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郁灯的预感完全没错。
自从在琅玉殿住下后,他几乎就没有机会睡懒觉。
众所周知,琅玉殿后山上住着一只白凤,其羽若雪,鸣声清脆如玉珠落盘。
平时偶尔听到自是惊艳,但是当你睡得正香,那鸟突然嚎一嗓子,你就能知道那种梦中被雷追着劈的感觉了。
不过说实话,如果不是这鸟日日早间嚎叫,他还真不一定能起得来。
修真界向来没有睡觉一说,所有修真者都是将打坐当做休息,但郁灯不能啊,他睡觉的习惯这都持续十几年了,一到点必然犯困。
更不用说打坐尤需要静心,郁灯这样坐不住的,打坐还不如睡觉舒服呢。
所以其实泽玉仙君一直都不知道他那看着乖巧的小徒弟实则每晚都睡得香甜,白白耗费打坐修行的时间。
但凡事也不是绝对的,这日那只鸟难得地没在大清早嚎叫,于是郁灯很完美地睡过了头。
等他醒过来的时候,就看到他师尊面无表情地站在他床榻前,身边还有那只有点呆的白凤,郁灯顿时控制不住地露出见了鬼的表情。
喉头死死压着一句‘草’。
泽玉仙君今日如同往常一般的在琅玉殿后山打坐,却没想到一直到日上三竿郁灯都没来练剑。
身边的心魔幻影日常的在他耳边絮叨,还特意换了一套极为暴露的红色纱裙,墨发随意地披散而下,斜倚在他身侧,说是个风情万种的妖女都有人信,端的便是那一番雌雄莫辨的风骚范。
——“小徒弟莫不是烦了你了,瞧瞧你这般死板着脸的模样,便是我也难以下咽。”
——“一句话都憋不出,日后当真成婚了可别被人嫌弃了,我都不想承认自己是你。”
——“前几日我细细观察过小徒弟的腰,今儿刻意幻化给你瞧瞧···这么细,两手可握,说实话,若不然你将身体让一回给我······”
——“衡玉也急了啊,你还不如衡玉,都是一个人,怎么差别就这么大,别念无情诀了,你觉得对我有用吗?”
泽玉仙君头一次生出一股浮躁之气,但对于无情道来说,这般自然只会叫他愈发破道。
他勉力压制住,挥手打算看看郁灯的情况,却没想到刚好看见青年睡得正香的一张脸。
郁灯睡姿不好,他侧躺着水,白色内衫敞开,露出一大半的胸膛,白的晃眼,胸前的红色便更显得娇艳了。
他两条腿夹着被子,面上带着红晕,嘴角还勾着,明显正做着美梦。
泽玉仙君眼皮微跳,几乎是下意识地挥散了那副画面。
心魔此时拢了拢衣裳,笑容半艳带毒:“原来你喜欢这种调调。”
泽玉仙君蹙眉,一句话也不曾多说,转身便走向郁灯住的屋子。
心魔嗤笑一声,却也转身跟了过去。
将将那副画面似乎正停留在脑海中,心魔本便是七情六欲的化身,泽玉仙君若是只有一分喜欢,那么他便是十分。
泽玉仙君进屋之前特意唤出了白凤,白凤虽开启灵智已久,但是对于这人间情爱半分不懂,更不知道什么叫衣衫不整、授受不亲。
它歪歪头,有些疑惑地看着自己的主人。
一旁的心魔嗤笑一声:“你主人的意思是叫你进去把小徒弟的衣衫被子整理好,他看得羞呢。”
白凤:“?”
白凤这些时日也见到过心魔几次,明白这也算是主人的一部分,便也不甚抗拒,但到底它听命的是泽玉仙君,所以它半信半疑的看着自家的主人。
说实话,羞这个词跟自家主人搭吗?
那是八竿子都打不着啊!
这心魔怎么净胡说八道。
泽玉仙君抿唇,他面上带着寒霜,只对白凤道:“你将他整理一番再唤醒即可。”
白凤恍恍惚惚的进去了,心魔乐得大笑。
接下来就是郁灯看到的那一幕了。
郁灯一掀被子下床,脸上吓得都有点白。
说实话,他确实怕,泽玉仙君惩罚的手段有很多,跑圈都是最基础的,让他印象深刻的一次是叫他追着门派最凶的仙鹤拔人家屁股上的三根毛。
丧心病狂!
那仙鹤起码有金丹大圆满的修为了,郁灯当时被仙鹤上天入地的揍,那段时间日日绕着仙鹤走,对鹤都留下心理阴影了。
郁灯心里慌得一批,他结结巴巴道:“师、师尊,我就睡了一会儿······”
泽玉仙君曾见到青年对旁人一副温和有礼不失有趣的模样,对祝枝有些依赖小调皮的模样,甚至面对衡玉,他都是肆意作精却也会关心人的模样。
唯独面对他,是害怕、惶恐、疏远。
其实从泽玉仙君尝到一丝情绪滋味的时候,无情诀便已然被破了。
如今更像是破碎的玉石,蛛网般的裂痕只会越裂越大。
而郁灯这般明显的区别对待,只会叫这般的情绪更加放大。
嫉妒、占有、贪恋,哪怕只沾分毫,这些复杂的情绪也几乎叫泽玉仙君一时理不清思绪。
心魔自然知道泽玉仙君心绪不定,他面上露出一抹似笑非笑的表情来,看了眼郁灯,殷红的舌尖轻轻舔过红唇,眼尾带着几分缠绵与说不清的欲·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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