感情自愿认输，最后自我放弃的。

自从杰森从刺客联盟回来，决定前往哥谭成为红头罩之后。莱克斯就预料到了杰森未来会输的彻彻底底，甚至因为那只老蝙蝠心如死灰的样子。

因为蝙蝠侠永远不会选择他。在小丑和杰森之间，他永远都不会选择他。

为了他所坚持的底线，为了他心中的正义，为了不放弃，为了不堕落……

这十分的伟大，但很可惜的是，这根本就不是杰森想要的。

莱克斯心中千回百转，眼睛又对上了杰森显得有些黯然的脸。

“杰森，杰森。”莱克斯觉得自己难得都有这么好的脾气，看在杰森过去那些操蛋都经历下，莱克斯像面对莉娜那样耐心的诱哄。

甚至他比莉娜还要难搞。

莱克斯支撑着自己坐起来，懒懒的靠在了床头上。他的言语从来都是最好的利器，不管是出于为了杰森自身好的方面，还是出于未来他的计划考虑，他今天都必须要和他好好谈谈。

“我以为，我算的上是你的半个导师？”莱克斯轻轻的向杰森提问，温和又富有耐心。

“半个导师？”杰森不自然的侧过头，他显然不是很想面对莱克斯接下来的话题，但是他根本就没法拒绝。

他轻轻地嘟囔：“大概算是吧。”

“很好。杰森。”莱克斯满意的微笑，“你总是坦诚到令我惊讶，那为什么你不能坦诚的面对你自己的心呢？”

没有等杰森回答，莱克斯继续说。“爱？你在渴望爱，对吗？”

“此处尤指那只老蝙蝠的。”

“因为在你短短的十几年的人生当中，他曾经占据了你生命中最重要的位置。”

“他是你的父亲、你的导师、你的朋友、你的偶像。”莱克斯拿出了他演讲的那一套，在杰森越发阴沉的脸色之下，语速变得又快又急。平常总是拿着机枪朝着别人突突突的红头罩，此刻也成了莱克斯突突突的对象。

只不过，此时的武器不是子弹，而是言语，比子弹更加伤人的言语。尤其是雷克斯深韵此道。

“不！”杰斯怒吼，“我才没有！”

“不不不，亲爱的小杰鸟。”莱克斯一点都不害怕杰森可能会暴起伤人。仿佛在他眼前十分愤怒的、在哥谭中令人闻风丧胆的黑道老大，只是一只生气的小鸟。

“他就是你生命中不可缺少的那个太阳，虽然是黑漆漆的。”

“是他改变了你的命运转轮，将你从那个冰冷肮脏的世界里拯救出来。他带你重新领略了另一个世界，让你体验到了保护别人的美好感觉。”

“我敢说，在你人生的前15年中，布鲁斯韦恩就是你的世界！”

“不！！！”这什么个抬起头来想要反驳。然后他看到了莱克斯冰冷的眼睛。

“为什么不承认呢？！”莱克斯的声音一下子拔高了。他死死地盯着杰森，试图用这种方式把他打醒。

“要知道你现在才17岁！我亲爱的小杰森。”

“忘记你那跟个傻子一样的两年吧！从心理层面上来讲，你根本就只有17岁。”

“或者说，只有七岁？”

莱克斯伸出手来拍了拍杰森冰凉的脸蛋。因为泡过拉萨路池的缘故，哪怕莱克斯想了不少的方法，但杰森的体温一向比旁人要来的冰冷。

“就连像我这样的人都对未成年的孩子有着不少的宽容呢。”比如亚度和莎莎。“不过很显然你那伟大的父亲向来喜欢滥用童工。”

“不，不是这样的。”杰森有气无力的挣扎，他已经在莱克斯的言语之下溃不成军了。

“不是这样？那是哪样呢？蝙蝠侠其实根本就不是一个伟大的人？还是说你根本就不爱他？”莱克斯曲解了杰森的话，他要听到他自己说出来。

在长久的沉默之后，莱克斯看的出来杰森在努力的做心里斗争。最后他终于认输了，他舒展四肢瘫在椅子上，破罐子破摔的看着莱克斯说。

“你是对的，我的导师。你完完全全的赢了。”

“我会说的，我什么都会说的。”

