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等苏一灿完全将怀孕这事缓过劲来后,她开始着手将这个消息告诉家人,肚子会越来越大,瞒是肯定瞒不住的。
最先通知的当然是孩子的爸爸,于是选在一个平静祥和的晚上,外面一点风都没有,天气也还算好,一切都是最舒适的状态。
傍晚的时候她已经发过信息给岑莳,说今晚他们通个视频,她有点事想跟他说,本来准备晚点,等到他午休,结果他提早就把电话打来了,那时苏一灿刚一个人吃了顿晚饭。
所以视屏接通后,她将手机放在洗手台旁边的架子上,一边洗碗做事一边将这件事告诉了他。
过程很简短,她就说了句她怀孕了,然后视屏那头的人静止了一瞬,再接着人直接就出了框,手机一阵晃动,苏一灿的心也跟着屏幕颤动,喊了声:“岑莳?”
他重新出现在屏幕前,手捂着脸,似乎一时间无法相信这个消息,苏一灿紧紧盯着他,无法判断这个消息对他来说是喜讯还是噩耗。
他缓了两秒,放下手紧紧盯着她,问出的第一句话却是:“你现在在厨房?”
苏一灿顺着告诉他:“嗯,在洗碗。”
岑莳将手机的角度重新调整好,对她说:“别洗了,你先找个地方安稳坐着。”
见苏一灿没动,他再次出声催她:“坐着说,我等你。”
苏一灿只有擦了擦手拿起手机走到外面的沙发上,重新坐了下来,无法确定他此时此刻在想什么,尽量语气放缓地说:“其实两三天前就查出来了,如果你觉得现阶段我们不适合要这个孩子的话……”
她话还没说完,岑莳突然瞪着屏幕里的她,语气急促:“你在说什么胡话?”
苏一灿被他凶得一愣,他从没用这种语气对她说过话,隔着屏幕都能感觉出来他在生气,岑莳似乎意识到自己的语气有些急,立马放轻声线,虽然声音故意柔和了些,但依然无法掩饰他语气里的焦急,对她说道:“我知道,现在可能不是最佳的时候,但你有没有想过我们迟早得有孩子的。”
苏一灿只是拿着手机抿着唇笑,跟着他的话点了点头。
他继续游说道:“既然现在有了,为什么要剥夺他来到世界上的权利?你现在不要,过几年生出来的就不是他了,那这孩子得多惨?”
苏一灿的眼角也跟着弯了起来,再次点点头,岑莳看她情绪还算稳定,进而呼吸急促地说道:“别考虑现阶段合不合适的问题,我们得长远了看,现阶段一晃就过去了,你要是伤了身体,我日子也过不好了。
我知道你顾虑什么,我来想办法解决,你多吃点,累了就休息,其他事情交给我。”
苏一灿听着他一股脑说了一大堆,一言不发地盯着他笑,这下岑莳是真的急了,拿着手机怼到眼前,呼吸都在起伏,恨不得钻进屏幕里对她说:“你别不说话,姐,我想要这个孩子,你不要做傻事,算我求你了好吗?”
印象中这是岑莳第一次如此低声下气地跟她说话,本想只是看看他对待这件事的态度,才一直沉默听他怎么说,可是苏一灿也没想到他会这么担心她拿掉孩子。
不忍心再让他担忧,她出声对他说:“这周末休息我会回家告诉我爸妈这件事,昨天去医院检查过了,孩子一切正常。”
岑莳定定地望着她,似乎一时间没有反应过来,苏一灿笑着对他说:“你要有宝宝了。”
岑莳愣了一秒,突然就大笑起来,连他周围的阳光都变得柔和了,他有些乐不可支地揉了揉卷卷的栗色短发,眉宇舒展地说:“我这是要当爸爸了啊?”
