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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说起来,”她慢慢地开口说道,“我倒是听说,兰瑟国王在世时极为宠爱一位养孙,或许就是他?”
南希眨眨眼,呆毛一翘,懂了。
“怪不得呢。”她鼓了鼓腮帮子,“那些王子一定早就很嫉妒西里尔了,所以国王一逝世就来找他的麻烦。”
穆拉也跟着严肃地点了点头,顺着南希的话说:“他们心可真坏。”
南希心皱成一团,撑下巴手的手指有些急躁地敲敲脸颊,先前西里尔手臂上的那道长长的,极深的血痕在她脑海里反复重现。
不知道为什么,一想到这人身上沾了血她就浑身不舒服。
“穆拉呀。”过了一小会,南希下定决心似的仰起头,“你这里有纱布和碘酒吗?”
穆拉轻挑了挑眉毛,逗她:“小南希,你这才刚来,就要为了一个新认识的朋友而抛下我吗?”
南希被说的有些心虚,声音干巴巴地开口。
“那穆拉,我也可以过一会再来找你嘛。他那边……”南希抠抠手指头,“可能比较急。”
穆拉被她的反应逗得发笑,她揉了揉南希的头发,笑道。
“只是和你开了个小玩笑,赶紧去吧。”
南希开心地蹦起来,搂住她脖子啵了一口。
“谢谢穆拉!”
拿了个小袋子装好绷带碘酒,又拿了几块小甜点,南希和穆拉道了谢后就急急忙忙地推门跑了出去。
轻柔的阳光漫进露台,随着南希的脚步声风一般地跑远,穆拉脸上的笑意也缓缓收起,眼底压抑不住地流露出一丝恨意。
她的目光渐渐下移,落到了手中的木偶人上,手抬起,拂去上面的一些碎木屑。
人偶已经显出雏形,五官和她有六分相似,只不过是稍显凌厉的短碎发,眉眼间也能很清楚地看出是一名男性。
穆拉指尖温柔地轻抚了一下人偶的脸廓,眼睫垂下来,遮住她晦暗又酸涩的眼底。
“穆尔……”
南希一路小跑着来到了王宫的后花园,她过来时和佣人们打听过,西里尔现在被发配到了那。
后花园里只有一间小杂物房,南希刚要笔直地跑过去,脚底下突然急转了个弯。
西里尔正待在不远处的花丛中,蹲下身沉默地收拾着什么。
后花园里小小的一块玫瑰地被糟蹋的不成样子,花瓣散乱一地,汁水印进了地里,很明显是被人用力踩踏过。
西里尔的薄唇紧抿成一条线,细长的眼睫垂落下来,在他眼睑处投下一片阴影。
南希一小点一小点地移到他身边,西里尔注意到动静,看了她一眼,又重新沉默地收拾起来。
不理她,很好。
南希努了下嘴,往前大跨一步,跟块竿子一样杵到了西里尔面前。
这下西里尔再不能忽略她了,他一抬眸,就看见南希笔直笔直地站在自己前面。
一身神职白袍衬得她高贵无瑕,眼神懵懂纯净,一看就是个不知人事、被人捧着长大的小女孩,到处散发着自己的爱心。
有点刺眼。
他别过眼去,冷淡地起身走到了另一边。
南希:“……”
这是嫌我碍眼?
很好。
神使很大度,神使不生气。
南希瞥了一眼他手臂上的伤,很快又给自己做好了心理安抚,继续凑了过去。
“我要给你上药了啊。”
理所当然的没人应她。
南希撇撇嘴,自顾自的又唠叨起来。
“会有点疼,你忍一下哦,我会尽量轻一点的。”
西里尔不理她,南希自己说得也挺开心,她拧开碘酒瓶盖,用棉花棒沾了点碘酒,对准了他那条血口,小心翼翼地涂了上去——
棉花棒一下掉在了地上。
南希的手腕猛然被攥紧,西里尔浑身紧绷,眼神凌厉的像是淬过冰的毒刃,整个人显得愈发森寒。
南希被他瞪得打了个寒颤,一时间僵立在原地。
空气一时静默无声,两人长久对视。
也不知道过了多久,西里尔眼底森冷的神色褪去,渐渐恢复如初。
他意识到自己还攥着什么,低眸,有些愣怔地松开了南希的手腕。
女孩子纤细白嫩的皮肤上一大圈青紫的印痕,控诉着刚刚那人有多么的粗暴无礼。
西里尔:“……”
好弱。
西里尔一松开南希就连忙收回手,搓搓手腕,眼尾泛红地瞪着他,声音委屈。
“疼死了。”
像只眼泪汪汪的小奶猫。
“……”
西里尔再怎么冷硬也只是个少年,被她看得显然有些不知所措,沉默了一下,他不自然开口道:
“……抱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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