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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米酒。”
“你家里几口人?”
“小的家里只有老母一人。”
来来回回问了几句,都是与高士雯被害毫无关系的事情,我听的有些累。
想来那小厮与贾淳青也不懂宋提刑在干什么,显然也没什么耐心了,贾淳青低声道这案子一看就是大狗二狗背主,还有什么好审的,倒也连人家祖宗三代都挖出来一样。
“高大人午时三刻就坐到这里了吗?”
宋提刑忽然又问了一句。
“啊……啊是,高大人午时三刻就坐到这里了。”那小厮先是一愣,重复了一遍后随即意识到自己说错了话,连忙又改口道,“不不不,高大人午时三刻才起了身,那时还没坐到这里。”
宋提刑又写了些什么,将纸折起来,揣进怀里,对贾淳青道,“高大人此案疑点颇多,先将这小厮带回去吧。”
此时几位仵作也都验完了,各自在纸上写了什么,递给宋提刑,其中一个仵作道,“案发现场还需要进一步勘测与保护,宋大人,贾公子——”接着转头看向我,我连忙自我介绍,“孟非原,新任丹州盐运司使。”
于是那仵作点头道,“孟大人,不如你们换个地方聊。”
地方提刑该是五品官,算来与丁四平是一个等级,不大入流的大人。
我在心里将《太宗例》里有关品佚的那部分又默默捋了一遍,接着回想贾淳青给我介绍过的,平湖郡的提刑姓宋,好像叫宋岸。眼下这宋岸背着手低着头走在我与贾淳青身后,似在想些什么。
我们牵着马,不好意思骑马走,也不好意思打断宋岸的沉思。
府衙确实有些远,一路走回去,走的我脚都酸了,方才听到宋岸说了一句,“哎,怎么走到了这里?”
贾淳青叹了一口气,“不然宋大人想去哪里?”
每郡的提刑官虽比郡守低半品,但并不受郡守统辖,所有年度案情总结也一律报给节度使府的总提刑,再由他们汇总报往京师刑部,刑部考评后方才交由吏部及凤相、内阁等共同定夺。
贾淳青是郡守府吏,自然和宋岸不是一道。
宋岸有些茫然的四处一看,“当然是去府衙。”
“宋大人可是忙晕乎了,这里便是府衙,您的院子在那头。”贾淳青又叹了一口气,扭头对我道,“宋大人常常如此,原先下官还以为找不着北是夸张的词,不想就是从宋大人这里来的。”
宋岸笑了一声,捏了捏怀里的几张纸,一头扎进了自己的院子中。
与高士雯交接对账一事算是泡汤了,便是亲眼见了高士雯的死状,我也未曾想过什么。大约是死的时间不长,面容与活人无异,我只得跟贾淳青要了平湖郡的盐运司账目和高士雯在平湖郡任上做的工作笔记,打算回睦缘堂后自己再好好地顺一顺。
高士雯遇害,纪信又去了五仙县,贾淳青作为府吏,自然得随时关注案件进度。
我看着他随宋岸一同进了那个院子,方才回了自己的睦缘堂。
正逢丁四平要出门,迎面撞上,“孟大人?属下正要去找你商量些事情。”
“过来说吧。”
我带着丁四平进了厢房,青衿知道我们有事要说,连忙退下,半掩了门,亲自守在廊下。来不及开口,忽然听见窗外白鹭道,“青衿哥哥,外头有人送了一封信,说是自京师来的。”
“是谁?”
“封皮上没有名字,但这信掂着有些份量,那人说要亲自交给大人,旁人不得经手。”
丁四平看了我一眼,“听闻在京师时就常有未婚妻给孟大人写信。”
于是我又出去取了一趟信。
与在京师外路室时那驿承递的一样,单看封皮就猜得到是凤相手笔。
因为捉摸不透丁四平与凤相究竟是什么样的关系,所以我不敢回去看,只站在廊下将信大致翻了翻。
第一页信里只是简单问了问我到丹州是否一切顺利,与高士雯交接如何,有没有见到唐代儒等闲话。第二页却说了京师的官员调动:明诚之已接了旨,来年腊月与和柔帝姬完婚,奉议司里姓赵的那个散大夫顶了我的位置,圣上夸他的词与夸我的词大致相同。周若海父丧致仕,恰刘成文回京述职,安州风调雨顺,加上刘成武在内阁很得圣上青眼,故而叫刘成文直接接了周若海的兰台令一职,如今京师刘家,至此满族荣耀,两子皆是名门贵婿。
第三页倒简单,就一句话:若白尚好,望君安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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