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2、第 12 章（修）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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杨茉瞪大眼睛，望着他，一脸地惊讶。

萧誉陡然明白过来，没好气道：“不是你以为的那样，我以为最开始进来的人是陈顺，没想到是你。”

这么解释好像也不对。

他又补充道：“我对断袖分桃没有爱好。”

杨茉忙道：“我知道，侯爷您不用向我解释的。”

达官贵人谁家不在书房养几个漂亮的小倌啊，陈顺虽然不是传统意义上眉清目秀、唇红齿白的小倌，但说不定侯爷就爱这口呢？

看她的表情似乎没信，萧誉也懒得解释了，认错就认错吧，这么解释也能把刚才发生的事情勉强给糊弄过去。

两人坐下说话，侯爷非常严肃，这让杨茉有些恍惚刚才那个把自己搂在怀里热烈亲吻的男人跟现在这个人不是一个人。

“说吧，找我什么事？”

杨茉：“明日公主寿辰，皇上驾临，公主有意让我去侍奉皇帝……”

她在心里打着草稿，说的很慢，刚才平阳侯把她当做了陈顺，所以才有刚才的事情发生，若不然，水到渠成，也无须她开口请求了。

原来她说的是进宫的事情，萧誉心里莫名有一丝烦躁，真是肤浅的女人啊，以为进宫当了皇妃就能风光无限，殊不知这是踏上一条不归路。

他语气很不好地打断杨茉的话，“本侯知道了。”

杨茉懵了，“我还没说完。”

“不用说了，我会帮你。”

杨茉试探地问：“您帮我什么？”

萧誉冷笑一声，“皇帝爱美色，达官贵人便争相往宫里送美人，然而美人太多，埋没其中的女子数不胜数，我可以帮你谋得一个九嫔的名分。”

杨茉愣住了，她觉得侯爷误会了她的想法。

可萧誉却以为她不知足，嫌弃九嫔的分位太低，于是道：“三夫人的位置不是不可以，但总要等你进宫过一段日子再说，我也答应你。”

“不，不是，”杨茉小心翼翼道，“我没想过进宫，就是不想进宫所以才来找侯爷。”

侯爷脸上的表情很奇怪，好一会儿才跟她确认：“你是说你不想进宫，可你上次不是说想进宫来着？”

“上次是我胡说，我不想进宫，也不觉得进宫是一件好事。”

萧誉重新打量起这个女子来，忽而问：“为什么？”

杨茉说：“我一无家世，二来容貌……尚可吧，但是宫里佳丽三千，也算不得什么，进宫对我来说不是一条好去路。”

萧誉瞅了她一眼，道：“你自谦了，你长得还行。”

杨茉顺杆往上爬，“既然侯爷觉得我还行，不如就让我留下来服侍您吧。”

萧誉收了笑，定定道：“所以你才是你的真正目的？”

杨茉坦然道：“是，我不想进宫，可是高昌公主却对我有所安排，我别无他法，只能求侯爷，我愿意留在侯爷身边服侍。”

萧誉拿起茶盏喝了一口茶，慢吞吞说：“要我留下你，你总得有些用处吧，针黹女红、中馈厨艺会吗？”

杨茉咬唇，“我不会，但是我琴棋书画会一些，擅长唱歌跳舞。”

侯爷很不以为然，仿佛在说连女子最基本的技能都不会，还跟他讨价还价。

杨茉心里一酸，道：“我姓杨，有父有母，弘农人。天命十六年，弘农郡大旱，田亩颗粒无数，百姓饿死无数，爹娘带着我逃荒到长安，为了活下去，我只能入了公主府。我想问问您，谁能够选择自己的出身，为什么有人生下来就是贵胄子弟，有人连挣一口饭吃都是这么困难？我是公主府的歌舞女，研习歌舞是我必须要做的事情。侯爷，您就是故意为难人嘛，如果有的选，我也愿意做好人家的女儿，可这一切都不是我所能左右的。”

她故意卖惨，以为能打动萧誉，哪知萧誉不为所动，淡然反问：“我凭什么冒着跟高昌公主结仇的风险，就只是为了要一个歌舞女？”

杨茉快气死了，愤然道：“可侯爷刚才亲了我，我不可能再进宫了。”

她心一横，解开腰带，跪坐在萧誉身边，伸手紧紧搂着他的肩膀，闭着眼睛大声道：“我已经是侯爷的人了！”

她胡乱去亲萧誉的脸，馨香在怀，萧誉不由自主地抱住她，不过一瞬又推开了她。

杨茉直直地看着他，“侯爷对我不是没有感觉的。”

萧誉叹了口气，“有什么话好好说，别动手动脚，你刚才的样子哪里像个女孩子。”

杨茉委屈，“侯爷你欺负人嘛，你刚才也亲了我，就当是扯平了。”

萧誉：“……这不是扯平不扯平的事情，我是男人，跟你是不同的。”

罢了，公主府也不会教她这些事情。

他的衣袖被人牵住，杨茉眼巴巴望着他，“那我能留在您身边，不用进宫吗？”

萧誉无奈道：“真拿你没办法。”

他好像总是无法真正拒绝她的请求。

杨茉嘴角翘起来，“多谢侯爷，您放心，我会好好服侍您的，针黹女红、中馈厨艺我也会学起来，我很聪明的。”

她笑容明艳，这让萧誉的心情好了一点，或许留下她真有用。

再者他心里还有一个疑惑，这个疑惑可能需要杨茉才能解释得通。

“您明天一定要记得在皇上来之前跟公主说啊，”杨茉再三叮嘱，“不然我就要被送到蔚然楼去了。”

萧誉：“知道了。”

“那我就回去了啊。”

时辰不早了，阿福还等着她呢，杨茉现在要回去了。

“别急。”萧誉捉住她的手，“今晚留在这里。”

杨茉脸一红，“留在这里，这也太快了吧，我、我还没有准备好。”

萧誉似笑非笑打量她，“刚才是谁胆子那么大？”

杨茉低头呐呐道：“您别笑话我呀。”

她的声音娇娇软软，尾音拖得很长，就像在撒娇一样。

萧誉心里被撩得酥酥，刚才那股心痛也早就无影无踪，他长臂一伸，把杨茉搂在怀里，在她耳边说：“留下来陪我。”

杨茉躺在地板上，翻来覆去，即使地上垫了厚褥子，她还是觉得又冷又硬。

原来这就是平阳侯所说的留下来陪他，是了，留下来，侯爷高床暖枕，舒舒服服躺在大床上，她在侯爷的房间里打地铺。

侯爷还告诉她，他们孤男乖女这么共处一夜后，就算高昌公主不同意也没办法了。如此，杨茉只好忍受又冷又硬的地铺。

她睡不着，试探地说：“侯爷，您睡着了吗？”

萧誉：“没有。”

他是个警惕心很强的人，自来没有跟人同宿一间屋的习惯，现在屋里多了一个人，一时之间难以入眠。

“那我们说说话吧，侯爷，我觉得您是个好心肠的人。”

外冷内热，帮了她大忙，而且刚才说那些话也是故意逗她玩，并不是真正想要做什么。

好心肠的侯爷冷冷地说：“……你觉得错了。”

他做每一件事都有好几种不同的目的。