莱克斯静静地等着。此刻，他就是一个完美的倾听者。

大概是终于做好了心理建设，坐在这里听他叙述的人又是见证了他所有狼狈的莱克斯。杰森以一种回忆的语气轻轻地讲述他的故事。

“我，我很崇拜他。是他把我从犯罪巷那个肮脏的地方给解救了出来，我的父亲去世了，母亲或许死了还要更好些。我整天都在祈求她不要再注射毒品，但是她永远都只是盯着手上的那个注射管。”

“那个时候我正在偷蝙蝠车的轮胎。”杰森好像想到了什么搞笑的事情，他轻轻地笑了出来。“再然后，他就把我带回家了。”

“其实那段时间我还蛮患得患失的，我总是害怕这不过就是一场梦，梦醒了，我依然是那一个犯罪巷的小混混。”

“所以我非常非常非常的努力。”

“再之后，我的努力没有白费，我成功的成为了二代罗宾。”

“我还记得第一次夜巡的那天晚上，我说，就是我人生中最美好的一天。”

杰森看了看莱克斯，对方依然是那副平静的表情。那双碧绿色的眼睛像一汪平静的湖水，就连最深最深处都是无风般的宁静。这很好的安抚了他，让他有了继续开口的勇气。

“接下来的故事就不那么美好了。”

“老天啊！其实我更想忘掉这一切。”杰森在心中崩溃的祈祷。

然后好像上帝听到了他的声音，“你知道的，我知道。我什么都知道。”

哦，哪来的什么上帝？这就是从地狱爬上来的路西法吧。信徒杰森陶德毫无形象的翻了一个白眼，但是心里却好受了很多。因为没有什么难以启齿的，因为他真的什么都知道。

“你知道还要我讲。”杰森嘟囔了一句，不在试图拖延时间。

“别问我具体情况！我不想讲，你也什么都知道。”

“大概就是夜翼回来了，夜翼不爽我，然后我被排挤了，我被整个泰坦排挤了。”

“然后因为我的战斗风格，布鲁斯也不爽我，然后他训了我。”

“再然后我被小丑绑在那里，布鲁斯他没有过来救我，然后我疯了，再然后你把我带到刺客联盟了。”

“是的是的，好男孩儿。”莱克斯微笑的肯定，“你这一段比讲述昨天晚上的经历要强上不少。”

“以及你还忘了塔利亚呢。”

“这根本就不重要好吧。”杰森默默吐槽。

“是的，这根本就不重要。可最重要的你还没说呢。”

“你爱他吗？你恨他吗？你想让他为你做什么？你想要为她做什么？”

“我觉得你就是个有恋父情结的雏鸟宝宝。”

“去你的。你才雏鸟宝宝！”杰森暴躁的抓头发。

“那么你就是承认你有恋父情结咯？”

“艹！”

莱克斯微笑的盯着他。

“艹！我说还不行吗！别再这么看着我！”其实觉得自己全身的鸡皮疙瘩都要起来了，被莱克斯用这种关爱的目光注视，就跟蝙蝠侠用温柔的语气问你今天吃饱了没一样的可怕。

特么的，难怪这两个能搞在一起！

“我，”起身深吸了一口气，他语速极快地把下面那一串话说完。

“我爱他也恨他，我希望他为了我杀了小丑以此来证明我对他是重要的，我希望我能让他感到骄傲。”

“啪，啪，啪”。莱克斯鼓起掌来，“真是完美！”

“恭喜你小杰森，你终于做到了。”莱克斯从床头的柜子里摸出一颗樱桃糖。“给你的哟，这是奖励。”

“切，我才不吃这玩意。”但他还是老老实实的剥掉糖纸把它吃了下去。

然后他就感觉到整个人都神清气爽了起来，仿佛刚刚几乎要流泪的人根本就不是他一样。

“我靠！莱克斯你个混蛋！你居然给我下药！！”

“好了，鸟宝宝。这可都是为了你好。”事实证明哪怕因为魔法的后遗症，莱克斯变得多愁善感又十分心软，他也还是那个大魔王莱克斯。

杰森感觉自己深深地被套路了。

“现在只剩下一件最重要的事，那就是”怎么解决掉你的愿望呢？”

“我们都清楚，蝙蝠侠根本不可能为了你去杀掉小丑的。”莱克斯恢复了他薄凉的笑容，“你知道的，你只是不想去面对。”

“如果要二选一，我们永远都会是被他放弃的那一方。”

杰森沉默了，这就是他和老头子之间最大的问题

——杀与不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