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当众人赶紧赶慢地来到长乐宫时,卫姝已经被送进了产房,而韩元晔则没了往日的冷静自持,俊脸上是显而易见的紧张和焦虑,来回不停地走动,往内殿张望,此时的他已不再是往日那高高在上的帝皇,不过是一个心急如焚的男人罢了。
众人见状,也不由得吃味了起来,特别是已生产的蔡皇后和嫔妃们,要知道当初她们生产时,皇上可是比往日还要平静几分,哪里像现在这般模样?
又听见内殿没有些许声响传出,韩元晔又急了,脸色黑沉地问宫人道:“怎么没有昭容华的声响?可是出了什么意外?”
那被韩元晔揪着的宫人吓得浑身发抖,说话都不利索了:“回、回皇上的话,稳婆说昭容华情况好、好得很,她不出声响是为了积攒力气生产,并不是出了什么意外。”
韩元晔闻言才松了口气,但神情依旧不安紧张极了。
太后看不下去了,皱着眉头道:“妇人产子本就是九死一生的事,皇上你就别添乱了。”
按她所想,最好卫姝难产而亡,也免得她再碍了她的眼了。
蔡皇后也点头附和道:“昭容华不过是刚进产房,只怕还得好几个时辰才能诞下皇子,不如皇上先坐下来歇息会儿吧。”
韩元晔无法,只好心烦气躁地坐了下来,但目光依旧紧紧落在内殿里。
而产房中的卫姝早已被痛神志都有些不清醒了,眼神竟也开始溃散了起来。
稳婆一见坏事了,立马让人把人参片给卫姝含着,“娘娘再用点力,小皇子就要出来了!”
卫姝早在发动的时候就已服用了母子平安丸了,虽然明知她会平安诞下孩子的,但是分娩的痛还是让她怀疑了人生,甚至有好几次差点就痛晕了过去。
此时听到稳婆的话,只得咬牙保持清醒,不让自己失去了意识。
周围的人见卫姝逐渐清醒过来了,也都猛然松了口气,她们毫不怀疑若是卫姝或者是她的孩子出了什么意外,她们的小命也就交代在这长乐宫了。
殿外,众人也正略带焦虑地等待着,这妖妃灾星的名头已被摘掉,又凭着皇上这般看重与宠爱,若是卫姝真的诞下小皇子,只怕一跃成了正三品贵嫔了,到时候她便有资格亲自抚育皇子皇女了。
就在众人心事重重的时候,突然一阵惨叫声打破了众人的思绪,顺着声音一看,便发现恪婉仪满脸的痛苦之色,汗水都已经打湿了鬓角,她的双手更紧紧地捂着肚子。
众人纷纷诧异道:“恪婉仪这是要生了吗?!”
“好、好像是要生了!”
“怎么都撞在一起了?”
“就是啊,生孩子也要凑热闹?还嫌不够乱吗?”
就在众人七嘴八舌地议论的时候,太后不耐烦地直接冷声训斥道:“都给哀家闭嘴!”
众人顿时噤声,不敢再出一言。
“都是死人吗?还不把恪婉仪扶进去?”太后沉着脸吩咐道。
随即立马有宫人将恪婉仪送到一旁的偏殿中,又因着卫姝生产的缘故,长乐宫早已备下了不少的生产用品,所以即使是面对这突然情况,长乐宫的宫人都有条不紊地安排着一切。
但因着嫔妃生产是大事,长乐宫的人不敢自作主张,也怕恪婉仪出事连累了长乐宫上下,回禀了太后和蔡皇后,便立马撤出了,由皇后早就准备好的稳婆和宫人接手。
看着长乐宫的人进退有度的模样,太后也不得不暗叹一句,卫姝也是个调理人的能手,自己当初在她这年纪的时候说不定也没她这样的手段。
蔡皇后眼中划过几分阴冷,但随后立马扬起一副担忧的表情道:“母后、皇上,臣妾想进去看看恪婉仪……”
韩元晔还没表态,太后便点头道:“嗯,快去吧,也是皇后大意了,没想到恪婉仪也是这几天生产,竟还让她来回奔波,这妇人生孩子最是凶险,皇后你快进去看看吧。”
“是。”蔡皇后抿了抿红唇,又请了罪才扶着宫人的手进了偏殿。
进了偏殿,蔡皇后便见恪婉仪已经疼得脸色发白,鬓发凌乱的模样,她走近床边,柔声道:“不用怕的,小皇子很快就能出来了。”
恪婉仪虽然疼得难以忍受,但也能看清蔡皇后眼中的冷意,心中更是一慌,但咬了咬牙,终是移开了目光,艰难道:“谢、谢皇后娘娘慈爱……”
“如今你也大了,再也不是那初入宫懵懂的模样,学会为自己打算了,这是好事。”蔡皇后顿了顿,声音比刚刚还要冷上几分:“可是你还得为你的孩子做打算才是……”
她早已安排了一切,就等恪婉仪生产时送她上路,却不想她千算万算,不曾算出恪婉仪竟在长乐宫发动。
皇上对卫姝的重视她是知道的,若恪婉仪死在了长乐宫里,给卫姝生子之事染上几分晦气,只怕皇上会龙颜大怒,到时候要彻查此事,她也没有把握能把事情全瞒过去,所以……今日恪婉仪不能出事!
这也怪她这段时间的注意力都集中在长乐宫这里,就想着如何让卫姝再无翻身之日,竟对恪婉仪的看管松懈了不少,让她得了机会。
但见恪婉仪那虚弱的模样,蔡皇后心中的阴郁才少了不少,让她多活几日又如何?到最后还不是一个死字?
又吩咐稳婆和宫人们小心服侍,才又出了偏殿。
众人在殿中坐了一天,不少人都腰酸背痛得很,但见上座的韩元晔冷着脸,她们也不敢提出要离开。
直至黑夜降临,内殿里也没能传来好消息。
就在众人做好心理准备还要再等一夜的时候,突然有人察觉到外面的雨势渐小了,似乎有雨停的迹象。
“这下了几天几夜的雨终于要停了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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