然后他开始语无伦次说了几句外语,苏一灿和他在一起时间长了,有时候也能听懂个大概,好似他在夸自己挺厉害的云云,苏一灿无语地盯着他。
直到他提出打算休学一年回来陪她,苏一灿果断拒绝了,挂电话前她再三叮嘱他,好好忙自己的事情,有什么消息她会告诉他的,一切都要建立在不耽误他毕业的基础上,否则他就别想见孩子了。
让苏一灿万万没想到的是,周六她准备回家和家里人摊牌,周五晚上岑莳突然飞了回来,夜里九点多敲响出租屋的门,当苏一灿打开大门,看见风尘仆仆的岑莳时,整个人都呆愣住了,岑莳丢下包一把将她揉进怀里,又突然想到什么,小心翼翼地将她放到地上盯着她的肚子发愣。
苏一灿还没回过劲来,傻盯着他问道:“你怎么回来了?”
岑莳就像是一路从机场跑回来的节奏,整个人气喘吁吁狼狈不堪地对她说:“还是不放心,得回来一趟才能踏实。”
苏一灿好笑地拉他进屋问道:“你不放心什么?”
岑莳眼神紧紧盯着她,一刻也没挪开过,苏一灿一眼看穿了他的心思,帮他说道:“怕我电话里忽悠你,转头把孩子拿掉?”
岑莳没说话,去拉她手,被苏一灿甩开了,她没好气地说:“岑先生,这不光是你一个人的孩子,我也是孩子妈妈,有你这么护崽的吗?真是服了你了。”
她转身想去厨房给他倒水,岑莳却几步上前从她身后将她抱个满怀,呼吸紊乱地落在她发丝间:“我得亲眼看见你,跟你确定了才能安心,不然连觉都睡不踏实,而且这事不能让你一个人扛,明天我跟你一起回去送人头。”
苏一灿被他抱在怀中,脸上浮起了笑容,之前的犹豫不决,纠结担忧在看见岑莳的这一刻统统烟消云散了,他在她身边,前方有再多难以面对的障碍等着她,她都不再畏惧了。
岑莳回来得急,行李收拾得也是乱七八糟的,他洗澡的时候,苏一灿蹲在地上帮他把衣服拿出来重新整理,岑莳刚从浴室出来,看见她蹲在角落,直接将她轻手轻脚地抱了起来放到床上对她半凶道:“我不在的时候你也这样做事的?”
苏一灿勾着嘴角问他:“怎么了?”
岑莳的目光压在她身上对她说:“那我还真有点不放心你一个人住。”
他躺在她身边,将她搂在怀里,夜已深,但是睡不着,情绪是亢奋的,想到身边女人的肚子里有个小生命,属于他们的小生命,岑莳的嘴角就忍不住上扬,越想越神奇,扯着苏一灿的睡衣对她说:“给我看看。”
苏一灿莫名其妙道:“看什么?”
“看看宝宝。”
苏一灿无语地盯着他,他将身子往下探,掀起了她的衣摆,下面是她平坦的小腹,她回省队后又开始恢复了日常游泳的习惯,所以腰腹不仅没有丝毫赘肉,反而还有轻微的马甲线,很是性感野性,就是这么看上去,和怀孕毫无关系的样子。
她不禁问道:“你看出什么了?”
岑莳一本正经地点点头:“看出小孩长得真好。”
苏一灿被他逗得笑了起来,哪来的小孩,现在估计还是一团血肉。
岑莳轻轻将耳朵贴上去听了半天,苏一灿想着他要能听出什么来真是见了鬼了。
后来她困了,眼皮子开始打架慢慢睡着了,只是半梦半醒之间还能感觉小腹上笼罩着一只温热的大手,就连梦里她都能感觉到前所未有的温暖。
她想为岑莳生个孩子,因为这是和他的孩子,睡梦中她还想着得好好孕育这个小生命,不能浪费良好的基因。
第二天上午苏一灿多少还是有些忐忑的,磨蹭了半天,直到岑莳拿着她的包站在门口有些焦急的模样,苏一灿才不得不踏出家门,岑莳不给她开车,苏一灿觉得他太大惊小怪了,他很严肃地对苏一灿说:“我第一次做爸爸,没有经验,还是谨慎点,以后多做几次就好了。”
“……”
然后他拦了辆出租车直奔苏爸苏妈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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